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炷香后,曹瑾迫不及待趕來,一見郝嬤嬤,便咧開嘴笑,“人呢?人在哪兒?”
郝嬤嬤沉下臉,左右看了幾眼,見四下無人,忙扯住那猴急的男人,叮囑道,“里頭睡著的,到底是宣義侯的姑娘,世子悄聲些,別弄出什么動靜來。”
“不弄出動靜怎么讓外人知曉我倆睡了?”曹瑾不悅,舔了舔嘴唇,很是急切,“我今兒肯定會讓你家姑娘欲仙欲死,不用你老婆子提醒,本世子知道該怎么做。”
郝嬤嬤默默翻了個白眼兒,“世子仔細別將人弄死了。”
一想到薛檸那身雪白的皮肉,曹瑾整個人都酥麻得不行,他眼底涌出些淫穢的亮光來,“放心,弄不死,我還等著娶她回家做夫人呢!”
郝嬤嬤實在拉不住他,戰戰兢兢將人放了進去。
曹瑾三兩步跑到禪房門口,瞇著眼睛深深嗅了嗅。
只覺得滿鼻子都是女兒家身上那股子軟糯的甜香。
薛檸容貌極盛,身上有多香,他是知道的。
他只是從她身邊走過,便覺好一陣銷魂蝕骨,真真香到他心底里去了。
只可惜,那日在宣義侯府參加侯夫人的生辰宴,他望著那樣柔媚的絕色大美人,只能遠觀不能褻玩……
但今日,他那好表妹為了促成他與薛檸,給了他這么好一個機會。
他自然不會放過,一會兒一定要好好讓薛檸知道知道他的厲害。
想到這兒,曹瑾輕手輕腳推開薛檸的房門。
里頭燈燭已經熄了,這會兒天還沒有大亮,洋洋灑灑的細雪落在那支開的窗欞上。
禪房花木幽深,屋子里一片昏暗。
他摸索著走到床前,大手觸碰到那柔軟的衾被,只覺薛檸身上那股馥郁的馨香撲面而來。
“薛姑娘,你好香啊——”
“本世子這就來伺候你了,你放心,本世子一定會讓你舒舒服服的。”
他一雙眼睛雪亮,貪婪地咽了口唾沫,將手探進被子里。
“咦?”
沒摸到女人柔軟的身子,卻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。
不等他疑惑,窗外突然響起女子尖銳的呼喊聲。
“來人吶!抓賊啊!”
“有人進禪房偷東西了!”
“快來人啊!”
女子這一喊,驚得整個安靜的寺廟突然沸騰起來。
郝嬤嬤心頭一慌,驚詫地站起身,不等她推門進院,就見一隊官兵腰間挎著長刀比她還先鉆進禪房里,很快就將畏畏縮縮的曹瑾提了出來。
事發突然,她料到不對勁兒,身子一轉,準備先躲一躲。
哪知一回頭,又看到薛檸竟從禪房院外施施然走了進來。
郝嬤嬤老臉霎那間一白,哆哆嗦嗦道,“姑……姑娘……您怎么在外頭?”
薛檸沉著小臉,冷道,“郝嬤嬤,你是怎么看門的?何以我院中進了賊人,你卻不知?”
被官兵押解在手的曹瑾驀的大喊起來,“本世子乃吉慶伯世子,根本不是什么賊人!”
薛檸揚起白嫩的小臉,“你若不是賊人,進我禪房做什么?”
曹瑾一噎,對上薛檸那張美顏嬌嫩的小臉,臉漲得通紅,“本世子那是……那是……”
是了半天,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。
四周看熱鬧的人卻越來越多,昨兒留在寺中的權貴們也圍攏過來。
薛檸料到他不敢直說意圖,也沒準備放過他,將曹瑾手里還攥著的那只玉鐲子奪出來,遞給為首的玄鷹衛頭領看,“大人,這便是曹世子覬覦之物,此物乃宣義侯夫人的貼身之物,價值連城。幾日前,曹瑾進侯府參加夫人生辰宴,便看上了這鐲子,沒想到竟尾隨我來了鎮國寺,只為將這鐲子偷走。若大人不信,可以將這鐲子拿到侯夫人江氏與侯府世子蘇瞻面前詢問。”
一只玉鐲子,實在翻不起什么風浪。
可一提到年紀輕輕便已當上刑部侍郎的蘇瞻,在場眾人無人不肅了神色。
那領頭的玄鷹衛看那鐲子一眼,手里用了力,痛得曹瑾吱哇亂叫。
“本世子沒有!快放開本世子,不然本世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!”
“吉慶伯世子。”領頭的玄鷹衛嗤笑一聲,“既然世子不承認偷了宣義侯府的東西,那便即刻讓老伯爺前來為世子做主。”
“別!”
曹瑾瞬間嚇壞了,一張臉急得發白。
又不敢承認自已為了偷香竊玉,與侯府三房聯手設局。
好在只是偷個玉鐲子,于他而言,不算什么大罪名。
回了東京,叫小廝拿銀子將他保出去便是。
“不就是個鐲子而已,本世子便是看上了又如何?”
領頭的玄鷹衛呵笑,沉聲道,“帶回去,聽候府衙大人發落!”
曹瑾只能認栽,狠狠瞪郝嬤嬤一眼。
郝嬤嬤垂著腦袋,什么話也不敢說。
曹瑾又看向薛檸,心頭跟千萬只螞蟻在爬似的。
他早就看上了薛檸,發誓此生非她不可。
今兒本來好事將要圓滿,卻被薛檸一只鐲子破壞了計劃。
這小丫頭看著柔柔弱弱的,竟有幾分小聰明。
他瞇起眼睛,心中實在不甘。
此處數間禪房臨水而居,旁邊就是個天然的大蓮池。
那玄鷹衛捆住他的雙手。
他佯裝跟著他們走了兩步,卻突然一個箭步回頭,直接沖著薛檸撞過去。
有人驚呼。
“啊——”
“姑娘,小心!”
眾人哄亂,形勢突變,薛檸始料未及。
可她此刻就站在池邊同那玄鷹衛的頭領說話,也來不及躲避。
曹瑾惡狠狠的咬緊齒關,一頭將薛檸撞進蓮池里。
“噗通”一聲,薛檸只覺得冰冷刺骨的池水四面八方漫上來,彌漫進她的口鼻。
她不大會水,這蓮池瞧著不深,底下卻是深不可測。
她費力掙扎了一會兒,身子卻飛快往下沉去。
曹瑾站在岸邊大笑,“哈哈哈哈,快來人啊,薛姑娘落了水,大家趕緊下去救她啊!”
岸上諸人面面相覷,和尚們嚇得忙去取竹竿來。
救人雖重要,可薛姑娘到底是個女兒家。
女人們大冬日的不敢下水,男人們則是頗多顧忌,一聽說是宣義侯府的薛姑娘,一個個都不敢動彈。
“求求大家,救救我家姑娘!”
“姑娘—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