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女子華箬知道,瑾陽軍最精銳的龍影衛就在她手里。
夏蟬衣剛從山上回城,準備送紀信回醫所,就感受到一股視線。
扭頭看過去,就見帶著人巡邏的華箬,她笑著打招呼:“華班長。”
對于這位據說從小就跟著父親上戰場的女將,她是知道的。
當時忙著攻城,并沒留意她的打斗,不過看戰績,確實厲害。
如無意外,華箬很快便會升上來,她需要的只是幾場戰役。
華箬行了一禮:“夏隊長。”
翌日清晨,天空再次飄起雪花。
南文來到南門城樓之時,前面的京觀消失不見,他嘆口氣:“還想多看幾天來著。”
守衛笑道:“死的千奇百怪,看著滲人。”
南文踹了他一腳:“咱們瑾陽軍凜然正氣,怕他個千奇百怪?”
眾士兵哈哈大笑。
縣衙里此時也是氣氛輕松。
“尸體總算是處理完了,下一步就開始挖地道和地下糧倉了。”丘遼摸著胡子道。
姜瑾點頭,問:“你的炕盤好了?”
說起這個,丘遼還有些尷尬:“哈,好了,還給我直接加了火墻,也不知他們怎么做的,現在一回屋就暖和。”
“只可惜時間不夠,不然林縣也能全都重建,百姓們都能過個暖冬。”
姜瑾寬慰:“不急,到明年暖起來就可以建了。”
透過玻璃看著外面飄起的白雪,她嘆氣:“希望明天雪小些,我們要盡快回戈鳳,不然到時候不好走。”
而此時的戈鳳,也在下著雪,伴著寒風呼嘯。
姚稷看著外面的白色一片,眉頭微擰。
云慈喝了一口熱水,舒服的嘆口氣:“你可是擔心主公?”
姚稷輕呼一口氣:“嗯,按時間算,林縣那邊應該差不多了,只是這雪,只怕路途不好走。”
云慈點頭:“走海運下雪還好說,風大可不行,海浪大。”
想起什么,他問:“聽說山桐縣有個馬場?”
姚稷笑道:“不錯,里面有上千匹馬,寒冬漫漫,正好讓曲召幫我們養著。”
云慈摸了摸胡子:“確實不急,主公現在的馬不少,夠用了,到明年整個東湖郡都是主公的。”
第二天的雪沒如姜瑾的愿,反而更大了,無奈之下只能留在林縣。
她想了想,決定再去臨時醫所探望傷員。
醫所基本都加了火墻和火炕,溫暖的環境不但讓傷員住的更舒服,更有利于他們傷情恢復。
特別有利于他們換藥,查看傷情等等。
一圈下來,她才到葉殤溫平幾人的醫房。
葉殤等人看到她,就要起身行禮:“主公。”
姜瑾雙手壓了壓:“不必多禮,你們感覺如何?”
葉殤搖頭:“我感覺沒什么事。”
溫平跟著道:“對對,我也覺得沒什么事,前所未有的舒服。”
索乾冷哼:“身上中了兩箭,被砍一刀,卸甲時連屁股肉都撕下幾塊來,這還叫沒事?”
溫平臉上肌肉扭曲了一下,咬牙切齒:“我,很,好。”
姜瑾笑道:“你們別急,先在林縣好好養傷,其他的等傷好再說。”
“你們熟悉地形,如果這邊有什么突發情況,幫著一起處理。”
葉殤幾人嚴肅點頭:“主公放心。”
幾人又說了一會話,姜瑾才出了醫房,她正要去隔壁看看,就聽索乾的聲音傳來。
“這邊住的是紀信和李遷。”
姜瑾腳步一頓,好一會才想起葉殤之前提起的這兩人,她想了想,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。
紀信看到她,有些意外,忙站起身:“您,您來了?”
李遷整個右腿被包的如粽子,臉上和脖頸處也包著紗布,幾乎只露出鼻孔和眼睛。
他先是愣了一下,很快就想起她的身份,掙扎著起身。
姜瑾擺擺手:“不必如此,我就是過來看看,你們有什么需求可以提出,對于堅守我們漢人國土的勇士,都值得尊重。”
一句話就讓紀信兩人鼻子微酸。
“慚愧,您救了我們兩次,一直沒能當面道謝。”紀信羞愧道。
姜瑾不在意道:“順手的事,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李遷猶豫片刻,鄭重道:“不知瑾陽軍可否收下我等,我愿在您麾下效力。”
他因傷一直沒能出去,沒看到林縣的變化。
但從紀信和索乾的口中,他知道了很多事,加上那天攻城時瑾陽軍給他的震撼,讓他忍不住想要加入。
紀信跟著道:“我也愿在您麾下效力,請收下我等。”
姜瑾看著他們,片刻后道:“準。”
李遷兩人激動不已,心頭大石放下:“謝主公,我等愿誓死追隨。”
雪又飄飄灑灑下了一夜,終于在天亮之時停了下來,姜瑾帶著人出了林縣。
站在城樓上,丘遼眼神復雜,看著遠去的隊伍:“到明年再見之時,只怕一切都不同了。”
南文嘿嘿笑:“那是,到時我們的地盤更大了。”
丘遼斜睨他一眼:“越是寒冷,越要警惕,我們是孤城,只能靠自己,一刻都松懈不得。”
“對大慶郡,別期望太高。”他又補充道。
南文撓撓頭:“我曉得,放心。”
丘遼不放心:“主公給我們留了兩千多瑾陽軍,守一座城夠了,除了輪值士兵,訓練不能停。”
“過段時間,我們在城中再招一批人,能招多少算多少,這幾個月不能浪費了,必須好好練兵!”
跟著瑾陽軍出了城的金峰攏了攏身上的軍大衣,臉上帶著得色。
這可是他帶著人勤勤懇懇給瑾陽軍干了幾天活,董大使送給他的。
瑾陽軍真的太富裕了,這軍大衣的內里是棉花!
他作為大慶左將軍麾下五大將之一,也沒機會穿這種內里夾棉的衣物。
也不知他們是怎么做的,大衣又暖又軟,平整又順滑,穿著簡單。
大衣還很長,連下身都暖和上了。
這也就算了,瑾陽軍的盔甲也與眾不同。
據說叫棉甲,不是他們這種笨重又冰冷冷的盔甲,而是輕便又保暖,防護效果同樣不差。
身披四五十斤和身披十多二十斤戰斗,就不是一個等量的。
靈活度,速度等完全不對等。
還有瑾陽軍用的兵器,連弩就不說了,就連刀都比他們的不知好多少倍,輕易就能砍斷他們的刀。
奢侈的讓他想哭。
好在他們現在不是敵人,不然,這仗沒法打。
他想了想,悄悄靠近不遠處的董斯。
董斯轉頭看了他一眼,沒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