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凌寒猛地出聲打斷了父親。
蕭鈞儒一愣，沒想到兒子敢這么打斷他。
“爸。”蕭凌寒看著他，眼神冰冷，“我不是您。我不需要靠踩著女人的肩膀往上爬！我的軍功是一槍一彈拼出來的，我的前途我自已會掙！不需要靠賣身求榮！”
“啪！”
清脆的耳光聲在辦公室里驟然炸響。
蕭鈞儒氣得渾身發(fā)抖，揚起的手掌還沒放下，胸口劇烈起伏著。
“混賬東西！你怎么跟我說話的？我是為了你好！你竟然說我是賣身求榮？”
這一巴掌極重，蕭凌寒的臉被打偏過去，半邊臉頰迅速紅腫起來，嘴角甚至滲出了一絲血跡。
但他連捂都沒捂一下。
他慢慢轉(zhuǎn)過頭，重新看向父親，眼神里沒有絲毫退縮，反而更加堅定。
“爸，就算您今天打死我，我也不會離婚。”
父子倆就這樣對峙著。
空氣仿佛凝固了，只有蕭鈞儒粗重的喘息聲。
看著兒子那張倔強得跟自已年輕時一模一樣，蕭鈞儒眼底的怒火慢慢退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算計。
硬的不行，那就來軟的。
這小子就是個順毛驢，越打越倔。
蕭鈞儒深吸一口氣，拉開椅子重新坐下，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點燃，狠狠吸了一口。
“剛才是我沖動了，不該動手打你。”
蕭鈞儒放緩了語氣，主動道歉。
這讓蕭凌寒有些意外，緊繃的身體也稍微放松了一些。
“坐吧。”蕭鈞儒指了指對面的椅子。
等蕭凌寒坐下，蕭鈞儒拉開抽屜，翻找了一會兒，拿出一份牛皮紙袋裝著的文件，推到了蕭凌寒面前。
“我不逼你現(xiàn)在就表態(tài)。但是凌寒，作為父親，有些事情我必須讓你知道。”
蕭鈞儒指了指那個文件袋，“你打開看看，這是當(dāng)年你那個啞巴兒子出事后，公安局留的筆錄。”
小諾出事的筆錄？
蕭凌寒心頭一跳。
那次意外一直是他心里的刺。
他遲疑了兩秒，還是伸出手拿起了文件袋。
繞開白線，抽出里面的幾張紙。
紙張已經(jīng)有些泛黃，但上面的字跡依然清晰。
蕭凌寒快速瀏覽著，當(dāng)看到受害人一欄寫著“蕭子諾”時，他的心揪了一下。
而當(dāng)他的視線掃到最后，看到那個嫌疑人供述的主使者名字時，瞳孔驟然收縮！
“經(jīng)審訊，嫌疑人供認，是受到江棉棉的指使，故意將孩子帶離看護區(qū)域……”
江棉棉？
蕭凌寒拿著文件的手微微顫抖。
“不是她！”蕭凌寒猛地抬頭，“虎毒不食子，棉棉是小諾的親生母親，不會害自已的孩子！”
雖然之前他也懷疑過那幾那是跟江棉棉有關(guān)。
但這次見面，江棉棉對小諾的疼愛是裝不出來的。
哪怕失憶了，那種母愛的本能是騙不了人的！
所以他相信當(dāng)年的事一定另有真相。
“我知道你不信。”
蕭鈞儒彈了彈煙灰，神色凝重，“但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，而且我也讓人去查了江棉棉這幾年的行蹤和資金往來。”
蕭鈞儒頓了頓，眼神變得犀利起來：
“她的很多行為都很可疑。比如她在外面讀書期間，經(jīng)常跟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接觸。還有，她明明不管孩子，卻每個月都會往一個陌生賬戶匯錢。
凌寒，你是個聰明人，你想想，這意味著什么？”
蕭凌寒緊緊捏著那幾張紙，指尖泛白。
他不信那個會在夢里喊著寶寶哭醒的女人，會是殘害親生兒子的兇手！
“這些只是猜測，沒有實錘！”蕭凌寒咬著牙反駁。
“猜測？這口供就是最大的實錘！”
蕭鈞儒冷哼，“蕭家如今的地位，絕不允許有一個心腸歹毒、甚至可能背叛國家的媳婦進門！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，我們也賭不起！”
“江棉棉不會背叛國家！”蕭凌寒低吼。
“你說不會就不會？現(xiàn)在江家已經(jīng)在重點監(jiān)控名單上了！江棉棉作為江家的女兒，之前又經(jīng)常在外面跑，嫌疑最大！”
蕭鈞儒站起身，雙手撐在桌面上，居高臨下地看著兒子：
“蕭凌寒，你要是被美色迷昏了頭，想跟她再玩些日子，我不攔著。但是，在江家出事之前，或者在我們查清楚她到底是不是間諜之前，你必須跟她離婚！這是底線！”
“你不能為了一個女人，把整個蕭家?guī)资谌硕纪舷滤《畣幔俊?/p>
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，沉重?zé)o比。
蕭凌寒閉了閉眼，腦海里閃過江棉棉倔強的臉，還有小諾依偎在她懷里笑的模樣。
不管這份文件是真是假，也不管江家以后會怎么樣。
她是他的妻子，是他孩子的母親。
他要護著她！
“爸。”
蕭凌寒重新睜開眼，眼底一片清明，“既然您說只是調(diào)查，那就說明還沒有定罪。我會去查，我會親自查清楚這件事，給江棉棉一個清白，也給蕭家一個交代。”
“你想查？”蕭鈞儒嗤笑一聲，“你知道這有多難嗎？這水有多深嗎？”
“再深我也要查！”蕭凌寒寸步不讓，“等我證明了她是清白的，您就沒理由逼我離婚了！”
蕭鈞儒看著兒子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，知道逼得太緊反而會適得其反。
他眼珠一轉(zhuǎn)，計上心頭。
“好！你想證明，我就給你個機會！”
蕭鈞儒伸出一根手指：
“但是！我只給你半年時間！如果你查不出江棉棉跟江家的爛事沒關(guān)系，查不出她是個干干凈凈的好人，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，親自動手處理了她！”
“處理？”蕭凌寒眼神一凜。
“你應(yīng)該清楚，憑我現(xiàn)在的職位，想要悄無聲息地處理掉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媳婦，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。”蕭鈞儒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。
蕭凌寒心頭一寒。
他知道父親不是在開玩笑。
為了家族利益，父親什么事都做得出來。
如果他不答應(yīng)，恐怕父親現(xiàn)在就會對江棉棉下手。
只有爭取到這半年時間，他才能想辦法破局，才能保住江棉棉！
“好！”蕭凌寒咬著牙，一字一頓地答應(yīng)，“這半年內(nèi)，您不準(zhǔn)動她一根汗毛！”
“成交！”蕭鈞儒也答應(yīng)得很干脆，“半年后，拿不出證據(jù)，你就給我乖乖離婚，哪怕那時候孩子生下來了，你也得給我離！”
“知道了！我還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蕭凌寒不想再多待一秒，轉(zhuǎn)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辦公室。
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消失在房間里，蕭鈞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。
他拿起桌上的電話，撥通了一個號碼。
“喂，接海島，我要找江棉棉。”
半年？
哼，那只是緩兵之計。
兒子這邊攻不下來，那就從那個女人身上下手！
他就不信，拆不散這對苦命鴛鴦！
“首長，您稍等，我們這就給您接線。”接線員聽清楚蕭鈞儒的要求后，趕緊給他接線。
蕭鈞儒沒有回應(yīng)，偏頭看向窗子外面。
此刻，蕭凌寒走出了小辦公樓，正好在路燈下停住。
因為蕭明月已經(jīng)出來了。
蕭明月手里拿著裝照片的信封，在大門外找了五分鐘了，都沒見到自家堂哥。
她還以為是堂哥沒等住先走了的。
就在蕭明月泄氣，想回去給江棉棉打電話的時候，身后突然響起蕭凌寒冰冷的聲音。
“明月。”
蕭明月聽到這聲音，趕緊轉(zhuǎn)頭。
就看到路燈下，蕭凌寒站在那邊，渾身散發(fā)著讓人心驚膽戰(zhàn)的寒意。
“堂哥，你剛才去哪里了？”蕭明月一邊走一邊抱怨，“我還以為你不想看照片了呢。”
“不會。”說著，蕭凌寒伸手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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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滿：嗷嗷嗷，爸爸，干脆你離開蕭家入贅?gòu)寢屵@里吧！
小諾：舉手同意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