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5章兵不厭詐
“別跟我扯犢子，錢敏把狀告到我這里來了，說你這個區長，心胸狹窄，打擊報復同僚，為了攬權，不擇手段。”趙冬福生氣地說道。
周平眼中閃過一絲怒氣，冷笑著說道：“錢書記對我的指控，還真夠不留情面的。”
“難道他說錯了嗎？蘇虞山好歹也是區委副書記，你說抓就抓，也不先向市領導匯報，還講不講組織程序了？”趙冬福在電話里狂噴。
他聲音特別大，站在一旁的岳白英和徐婉晴也聽見了。
徐婉晴擔憂地看了一眼周平，擔心他頂不住壓力。
周平臉上倒是沒有太多表情，繼續用不驕不躁地語氣說道：“趙市長，這件事情真跟我沒關系，是區財務科的王麗麗，把蘇虞山給告了，另外公安局這邊，查出來劉長河的死，可能跟蘇虞山有關系。”
電話里面，沉默了幾秒。
“你說蘇虞山涉嫌謀殺劉長河，有證據嗎？”趙冬福語氣凝重地問道。
錢敏和蘇虞山雖然都是他的人，但是這兩個人勾結楊傲冬干的那些勾當，他并不知情，甚至就連紀委為什么抓劉長河，都不是很清楚。
不過劉長河跳樓，倒是在市里鬧出了不小的動靜。
“我正在公安局這邊了解情況，等有了進展，再向您匯報。”周平語氣淡淡地說道。
他和趙冬福也打過不少交道，知道這是一個老狐貍，特別喜歡拉幫結伙，但是引火燒身的事情，這個老狐貍是不會做的。
果然，聽到蘇虞山可能牽扯到命案，趙冬福打起了退堂鼓。
“蘇虞山畢竟是區委干部，他的事情，我會和周書記開會討論一下，你那邊暫時不要輕舉妄動。”趙冬福猶豫了一下說道。
“好的，趙市長。”周平嘴角掛著一絲譏諷。
另一邊，一直在趙冬福辦公室等消息的錢敏，看到趙冬福沒能壓住周平頓時急了。
“趙市長，周平無組織無紀律，如果誰都像他這樣搞，那市里不就亂套了？”錢敏著急上火地說道。
趙冬福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，沖著錢敏吼道：“你還有臉說，我把你放在區委書記的位置上，是為了什么，你不清楚嗎？”
“你個廢物，居然連周平都壓制不住，我要你有什么用？”
他指著錢敏的鼻子，破口大罵。
錢敏被罵的狗血淋頭，臉色漲紅，低垂著頭，不敢說話。
“劉長河是怎么回事？”趙冬福沉聲問道。
“我不知道啊，平時蘇虞山和劉長河走的比較近，我跟劉長河并不熟。”錢敏額頭滲出一層冷汗。
他心里有些慶幸，那塊地的事兒，由始至終，都是蘇虞山在和劉長河打交道，否則他現在就被動了。
不過一想到他和蘇虞山，干的那些不能見光的事情，他回落的心又懸了起來，額頭滲出更多的冷汗。
“這個節骨眼上，區里不能亂，你立刻回區政府坐鎮，周平那邊我會解決。”趙冬福吩咐道。
另一邊，周平三人也正聊著趙冬福和周平。
“周平，你剛才可以呀，應對冷靜，把趙冬福給頂了回去，這樣咱們又多了不少時間。”徐婉晴語氣興奮。
蘇虞山這邊，只要市里的領導不亂干涉，她相信他開口是遲早的事情。
周平臉上卻沒什么得意的表情，眼神變得銳利起來，說道：“趙冬福反應這么快，還真有些出乎我意料。”
“看來蘇虞山背后的人脈關系，比咱們預想的要復雜得多。”徐婉晴皺著眉頭說道。
“不管那些了，先審了再說。”周平說著就推開審訊室的門走了進去。
蘇虞山一見到周平，立刻激動地站起身來，大聲喊道：“周平！你這是非法拘禁！我要去告你！”
周平不緊不慢地坐下，翻開手里的文件夾，語氣平穩地說道：“蘇副書記，別激動，我和徐主任都是協助警方辦案，關于劉長河的死，你有什么要講的嗎？”
“我不知道！我什么都不知道！”蘇虞山臉色變得鐵青，大聲說道，“我和劉長河壓根就不熟！”
“是嗎？你們不是釣友嗎？”周平嘴角上翹，沒想到蘇虞山心理素質這么差，這才剛開始，說話就開始前后矛盾。
說著，他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照片推了過去，質問道：“上個月三號，有人拍到你和劉長河在帝豪酒店密談，對于這張照片，你怎么解釋？”
蘇虞山的瞳孔猛地一縮，沒想到自己和劉長河被盯上了，還被拍了照。
他磕磕巴巴地說道：“這……這就是普通的應酬啊！”
“普通應酬？”周平冷笑了一聲，繼續說道，“劉長河臨死前可是交代了，他手里有一份關于你們違規操作土地變更的文件，這份文件現在在哪兒呢？”
蘇虞山的額頭開始往外滲冷汗了，還嘴硬道：“他那是在胡說八道！根本就沒這回事！”
就在這個時候，審訊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，一名警察匆匆走進來，湊到周平耳邊小聲說了幾句。
周平眼中閃過一絲意外，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，對著蘇虞山說道：“蘇副書記，有個消息你可能會感興趣，你的通訊員小李剛才主動去紀委交代問題了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蘇虞山一下子猛地站起來，臉色變得煞白。
周平一邊觀察著他的反應，一邊不慌不忙地說道：“看來小李可比你明智多了，知道什么叫揭發立功。”
蘇虞山雙手不停地顫抖著，嘴唇哆嗦著，卻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徐婉晴看準時機補上一句：“蘇副書記，現在坦白還來得及，要是等小李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了，那你想坦白，可都沒機會了。”
蘇虞山緊咬著牙，額頭不停冒汗，臉色陰晴不定。
周平也不催促他，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。
審訊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蘇虞山終于崩潰地抱住頭，有氣無力地說道：“我說……我全都說……但你們得保證我家人的安全啊。”
周平跟徐婉晴對視了一眼，心里明白突破口已經打開了。
“我們會的。”周平一臉鄭重地承諾道，“現在，就從劉長河的死開始說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