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景淮在客廳陪林之城夫婦看春晚，林昭趁有時間把臥室的一些東西都清理到了一個箱子里，從房間里拖出來。
林陽看見：“姐，你在搞什么？”
林昭： “來得正好，幫我把這些東西都拖出去扔了吧！”
“什么玩意，那么多。”林陽好奇翻了一下，“這些抱枕被子都還很好啊，扔掉這么浪費？”
林昭趕緊捂上：“街角不是有個回收站嗎？人家會處理，不會浪費的。”
林陽覺得她有些古怪，似乎還聞見房里有燒焦的味道，“姐，你還燒東西了？”
林昭剛才燒掉了她跟宋凜，僅存的最后一張照片。
她心虛地從后面推林陽：“趕緊的，讓你幫點兒忙，啰里啰嗦。”
林陽：“......”
他們經(jīng)過客廳時，除了林之城在認真的聽著春晚的節(jié)目內(nèi)容，于素蘭跟陸景淮都疑惑地看著兩人。
林昭：“媽媽，我跟林陽清理了些垃圾，去扔一下。”
于素蘭：“快去吧，明天大年初一，就不要再打掃了。”
林昭：“好的。”
陸景淮想起昨晚那張照片，對她的行為，隨即心領神會。
要扔掉一個人的東西很容易，可要忘掉一個人卻很難。
他不知道，林昭什么時候才能把宋凜，徹底從她心里清理干凈。
可他還沒讓林昭愛上他，兩人就冒出了一件可能跨不過去的鴻溝。
陸景淮回眸看向林之城，記起自已淪為盲人的那一段時光。
每天睡醒睜開雙眼，什么都看不見的無助和恐懼，他至今都記憶猶新。
從恐懼，無助，到麻木。
林之城失去光明后，有多悲涼，他太清楚了。
“爸，您喝茶嗎？我給你泡一壺？”
林之城聞聲，露出溫和的笑：“好啊，辛苦你了，小景。”
陸景淮認真地泡好茶，給林之城端過去，“爸，您嘗嘗，這茶挺香的。”
林之城小心接過杯子聞了聞茶香，“確實不錯，這是你跟昭昭從帝都帶回來的？”
陸景淮：“對。”
“素蘭，你也來嘗嘗，你看小景多會泡茶，真不錯。”
“大晚上，我不喝茶，一會兒該睡不著了。”于素蘭笑他：“女婿泡的茶就是香，對嗎？”
林之城滿臉都洋溢著滿意的笑，“對了，小景，其實你不用在這陪著我們，一會兒跟昭昭姐弟去放放煙花，做些你們年輕人的事。”
陸景淮：“沒事，我陪陪您跟媽。”
于素蘭也對陸景淮很是滿意，有些愧疚道：“小景啊，以前媽不同意你跟昭昭，最主要是我也沒見過你，另外也擔心昭昭這丫頭被騙。”
“現(xiàn)在媽對你是沒有意見的，你也別放心上。”
陸景淮：“當然不會，為人父母都會為兒女考慮。”
于素蘭笑道：“媽現(xiàn)在對你真是越看越滿意，難怪當初不管我怎么說，昭昭那丫頭就是認定了你，這戀愛一趟就是五年。”
林之城：“那是我們女兒有眼光，我說過你，要多信任她一些。”
林昭認定的人是宋凜。
莫名的醋意上頭。
陸景淮扯了扯嘴角，沒說話。
......
小縣城里，煙火聲，鞭炮聲，此起彼伏。
林昭從小聽到大，絲毫不受影響，一到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。
陸景淮卻翻來覆去沒睡著，又將林昭撈進懷里，腦袋貼在她的耳側(cè)，聽著她的呼吸聲，漸漸地才進入睡眠。
然而剛睡著沒多久，他就開始做夢。
小陸景淮坐在車后排，看著拍打在車窗上的雨滴。
“爸爸，能不能開快些？媽媽在等我們回去吃生日蛋糕呢！”
陸川看眼后視鏡的兒子，和藹地笑了笑，“知道了，爸爸已經(jīng)很快了，但是安全第一，遲到了一點點，媽媽也不會怪我們的。”
然而話剛落音，后視鏡里刺目的遠光燈猛然把他們的視線照亮。
陸川面露驚恐，緊握方向盤的手青筋凸起。
“小景，低頭！”
刺耳的剎車聲、金屬扭曲的巨響，世界突然天旋地轉(zhuǎn)。
車子在不停地下沉，冰冷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涌進。
陸景淮感覺腦袋炸裂了一半，血腥味充斥著他，與此同時眼睛也劇烈地疼痛起來，模糊中看見父親拼命往后座爬。
“爸爸，救我。”
“小景，別睡，小景......”
陸川把他從車廂里拽了出來，拼命往上游。
突然陸景淮睜開雙眼，看見的卻是陸川體力不支，雙手下沉。
“爸爸......爸爸......爸爸......”
他拼命伸手，卻只抓到一把冰涼的海水。
“照顧好媽媽......”陸川虛弱的聲音傳來，“別相信陸家......任何人。”
陸景淮猛地睜開眼，渾身發(fā)抖，滿頭冷汗。
這時懷里的林昭正無意識地往他胸口蹭了蹭，他才意識到自已做噩夢了。
陸景淮大口喘氣，無意識地將林昭樓得更緊，似乎這樣才能驅(qū)散噩夢留下的陰霾。
窗外，新年的第一縷晨光穿透了窗簾。
隨后此起彼伏的鞭炮聲。
林昭被吵醒，睜開了就看見眉宇緊皺的陸景淮，正長手長腳地把她摟在懷里。
她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，有種被神顏暴擊的感覺。
都說找老公還是要找?guī)浀模@樣就算婚后一地雞毛，看看帥氣的老公，也還能找到一絲慰藉。
林昭臉頰通紅，視線在帥氣的臉上混亂描繪了一通。
半天后她才反應過來，自已大清早在犯花癡。
她連忙收回視線，小心翼翼地抬起陸景淮的胳膊，想要抽身離開。
然剛拉開一點兒距離，就又被他拽了回去。
“......”
林昭凝視著他，低聲問：“你醒了沒？我......我要起來了。”
陸景淮沒理他，似乎還沒醒。
平日他可是早早就起來晨練了，那么久還是第一次見陸景淮睡那么晚。
沉默了好半天，林昭再次嘗試拿開他的胳膊，這次他沒再動。
然林昭洗漱完，陸景淮依舊沒有起來。
這邊的習俗是，大年初一就開始拜年。
于是她吃了點兒早餐后，開始幫于素蘭準備午餐。
十點多，幾個住的近姑姑還有大伯一家就來了。
一時間整個客廳就鬧哄哄的。
姑姑一來，就迫不及待拉著林昭問：“昭昭，聽你媽說，你結婚領證了？”
林昭有些尷尬：“嗯，是的。”
大伯林之鴻：“不說你老公也一起出來了嗎？人呢？”
林昭一邊給大家倒茶一邊道：“昨晚睡得有些晚，他還沒起來。”
林之鴻有些不高興：“怎么回事？都這個點了還沒起來，不知道今天我們過來拜年嗎？”
林昭告訴過陸景淮了，只是他人家大少爺怎么會在乎這些細節(jié)。
他愿意配合應付她爸媽，她就已經(jīng)謝天謝地了。
林昭正要開口，林之城便先出口維護。
“人家習慣了大城市的生活，我們這一晚上煙花爆竹聲，估計是一夜沒睡好，大哥你別多心。”
“小景這個人特別孝順有禮貌，是個不錯的人。”
大伯不依不饒，“都十一點了，昭昭，你還是把人叫起來吧。”
林昭沒辦法只好回臥室去看看陸景淮起來沒有。
然而她還沒進臥室，就聽見姑姑跟大伯不停在八卦陸景淮的情況。
“他做什么工作的啊？”
然而林之城夫妻都很低調(diào)。
林子城只道：“就老板助理，工作收入都還過得去。”
林之鴻：“老板助理？就是那種什么都干的司機是吧。”
于素蘭：“跟司機還是有點兒區(qū)別的，小景挺能干的。”
表姐夫王文新笑著道：“都差不多，說白了就是司機。”
于素蘭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回應。
姑姑林之雪：“幾時辦婚禮啊？”
于素蘭：“昭昭說，不辦婚禮了，想要把錢留著度蜜月去。”
這時表姐林惠芝驚訝道：“真的是不昭昭不想辦嘛？該不會是她老公想省錢不想辦吧？”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