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衛盯著宋玄凝視片刻，一見面，就問自己怎么還沒死，這年輕人，好狂妄，好大的殺性！
“貧道活了這么久，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么狂的！”
宋玄嘴角上揚，“巧了，你今天就見到了！”
換做其他小說，他宋玄妥妥的朝廷鷹犬，反派大boss，不滿二十五歲的無缺宗師，囂張點這也很正常吧？
司馬衛沉默了。
底層的小嘍啰感受不到宋玄的恐怖，可以囂張跋扈，但他不行。
他是一派掌門，不能單憑意氣用事，就給青城派招惹來宗師級的仇人。
他就算自己不害怕，但青城派家大業大，上千名弟子總不能一輩子窩在山上不出山吧？
看著那被插在木柱上的弟子，他深吸一口氣，壓制胸中的怒意，問道：“我這弟子，資質極好，不到四十歲已是一花先天，六十歲之前有望突破宗師境，乃是我青城派未來的接班人之一。
結果下山歷練不足一年，就死在了閣下手里......閣下殺我弟子，總該有點緣由吧？”
宋玄雙手抱胸看了司馬衛一眼。
這老道士，竟然沒有被怒火沖擊的失去理智，反而開始講起了道理，這令宋玄多少有些失望。
他本來還打算，但凡此人不講理，他就沖上去一拳打爆的。
不過他宋玄向來是個以理服人的有道之士，對方既然要講理，那就講講看，若是講不通，再打爆他！
說實話，王百戶等人只能臨時湊合著用，但用著并不順手。
這司馬衛好歹也是個宗師，若是明事理懂進退，倒也不是不能收了當個打手用。
宋玄指了指那躺在血泊中進氣少出氣多的云中鶴，道：“此人名為云中鶴，江湖中有名的惡人，奸淫凌虐女子無數，他的名號，司馬掌門應該不陌生吧？”
司馬衛雙眉一皺，“他就是云中鶴？當初老道還曾在門派中布置過任務，命弟子追殺過云中鶴。
但此人后來消失匿跡數年，再不曾露面，此事便也不了了之。”
司馬衛能修煉到宗師境，自然不是愚鈍之人，當即臉色變得有些難看，“我那弟子的死，和云中鶴有關？”
宋玄簡單講述了一番事情的緣由，而后道：“本官殺人無數，說是殺人不眨眼也不為過。
但我殺伐果斷，卻也并非濫殺無辜之輩。
你那弟子，雖出言不遜，但若是秉公執法，我最多也只是將他打傷，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！
但可惜，作惡多端的云中鶴，在他眼中是當地富商，是大善人，至于死在云中鶴手里的人，都是些不足掛齒的螻蟻，不值一提。”
宋玄袖袍一揮，那劉張氏死前留下的狀紙飄飛而出，落在了司馬衛身前。
“你自己看看，你那弟子結交的都是些什么玩意，干的又都是些什么勾當！”
司馬衛接過狀紙快速掃了一眼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。
“若是如此，那他死不足惜！”
他嘆了口氣，沖著宋玄抱拳道：“這位大人想來是玄衣衛高層，有些話，貧道還是要當面說開。
我青城派并非歪門邪道，在川渝府地也算是名門正派。
但門派大了弟子多了，總會出些武林敗類，這種事情很難避免。
但個人品行并不能代表我整個青城派，還望大人莫要因此而對我青城派有不好的看法。
實際上貧道每三年都會下山一次，查看各個弟子入世修行的結果，順便也會清理一些墮入邪道的門中弟子。
這李宏，本是貧道極為看好的弟子，只是可惜了，這滾滾紅塵迷人眼，不到一年的時間便已經墮落至此，平白浪費了這一身的武學天賦。”
宋玄那深邃的眸子盯著他，感覺此人并不像是違心之言，當下微微頷首。
不愧是道家修行之人，心性確實比一般的武林中人強出不少。
看來今日打了小的惹來老的，打了老的惹來整個門派的裝逼打臉劇情是無法進行下去了。
“道長既然是個明事理的，那本官便也不為難你，你這弟子的尸體可以帶回去?！?
司馬衛道謝：“多謝大人，不知大人如何稱呼？”
“宋玄！”
司馬衛一愣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，臉上浮現出忌憚之色，“可是一人一劍殺了清州百萬兵的宋玄？”
“哦？”宋玄笑了，“我這名聲已經傳到這里了？”
司馬衛干笑一聲，何止傳到了北宋，估計大周九州之地都已經傳遍了。
殺神宋玄的名號，現在江湖中但凡有點實力的門派，誰人不知？
單論個人殺戮數量，就算是嗜血好殺的魔教之人，在你面前估計連個零頭也比不了！
他暗道一聲僥幸，還好自己是個講道理之人，并沒有一味的護短，否則真跟這位殺神交惡，以此人狠辣的作風，整個青城派恐怕都得被殺的雞犬不留！
抱著弟子的尸體，司馬衛便準備離開此地。
玄衣衛和各地官府間的關系他多少也知曉一些，他已經預感到了，殺神宋玄來到這里，恐怕不僅僅只是游玩，接下來可能就是一番腥風血雨的可怕殺戮。
他心里已經有了打算，必須盡快將在山城內歷練的弟子全都召回山門，遠離這片是非之地。
這屬于是朝廷派系之間的斗法，青城派雖家大業大，但跟這些朝廷巨頭一比什么都不是，隨便被波及到，整個門派恐怕都得不復存在。
“哈哈哈?。?！”
就在這時，天邊忽然傳來一道散發著徹骨寒意的笑聲，如寒冬臘月里突然炸響的悶雷，震得街道震蕩房屋都在晃動。
“司馬老道，虧你活了一把年紀，弟子被人打死了都不敢報仇，人做到你這份上，活著還有什么意思？”
這突如其來的嘲諷聲，使得司馬衛臉色變得極為難看。
倒是宋玄，眼睛一亮。
“又來了個宗師？”
這一刻，他一拳打死武道宗師的心思，又升了起來。
而也就在這時，遠處傳來陣陣虔誠的吟誦聲，帶著狂熱乃至癲狂的語調，甚至還有嗩吶吹奏聲，在街道上響起。
“星宿老仙，法駕中原，神通廣大，法力無邊！”
“星宿老仙，法力無邊，仙福永享，壽與天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