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嬌嬌這里剛剛把瓶掛完,競賽那邊打電話過來說,要現場確認考試信息。
得出去一趟。
謝羈準備去開車的時候,忽然辦公室來了電話。
他進去接電話,陳校長在辦公室門口跟謝羈說她帶夏嬌嬌出去。
謝羈都不等說,車子已經開走了。
陳校長這幾天心里也有些浮躁,主要還是煩,也擔心比賽的情況。
所以當對面的車沒有頭緒沖過來的時候,她方向盤都來不及打。
車子被逼停在路中間,倉促間,陳校長似乎聽見很清脆的一聲“咔!”的聲音,像是什么東西斷了。
那一瞬間。
陳校長心里一根弦狠狠繃,她倉促扭頭,而后整個震驚。
“嬌嬌!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夏嬌嬌整個蜷縮在車后面的位置,蒼白的臉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冷汗,她顫抖著唇,努力的忍著疼,對陳校長說:“您別慌,我手好像出了點問題,”
夏嬌嬌一直握著手腕,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她說:“陳校長,報警吧。”
陳校長這才昏昏沉沉的顫抖著從兜里拿出手機來。
剛剛撞他們車子的人從車上下來,一臉憨厚十分客氣,“您好,不用報警,這事我全責,車子有什么問題,具體需要賠多少錢,您說個數,我當場就付了。”
“可能不行,”夏嬌嬌很鎮定,“我手可能骨折了,這事私了不了,我要報警鑒定傷情。”
對方原本是看著陳校長的。
這下視線看向夏嬌嬌,倒是有些意外,這姑娘看著年紀不大,心思倒是沉。
一般人這個時候早就罵起來了,怎么可能這么理智的處理問題。
陳校長就繃不住了,直接給謝羈去了電話。
她們在路上等交警來,夏嬌嬌的臉上慘白的像是死人的臉,等交警來了,她下車口述了全過程,“我家長輩有點亂了,我今天需要去現場確認一場考試,您的車子能先帶我過去嗎?”
那jingcha看著夏嬌嬌臉色非常難看,這么冷的天,那么大顆的冷汗順著臉頰落了好幾滴下來。
“你受傷了不先去醫院嗎?”
“去,但是我得先去現場確認考試,這場考試對我非常重要。”
那jingcha看了眼夏嬌嬌的手,沒說——
你這手看著,短時間內也不支持你考試了。
警察把夏嬌嬌帶走了,走之前,夏嬌嬌跟陳校長說:“一會兒謝羈會過來,我就先去醫院了,小姨別急,沒事的。”
陳校長眼神恍惚的看著夏嬌嬌握著的手,一顆心惴惴彷徨。
謝羈火氣很大的來了,知道夏嬌嬌去現場確認考試,整個人都炸了!
“謝羈,嬌嬌手好像壞了。”
謝羈沉著氣息,把事情交接處理了,走的時候,狠狠的看了一眼對方司機,他擰眉,冷冷的問了一句,“你叫什么名字?!”
對方憨厚的臉原本淡定,在這句后,又心虛了片刻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,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謝羈:“名字。”
“我叫陳廣年,我今天家里有點事,沒注意看紅綠燈,我全責,醫療費,跟修車的錢,我都賠。”
謝羈冷冷一笑,陰騭的眸色里殺意畢露,“你最好不是故意的!”
說完,謝羈先上了旁邊一輛車,直接去了醫院。
……
謝濤接到電話的時候,正在心神不寧的吃飯。
總覺得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。
桌面上謝羈小姑電話進來的時候,他擰了一下眉。
剛接通,就聽見電話那頭謝羈小姑說:“哥,你趕緊過來,我看謝羈都要發瘋了!”
小姑姑非常煩躁,“誰啊,這么不長眼,撞我們家的人!哥,你好好查一查那個人!”
“哥?”
謝濤呼吸頓了一下,“我知道了,我立馬來,”謝濤走的時候,沒跟老太太說,只跟家里保姆囑咐,“老太太年紀大了,別跟她說這個事,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。”
謝濤匆匆出門,一路上心情都很不平靜。
他隱隱覺得這件事不尋常。
怎么他這里猶豫不決的時候,夏嬌嬌這邊就出事了。
謝濤到醫院的時候,謝羈正在發火。
“夏嬌嬌,我不跟你扯有的沒的,你把這個手術給我做了!”
夏嬌嬌坐在醫生門口的椅子上,仰著頭,小臉蒼白的,沒有一絲血色,“小姑姑說了,復位固定也可以的,我不要手術。”
謝羈煩躁的很,“復位固定會有風險,要是接不好,回頭砸了再手術,吃二茬罪!”
小姑姑也走出來說,“嬌嬌,骨科那邊說了,復位固定的話,如果沒固定好,以后你這根手指頭一到下雨天就會鉆心的疼,你年紀小,小姑姑不建議你保守治療。”
夏嬌嬌搖搖頭,“我要做復位固定,您讓骨科醫生過來吧。”
謝羈深深吸了口氣,“講不聽是不是?夏嬌嬌,醫生已經說了,你小指頭斷了,這個位置復位固定大概率效果都不好!你能不能聽話?!”
謝濤就沒見謝羈這么生氣暴躁過。
像是要殺人。
夏嬌嬌坐在椅子上,不肯退讓。
“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,不就是個破比賽嗎?!你等著,我現在就去給你退賽!”
夏嬌嬌白著一張臉,很固執,“你退賽,我也不手術,你敢退賽,我復位都不復位了,我就當殘疾人。”
“呵!”
“呵呵!”
謝羈被氣瘋了!
“夏嬌嬌,”謝羈最后幾乎是用吼的,“我不跟你扯這些!比賽別去了,手術必須要做!我告訴你,老子是你男人,我說什么你聽什么!”
夏嬌嬌咬著唇,冷汗從額頭掉下來,“你對我才聽。”
謝羈:“你……”
小姑姑立馬把盛怒中的謝羈拉走,謝濤看著謝羈的背影都充滿了沖天的怒火。
謝濤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來。
他匆匆看了一眼,而后,眉頭一皺,走到了走廊的盡頭。
壓低聲音,“喂。”
林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來,“謝總。”
“是不是你?”謝濤皺眉。
林決笑了一下,“謝總,這是哪里的話?出門在外,不小心總是會有的,我這個電話打過來是想提醒你,夏嬌嬌如今這樣,是參加不了國家級的比賽了吧?那么謝總,之前我提議的東西,你有決斷了嗎?”
謝濤再一次沉默。
走廊盡頭里,他握著手機,心里沉甸甸的。
他遠遠的看向走廊的另外一頭,夏嬌嬌坐在走廊上,無聲的承受著謝羈的怒火,她倔強的把背挺的筆直。
他心里很清楚。
老太太說的那些話沒錯。
夏嬌嬌年紀太小了,她甚至都不清楚這一次比賽對于她自己本身有多大的意義,她只是執著的想要一次又一次的跟所有人證明,自己配得起站在謝羈的身邊。
他……
也很心疼。
可作為謝氏的當家人,他也需要理智。
他身上承擔著的,是謝氏一家的榮辱,百年子孫后代的興衰。
他有他的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