蕭凌寒眸底一片深諳。
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憶著。
他跟江棉棉上一次同房是什么時候?
好像……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。
這次她來小島上提離婚,他們更是針鋒相對,連睡都在不同的房間。
按道理是不會懷孕。
想著想著。
蕭凌寒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。
他想起葛秀云之前說過的話:
【江棉棉在北城跟一個叫沈若初的知識分子走得很近?!?/p>
【江棉棉這次回來就是為了逼他離婚,好嫁給那個男人。】
難道……
某個念頭像一條毒蛇瞬間纏住了他的心臟,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。
如果真的懷孕了,那孩子……是誰的?
懷了別人的孩子,她是軍嫂的身份就很麻煩……
站在蕭凌寒身旁的小諾仰著小臉,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親爹臉上糾結的表情。
他的小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。
急得差點當場跺腳。
爸爸!
你這是什么反應?
媽媽可能懷了小寶寶,你應該高興啊!
你應該像丁排長叔叔那樣,聽到他老婆懷孕了,直接把人抱起來在整個部隊大院里轉圈圈炫耀!
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想干什么呀?
難道你不想要媽媽肚子里的寶寶嗎?
小諾的小心臟沉了下去。
他覺得他可能真相了。
爸爸就是不想要這個孩子。
哼!
小諾默默地攥緊了小拳頭。
爸爸不想要,他要!
他會賺錢。
而且他比爸爸年輕,比爸爸聰明,雖然他現在還不會說話,但是他會畫畫!
他可以畫很多很多漂亮的畫去賣錢。
他能養得起媽媽,也能養得起未來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。
而且他還有國外的小滿弟弟可以幫忙。
到時候有他,還有小滿弟弟,媽媽就不需要這個笨蛋爸爸了!
江棉棉根本不知道這一大一小父子倆,心里已經各自上演了一出大戲。
她干嘔了幾下,感覺胃里舒服多了,便直起身子,拍了拍胸口。
轉身對一臉緊張的張秋花說:
“秋花姐,我沒事,應該不是懷孕,就是剛才郁美凈的香味太濃了,有點反胃?!?/p>
“而且我應該是水土不服,畢竟每次換一個環境,我都需要一段時間適應的。”
可是張秋花卻皺著眉頭,始終不放心。
她回頭看了一眼蕭凌寒。
只見蕭凌寒依舊像冰塊一樣矗立在那里,臉上一點喜色都沒有。
張秋花真想對著他翻個大白眼。
媳婦兒可能懷了孕,他居然是這種反應!
但她還是忍住了。
她張了張嘴,本想立刻問問江棉棉的生理期。
可余光一瞥就看到外面干活的幾個戰士也伸長了脖子,一副等著聽八卦的樣子。
她立刻把話咽了回去。
棉棉臉皮薄,這種私密的話可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問。
“棉棉,你跟我進屋來一下?!?/p>
張秋花拉著江棉棉就往灶房里走,順手關上了門。
小聲問:
“棉棉,嫂子問你句實話,你跟蕭營長……這兩個月睡過了沒?”
江棉棉的臉“唰”地一下就紅了。
她現在失去五年記憶,書里也沒有提及這些,她哪里知道有沒有睡過。
“秋花姐,我失憶了,真的……不記得了?!?/p>
張秋花看她這模樣,知道是問不出什么了。
便換了個問法:
“那你這個月的例假……來了沒有?”
江棉棉努力地回想。
她只記得自已以前身體不好,十六歲才來的第一次例假,而且一直不規律,有時候兩三個月才來一次。
后來調理了兩年,到十八歲才開始一個月一次,但時間也總是顛三倒四的。
當時醫生跟她說過,等她結婚后可能就會規律了。
可現在……她失去了整整五年的記憶,完全不確定自已這五年里,到底哪天才是應該來例假的日子。
看江棉棉半天不說話,一臉糊涂又茫然的樣子,張秋花心里一陣心疼。
“你這姑娘就是身邊沒個疼你的親媽和姐姐,才把自已過得這么糊里糊涂的。”
她拍了拍江棉棉的手,語重心長地說:
“不管到底是不是懷孕,你老這么吐,總歸是不對勁的,必須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。”
張秋花想了想,又補充道:
“咱們部隊醫院的婦科檢查懷孕這些還是要靠儀器,沒那么快出結果。今天這個點,醫生也差不多該下班了,肯定是來不及了?!?/p>
“這樣,明天你讓蕭凌寒請個假,直接陪你去島上的縣城醫院。那有個婦幼保健院,里面的婦科醫生技術很好?!?/p>
江棉棉其實覺得沒這個必要。
她空間里的靈泉水可是寶貝,喝一點下去,什么毛病都好了,根本用不著去醫院。
但是看著張秋花滿臉擔憂的樣子,她又不忍心拒絕。
罷了。
去一趟醫院走個流程,也免得大家替她擔心。
江棉棉乖巧地點了點頭,“好,都聽秋花姐的?!?/p>
“這就對了!”
張秋花看她答應了,這才放下心來。
轉身就拉開灶房的門,對著外面的蕭凌寒喊道:
“蕭營長!你媳婦兒也不知道是水土不服還是有了,你明天干脆請個假,陪她去縣城的婦幼保健醫院好好看看!”
蕭凌寒的目光落在江棉棉身上,眼神復雜。
江棉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以為他不愿意去。
她正想開口說自已可以帶著小諾去。
卻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。
“好。”
這下,張秋花徹底放心了。
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,對江棉棉說:
“明天我把那個大夫的名字寫給你,你過去直接找她就行?!?/p>
“謝謝秋花姐?!苯廾拚嫘膶嵰獾氐乐x。
事情說定,江棉棉便笑著邀請張秋花一家晚上過來吃飯。
“秋花姐,你跟楊大哥也一起來吧,我今天弄的海膽數量多,夠咱們所有人吃的。對了,蕭凌寒還要蒸饅頭呢?!?/p>
她提起這個,純粹是想讓氣氛更熱鬧些。
然而張秋花一聽這話,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。
“什……什么?你家蕭營長……蒸饅頭???”
蕭凌寒蒸的那些饅頭,張秋花是有些頭疼的。
因為,她家那三個臭小子每次都用小諾送來的饅頭砸核桃!
說起來也怪,蕭凌寒蒸的饅頭就是一砸一個準,比磚頭還好用!
唉。
那么硬的饅頭,她牙口可不好,真怕一口下去牙齒直接崩掉。
可是……
她又偷偷看了看江棉棉。
人家正一臉期待,好像對自已男人蒸饅頭這件事充滿了信心。
自已要是現在說實話,豈不是太掃興了?
張秋花想了想,還是把話咽了回去。
算了算了。
大不了她回去自已也蒸點饅頭,順便帶過來。
吃飯嘛,本來就講究個禮尚往來。
這樣既能全了禮數,也能防止蕭凌寒的鐵饅頭毀了江棉棉一口漂亮的小白牙。
想通了這一點,張秋花臉上的笑容又重新變得自然起來。
“好啊,那我們可有口福了!”
她笑著應下,然后又說:
“我先回去一趟,我家菜園子里種了點芫荽,長得正好,我給你摘點過來,晚上拌涼菜做湯都提味?!?/p>
江棉棉現在正缺這些調味菜,也不跟她客氣。
“那太好了,謝謝秋花姐?!?/p>
“客氣啥。”
張秋花擺擺手,先回了自家院子。
院子里只剩下江棉棉和蕭凌寒父子。
江棉棉看看天色,說:
“時間不早了,咱們趕緊和面吧。今天就看你們父子倆大顯身手了!”
然而蕭凌寒的臉還是冷冰冰的。
江棉棉笑容淡了些。
“蕭凌寒,你怎么了?不舒服嗎?”
說著,她下意識地伸出手,柔軟的手背輕輕貼上了他的額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