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*p宋鶴眠重新戴上眼鏡，轉過身，面容溫和地望著朝他走過來的Tina。
“醒了，怎么不多睡會？”
他張開手，自然地把人抱入懷中。
手下見狀，轉身離開。
Tina抱著他的腰，側臉貼著他的胸膛，嗓音有些暗啞嬌柔：“我是被噩夢嚇醒的，我夢到你不要我了，把我一個人丟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就消失了。”
說著，她忽然抬頭仰望著他，問：“你不會丟下我的，對吧？”
宋鶴眠撫摸著她的后背，垂眸和她對視著，笑了聲：“當然。”
Tina聞言，瞬間喜笑顏開，再次把腦袋埋進他懷里，抱得緊緊的。
“我就知道。”
-
“阿臣，你等等。”
沈舒然本來已經接受陸北臣已死的消息，可當再次看到他時，她還是很震驚。
她緩了很久。
也想通了一些事。
陸北臣停下腳步，望著她，“怎么了？”
沈舒然此刻的眼眶還是紅彤彤的。
而站在她對面的陸北臣，面色平靜，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。
沈舒然吸了吸鼻子，臉上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，“你沒事真好。”
陸北臣依舊是淡然處之地看著她。
當沈舒然還想說什么的時候，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他們旁邊，車窗降下，姜禎的臉呈現在她眼前。
她整個人一愣。
姜禎也微愣了下。
因為她沒想到肖霆會降下車窗。
剛剛靈堂里發生的一切，她不在，也沒看到，陸北臣沒讓她下車。
“哎呀，不好意思，按錯了。”肖霆特意解釋一句。
他那點小心思，姜禎豈會看不出來。
“肖律師怕不是年紀大，記憶力下降了？要不我送點核桃給您老多補補？”
“……”
沈舒然望著姜禎的側臉，倏然一笑，“阿臣，你和姜小姐是不是要好事將近了？”
陸北臣并未回答她的話。
“你還有別的事嗎？沒有的話，就回去吧。”
沈舒然臉色微僵，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話。
她尷尬地扯了扯嘴角，眼底掠過一抹失望，應了一聲：“好。”
其實，她還有很多話想問，就是不知道從何問起，何況她開口問了，陸北臣也不一定會回答她。
現在的陸北臣，似乎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陸北臣。
陸北臣沒有多停留一秒，轉身上了那輛黑色轎車。
“開車！”
肖霆啟動車子，揚長而去。
-
中秋節當天。
中午，姜禎打算帶林翠華出去吃飯，順便出去逛逛。
“外婆，穿好鞋我們就出門啦。”
姜禎話音剛落，門鈴就響了。
她走到玄關處，看了眼墻壁上的顯示屏。
看到那張臉時，她臉色一沉，也沒有要開門的欲望。
姜明慧來了，就在樓下，她按了她這一層的門鈴。
林翠華走過來，“誰來了啊？”
姜禎立即按掉眼前的畫面，不讓她看。
姜禎并不想讓姜明慧和外婆見面，主要是不想讓外婆傷心。
“沒誰，按錯了。”姜禎隨口解釋道。
“那個，外婆，我上個洗手間，您再坐會，我們晚點再出門。”
姜禎扶著她走回客廳，坐下。
“好，不著急，這離中午飯還有很長的時間。”
半個小時后。
姜禎才帶著林萃華出門。
她們直接坐電梯下了地下停車場。
但還是遇到了姜明慧。
林萃華已經有將近二十年沒見過這個她，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。
她整個人一愣，張了張嘴，喊了一聲：“你……你是小嬋？”
姜明慧望著眼前這個瘦小的老太太，目光平靜，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。
姜明慧衣著華貴，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貴氣。
她沒有應，淡然收回視線，看向姜禎，“我有話跟你說，跟我過來。”
姜禎把林萃華扶上車，“外婆，你先在車里等我，我一會就回來。”
林萃華看得出來，姜明慧還是不愿意認她。
雖然有些失望，但這么多年也都挺過來了。
“禎禎，你們別因為我吵架。”
很多事，老太太什么都懂。
姜禎笑著拍了拍全是褶皺瘦小的手背，“您放心，我們不吵架。”
說罷，姜禎關上車門，轉身朝姜明慧走去。
她神色冷漠地開口：“有什么事，趕緊說。”
姜明慧看著她，眼底全是隱忍的怒氣，她壓低聲音：“姜禎，你一定要站在我的對立面，跟我對著干嗎？”
姜禎冷笑：“姜女士，你這話挺有意思的，我照顧外婆，就是跟你對著干嗎？我一沒強求你做什么，二沒帶著外婆去找你，怎么就跟你對著干了？你不找上門來，這件事大家都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生，難道不好嗎？可你偏偏就要找上門來，你想做什么？”
姜明慧深吸一口氣，“姜禎，你把她帶來這里，就是最大的錯誤！”
姜禎目光銳利凝視著她，“我不理解，外婆是你的母親，你對自己的母親有這么大的敵意，難道就因為她是一個無權無勢的普通老百姓嗎？可你別忘了，是她給了你生命，沒有她，你以為你會有今天的地位和身份嗎？所以，姜女士你沒有資格說外婆的一句不是！”
姜明慧突然眼眶發紅，咬牙切齒道：“姜禎，你沒經歷過我的事，你也沒資格在這里指責我，別忘了我是你媽！”
“她當初就不該生下我，而我也不該生下你！”
姜禎微微擰眉，心口一頓。
她一直無法理解姜明慧為什么要隱瞞過去的一切，為什么這么不想認外婆。
她一直以為她就是為了貪圖那些所謂的名與利。
可這一刻，她在姜明慧眼里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。
是什么？
她不知道。
而姜明慧在她這里也是矛盾的，她雖然恨外婆，可這些年，她還會偷偷送錢。
姜禎確實從未看清過她這位親生母親。
姜明慧沒有允許失態太久，她恢復往日的高雅，面色平靜。
“你盡快把人送走，要不然我不介意親自動手！”
姜禎：“你無非就是害怕外婆被陸家的人知道，可奶奶和陸北臣已經知道了。”
她話音剛落，姜明慧的臉色瞬間皸裂開，陰沉得可怕。
半晌，姜明慧都沒開口。
她抬起有些發抖的手，指著她，“當初我就應該把你掐死！”
-
在姜禎的記憶里，姜明慧從未對她笑過，也從未和顏悅色過。
所以，她從未奢求過姜明慧會愛自己。
對于她說的那些狠話，她從不在意，可即便不在意，也還是會有些難過。
林萃華看向上車后就沒說話的姜禎，問了一句：“禎禎，你和她說什么了？”
姜禎抬眸看了后視鏡，笑了笑：“沒說什么，就是說了一些家常話。”
林萃華心里跟明鏡似的，“她是讓你把我送走吧？其實你不用瞞著外婆的，外婆都知道。”
林萃華說完，深深地嘆了口氣，“她恨我，我知道。”
姜禎心里有疑惑，想問，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問。
最后，她還是什么都沒問。
到達預訂的餐廳。
姜禎剛坐下，陸北臣的電話就打來了。
遲疑幾秒，她才按下接聽鍵。
“喂，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