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諾聽完,氣鼓鼓地看著自家爸爸。
他覺得爸爸好卑鄙啊。
竟然用給媽媽做飯要挾他,讓他叫爸爸?
他好想打爸爸一下。
小諾這么想著,小小的身體還真的就不受控制地沖了過去,直接用自已的小腦袋狠狠撞在了蕭凌寒的大腿上。
“唔!”
蕭凌寒完全沒想到兒子會來這么一招。
他本來要動手和面,被這么一撞,身體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。
手肘正好碰到了放在桌沿的一個白瓷碗。
“哐當——”
清脆的碎裂聲瞬間響徹了整個廚房。
屋里的江棉棉和張秋花同時被這聲音驚動了。
“怎么了?”
江棉棉心里一緊,顧不上頭暈,立刻就想下床。
“哎,你別動!”
張秋花趕緊按住她,但看她實在擔心,只好扶著她,“我扶你過去看看,你慢點走。”
兩人一起來到廚房這邊。
剛到門口,江棉棉就看到了一地狼藉的碎瓷片。
而她的丈夫蕭凌寒同志,此刻正黑著一張臉,兇兇的對著小諾小寶貝。
江棉棉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。
上前詢問,“蕭凌寒,小諾,你們在做什么?”
她的話音剛落,原本站在蕭凌寒腳邊的小諾,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,“嗖”地一下?lián)溥M了江棉棉的懷里。
他緊緊抱著媽媽的腿,抬起一張漂亮的小臉。
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已經(jīng)蓄滿了晶瑩的淚水,要掉不掉的,看著可憐得不得了。
蕭凌寒壓根沒看到兒子這影帝級別的表演。
他只覺得兒子跟他動手是犯紀律的。
必須要好好的教訓一下。
所以他沒有先回答江棉棉,而是先指著小諾,沉聲道:
“這小子在造反!今天必須好好教育一下!”
聽到這話,小諾抱著江棉棉的身體故意顫抖了一下。
這副模樣,活脫脫就是被親爹嚇壞了的小可憐。
江棉棉的心瞬間就被揪住了,一股怒火直沖腦門!
她想也不想,就對著蕭凌寒劈頭蓋臉地罵了過去:
“蕭凌寒你有毛病是不是!棍棒之下出不來孝子!你聽不懂嗎?”
“小諾才多大?他能怎么搗亂造反?你看你把他嚇得!”
“你以后不準再欺負我兒子了!”
蕭凌寒皺緊了眉頭。
他摸了摸自已被撞得現(xiàn)在還有點發(fā)麻的腿,簡直哭笑不得。
他想跟江棉棉解釋,是這小子先撞的他,他腿都疼了。
可他剛要開口,就看到小諾松開了一只手,從口袋里掏出他的小本本和筆。
刷刷刷地在上面寫了起來。
【媽媽,你不要罵爸爸了。】
【我知道爸爸不是故意的,我不跟爸爸計較?!?/p>
寫完,他還特意把本子舉高,讓江棉棉能看得清清楚楚。
江棉棉看著本子上那歪歪扭扭卻懂事得讓人心疼的字,瞬間感動得一塌糊涂。
她的小諾寶寶怎么能這么善良!
感動心疼的同時,江棉棉抬起頭,眼神嚴肅地瞪著蕭凌寒:
“蕭凌寒!小諾多善良,他都沒有告你狀!你多跟他學學!不要上來就污蔑他!”
蕭凌寒:“……”小諾這是善良?
此刻,蕭凌寒就覺得胸口發(fā)悶,好似有一口氣堵在喉嚨里上不去也下不來。
他盯著在江棉棉懷里裝乖的小諾。
小諾感受到他的目光,挑釁的眨了下眼睛。
隨即把小腦袋靠在江棉棉的胸口。
這一刻,蕭凌寒突然覺得,他兒子真的是……好陰險!
他忍不住命令,“小諾,離開你媽媽的懷抱!”
小諾聽到親爹這冷冰冰的命令,非但沒怕,反而淡定地給小本本翻了一頁,又寫了兩行字。
【爸爸怎么還是這么兇啊?!?/p>
【媽媽,爸爸會不會嚇到你肚子里的弟弟妹妹?】
蕭凌寒的眼皮狠狠一跳。
他看著兒子那純真無辜的眼神,郁悶得想吐血。
這小子,是故意的在江棉棉面前跟他爭的!
旁邊的張秋花也被小諾這番操作給徹底影響了,她本來就覺得蕭凌寒一個大男人不該跟孩子計較,現(xiàn)在更是看不下去了。
“蕭營長,不是我說你,你這么大個人了,跟你兒子計較那么多干什么?孩子還小,不懂事,你多讓著點不就行了?”
說完,她看了一眼廚房里準備好的面粉和水。
立刻就對江棉棉說:
“棉棉,我來給你搟面條吧。你家蕭營長做的飯我可見識過,那面條跟皮帶似的,根本不能吃!”
她一邊說,一邊推著江棉棉往房間走。
“你快跟小諾回屋休息去,這里油煙大?!?/p>
然后,她回頭就對蕭凌寒下達了命令:
“蕭營長,這里我來就行,你去院子里劈點柴火吧,我看柴火不多了?!?/p>
這儼然是把他當成只會出蠻力的勞工了。
蕭凌寒還想為自已辯解幾句。
想說他做的面條明明很好吃!
可這時,院門口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。
“蕭凌寒,小江同志,我來了!”
是秦天牧。
他背著醫(yī)藥箱,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,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好奇。
“聽說小諾開口說話了?真的假的?”
趙小蘭兩口子在電話里說得神乎其神,他都以為自已聽錯了。
畢竟他都覺得小諾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開口了。
江棉棉一看到秦天牧,就趕緊拉著小諾上前。
“秦醫(yī)生,你快來!你快給小諾檢查一下,他剛才真的喊媽媽了!”
秦天牧點點頭,“趙小蘭同志在電話里已經(jīng)跟我說了,我就是為這個來的?!?/p>
說著,他蹲下身,用最溫和的語氣對小諾說:
“小諾,來,看著叔叔,張開嘴,‘啊’一聲給叔叔聽聽?”
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期待地看著小諾。
然而小諾只是張了張嘴,喉嚨里卻發(fā)不出半點聲音。
他自已似乎也有些著急,小臉都憋紅了。
秦天牧沒有逼他,而是仔細地給他做了一番檢查。
半晌后,他才站起身,對一臉緊張的江棉棉說:
“小江同志,你別急。根據(jù)我的判斷,小諾今天能開口,很可能是在某種特定的心理刺激下,偶然觸發(fā)了語言功能。
這說明他的發(fā)聲器官確實沒有受心理因素影響,是正常的!”
他臉上帶著幾分喜悅,“你現(xiàn)在要做的就是要有耐心,多創(chuàng)造類似的環(huán)境,說不定他慢慢就能恢復正常了?!?/p>
聽到這話,江棉棉高懸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半。
能恢復就好!
只要有希望,她就愿意等。
接著,秦天牧的目光又落在江棉棉的身上,然后看看她,又看看旁邊的蕭凌寒,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。
“關(guān)于小諾的身體情況,我最近又研究了一些國外的文獻?!?/p>
他的神情很凝重。
“我發(fā)現(xiàn)一個問題,就是小江同志,你當年懷孕的時候,是不是不只小諾……”
對方欲言又止。
江棉棉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,緊張地問:“是什么問題?”
秦天牧深吸一口氣,正要開口。
“砰!砰!砰!”
一陣劇烈而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,仿佛要將他們家的大門給砸爛一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