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邊一名皮膚黝黑的勇將同樣被噴了滿身的血水。
黝黑勇將擦了一把臉,滿手的粘稠,他還有些沒搞明白發生了什么。
眼前似有血刀砍來,作為戰場勇將,他極有戰斗經驗,盡管思緒萬千,反應卻是極快,抬刀就擋。
但他同樣錯誤預判了霜降的力氣,被一刀分成兩半。
黝黑勇將的對手葉殤表示很無語,作為暗棋,這是他的第一次斗將!
第一次!
他剛抬刀準備應戰,然后,對手沒了,在他面前被一分為二!
霜降還不知自已傷了葉殤的心,正要對上紀信的對手。
紀信嚇了一跳,大喊:“等一下,你別過來,這是我的。”
霜降:“……”
她拎著帶血的刀,看向李遷人。
李遷忙大喊:“你不要過來,不用你幫忙。”
霜降:“……”
她不明白,怎么都嫌棄她?
又不是一對一,這是混戰呀,當然是混著打,想打哪個就打哪個!
她看向還有些懵的褚青,他此時已和對手對上,但余光也看到她連殺兩人。
這幾天他聽瑾陽軍說過霜降勇猛,知道她很厲害。
但在一起戰斗還是第一次,給他的震撼還是很大的。
怔愣間他忘了喊,然后,他的對手就沒了!
真的,他剛跟對方有來有往對了兩招,剛找到感覺,然后霜降拎著那柄滴血的刀沖了過來。
或許是霜降剛剛表現的戰斗力過于震撼,他的對手看到她過來時慌了下,然后,就沒了然后。
他的對手被分成兩半,血染了一地,就如人間煉獄的屠宰場。
褚青滿臉木然。
他發現,主公讓他們上場就多余!
他抬頭看向葉殤,葉殤也在看他,這對難兄難弟不由哭笑不得。
然后兩人分別沖上紀信和李遷的對手。
紀信兩人:“……”
卞淮等人怎么也沒想到,瑾陽軍的悍將竟然不止一個!
施句抖著嘴唇:“大將軍,不如認輸吧,不然扈佐大將就要沒了。”
這個決定做的非常艱難,因為事關整個濮南郡。
但斗將到如今,他們完全沒贏的希望。
扈佐此時已經岌岌可危,也就是他經驗老道,對方似乎也不著急殺他,才讓他每次都避過殺招。
與其再損失一員大將,不如就此認輸,保下已方大將,不做白白的犧牲。
卞淮握緊手中韁繩,看向必圖等人:“你們如何看?”
眾人沉默,他們自然是不甘心的,那可是整個濮南郡!
但事到如今,他們沒第二個選擇。
卞淮心里一嘆,對著身邊副將示意。
副將抬頭看向姜瑾:“我戢軍認輸,斗將就此停了吧。”
他話音剛落,血水噴灑,原來是妘承宣一刀砍下扈佐頭顱。
幾乎在同時,另外兩名勇將在褚青等人二對一的情況下,也被斬落下馬。
至此,斗將的戢軍六人無一生還。
卞淮瞳孔一縮,怒斥:“你們瑾陽軍是何意?我們已經認輸,為何還要斬盡殺絕?”
姜瑾蹙眉:“刀劍無眼,你們喊的太晚,我們沒收住不是很正常嗎?”
必圖握緊手中的刀,咬牙:“你們分明就是故意的。”
姜瑾看向他,不由冷笑:“如果你們不服,還可以增加幾局再賭一郡,如何?”
必圖一噎,增加幾局賭一郡?
是嫌自已死的不夠快土地失的不夠多嗎?
見戢軍沉默下來,姜瑾這才滿意:“斗將結果已出,你們認是不認?”
戢軍沉默,所有人都看著前面的一地殘肢,憤然不甘的同時,又心有戚戚。
遠處裘林等人同樣看到了這邊戢軍的慘敗,十幾萬人鴉雀無聲,落針可聞。
本就因為天罰,因為大單于被掛,因為文夏城被奪而不高的士氣,此時更是萎靡下去。
施句看向站在城墻上的面色平靜的姜瑾。
他終于明白為何瑾陽公主要提出斗將了。
明明只要她態度強硬些,有大單于等人在手,最終他們也會答應給出濮南郡的。
原來如此。
原來這才是她的最終目的。
不但砍他戢軍七名將領,其中還有扈佐大將,更是再次打擊他們戢軍士氣。
如此謀劃,如此精準探測人心,他戢軍以后和她做鄰居,能有好日子過嗎?
姜瑾也不催,很有耐心的等對方的答案,如果不是她的兵力不夠,她是真想把卞淮這些人都射殺了。
只可惜城中她只有幾千兵,如果把卞淮等人都殺了,外面那十幾萬兵萎靡的士氣必會被再次燃起,對著城池沖殺過來。
良久,卞淮才開口,聲音就如從牙縫里擠出:“認。”
姜瑾笑了:“認就好,那現在我們談談怎么交接上靖郡和濮南郡。”
卞淮眼里帶著冷意:“糧食是我們的,現在正是糧食收割的季節,我們要等糧食收完了再離開。”
不等姜瑾說話,他繼續道:“我聽說你把安武縣的糧食都燒了,如果你不同意糧食給我們,我們愿意一戰,即使敗,我們也可把糧食燒了,絕不會留給爾等。”
姜瑾:“……”
她冷笑:“糧食自然可以給你們,但這兩郡已是我們的,我們即刻就要接手。”
“另,這兩郡的所有漢人百姓從這刻開始,是我瑾陽軍的,如果你戢軍要他們幫你們收割糧食,那得算工錢。”
卞淮:“……”
他竟不知該怎么反駁,兩郡百姓他們無權帶走,這是之前就說好的。
這樣說來,人家給你干活,給工錢也算合理。
“工錢如何算?”他咬牙問。
姜瑾回答的很快:“一人一天十個銅錢,或者一天五斤糧。”
“你怎么不去搶?”必圖怒極。
姜瑾看了他一眼:“你這話說的,如果嫌貴,你可以不用我們百姓收割,你們自已動手就行。”
這話就說的扎心了,他們戢軍并不善農活,這些活平時都是由漢奴做的。
施句咬牙:“不行,到那也沒這個工錢,如果我們自已收也行,那進度必然更慢,那撤離的時間……”
姜瑾搖頭:“三天,最多給你們三天時間。”
“還有,這兩個郡,所有的漢人你們都不能帶走,包括你們認為的奴仆。”
“憑什么?”必圖怒斥。
姜瑾嘴角微翹:“憑我贏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