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木此刻心情非常的沉重,他也偏向舒鴻的猜測,可惜并沒有任何證據可以直接表明,胡說是非正常死亡。
而只要是沒有證據的事情,不可亂猜測,更不可能妄加言論。
胡說的死亡已經有些超脫了陳木的掌控范圍,他只能將電話打向陳華書記,將胡說的事情匯報一遍。
聽完陳木的言語之后,陳華書記那邊卻足足沉默了將近三分鐘的時間,陳木以為信號不好:“陳華書記,您有在聽嗎?”
“所以你也是偏向非正常死亡的結論?”陳華書記直截了當地問道,胡說被捕,這件事他并不知道,等他知道之后,畢竟是省廳的行動,至少明面上和紀委沒有任何關系更和調查組沒有直接關系。
陳華書記現(xiàn)在之所以過問,主要還是因為胡說本身可能牽扯到調查組要調查的案件。
陳木在這一刻卻是選擇了沉默,這個問題他要怎么回答?
“好了,任何犯罪嫌疑人若是在拘役或者看押期間發(fā)生死亡,都將會進行非常科學且嚴格的調查,這件事你就不用再管了,等具體調查報告出來再說吧。”陳華書記知道陳木心中在想什么,更是補充道:“你也不要胡亂猜測,一切以調查結果為準,不可主觀去看待這件事。”
“陳華書記,其實我給您匯報這件事并非想要說什么,亦或者是想要證明什么,我只是想向請要個支持。”陳木當然知道事情還沒有下定論之前,任何猜測和懷疑都是個人主觀意識,當不得真。他給陳華書記打電話的目的并不是要表達自己個人觀點。
“你小子又有什么想法?”陳華書記皺眉,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:“半個月內,職責所在,我都會給你足夠的支持。”
陳木聞言,心里總算松了口氣,當即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:“其實也不是什么特別大的事情,關于胡說是否是非正常死亡都需要進一步調查,但我希望我們省紀委這邊可以派出相關人員進行全程監(jiān)督。”
“這件事倒也不難,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?”陳華書記聽聞陳木的要求之后,倒也屬于合情合理,畢竟胡說本身涉及某些案件,紀委派人全程監(jiān)督調查也是合情合理。
“沒有了,我只想知道真相。如果是非正常死亡……”陳木沒有將話說完,但是陳華書記心知肚明,如果真的是人為導致,那這犯罪集團就真的太無法無天了,這樣的腐敗分子如果不將其趁早鏟除,危害的不只是國家利益,更是百姓。
“行了,我知道了,對了,這周末聽說你要回來是吧?”陳華書記問道。
陳木微微一怔,倒也沒有隱瞞,這個周末張?zhí)旆挪块L約了他,自然是需要回去的。
“給我?guī)б恍┊數氐奶禺a回來,我聽說青尾區(qū)那邊佛跳墻還挺出名的,若是有時間幫我?guī)追莼貋恚@不是馬上要過年了嘛,我準備買一些回去。”
“好!”陳木答應了下來,購買佛跳墻也花不了幾個錢,不過等他掛掉電話之后,陳華書記已經轉賬五千塊過來了,陳木自然是不會收,但是陳華書記的話卻是讓他不得不收。
“我們是執(zhí)法者,本身就要行得正坐得端,而且我也不差這五千塊錢不是嗎?”陳華書記說道:“如果變成你送了,那你就不要給我買了。”
無奈之下,陳木也只能接受,不過他也準備好了,除了陳華書記自掏腰包買的佛跳墻,他也會增添一些禮品,再怎么說也是領導嘛。
“陳組長,上面怎么說?”舒鴻一直在一旁,等陳木掛掉電話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問道,他個人依舊偏向胡說是非正常死亡的,只是陳木已經交代過他不能胡亂揣摩,因此他也想聽聽上面是什么意見。
“上面會派相關同志全程監(jiān)督調查,確保調查結果的真實性和公正性。”陳木看向舒鴻,他發(fā)現(xiàn)此時的舒鴻臉色有些不好看,知道對方心中承受著莫大的壓力,安慰道:“你也不用有太大心理負擔,雖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太多的巧合,但終究是有巧合的,這件事在沒有下定論之前,我們個人的意見不重要。”
舒鴻深深看了眼陳木,他非常清楚陳木不是一個輕易言敗的人,胡說的死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人為,但不能因為胡說的死就讓調查組的工作停滯不前,若是那樣的話,反倒是符合了某些人的利益。
“陳組長,加快步驟吧。”舒鴻沉聲道,胡說的死亡讓他感到巨大的壓力,他雖然是調查組的核心一員,但是他也知道陳木應該還有其他計劃的,只是這些計劃一直沒有開始執(zhí)行,現(xiàn)在胡說如此重要的涉案人員都已經死亡了,再拖下去調查組真的可以勝利嗎?
陳木呼出了口氣,舒鴻的擔憂并不是沒有道理,不過相關計劃不是他想要執(zhí)行的就可以執(zhí)行的,需要一定的契機,陳木也在等,等那個契機的到來。
大約一個小時之后,陳木帶上了姜虎和陳奎兩人重返青尾區(qū),而莫紅那邊則早已先行一步帶著云煙市的紀委同志進駐到了青尾區(qū)賓館。
自從青尾區(qū)宣布進行年度巡察工作后,區(qū)紀委除了人手緊張之外,辦公用地也緊張起來,而陳木則是以調查組的名義向青尾區(qū)遞交了使用青尾區(qū)賓館的函,盡管背地里沒有人希望調查組可以繼續(xù)留在青尾區(qū),但是工作就是工作,起碼的配合還是要有的,故此倒也沒有阻止。
而讓陳木有些意外的是,等他抵達青尾區(qū)不久后,龔坤的電話就打到他手機上來了。
“陳組長,待會有一個洽談會,不知道你有空參加嗎?”龔坤對陳木還是算比較客氣的,畢竟知道陳木和張部長有聯(lián)系之后,他也將陳木認為‘半個自己人’。
“什么主題?”陳木皺眉,一般情況下調查組是很少參與到地方的會議當中的。
“就是關于木鶴集團收購擎天樓盤的事情,這件事畢竟是你充當中間人,我是覺得有義務告訴你一聲,洽談會定在十一點鐘,下午還有一場在三點。”龔坤區(qū)長現(xiàn)在對陳木的態(tài)度可以說是好的,因此說話也沒有了當初的謹慎和小心了。
“中間人就算了,只不過是正好有這方面的資源和人脈,給你們牽橋搭線罷了,說說吧,你的想法。”陳木倒是覺得龔坤此人有些好笑,平白無故來邀請他參加洽談會嗎?這完全和他不搭邊的,顯然是有目的,只不過沒有直接開口說出來而已。
都到了這時候了,陳木已經懶得繼續(xù)和龔坤繞繞彎彎了,他知道龔坤肯定有所求。
“還是什么事情都瞞不住陳組長,其實我是想知道關于木鶴集團的心理價位。”龔坤區(qū)長也沒有對陳木隱瞞太多,當即說道:“高良書記的意見是六個億,但是我也和他說過利弊問題,因此青尾區(qū)這邊的底價是五個億。”
事實上底價是三個億往上加,只不過龔坤區(qū)長也沒有真的將什么情況都和陳木說,他的目的很簡單,就是通過陳木這個‘話筒’,將青尾區(qū)的底價傳遞給木鶴集團。
談判嘛,畢竟要知根知底勝算才比較大,龔坤并不是將希望寄托在陳木身上,而是他知道陳木在知道青尾區(qū)的底價之后,會將這消息傳遞給白鶴,這樣就足夠了。
“龔坤區(qū)長,擎天樓盤有人接手已經算不錯了,既然你是張部長的人,在這里我也可以和你明說,五個億是不可能的,而且這也是你的機會。”陳木將話說完就直接掛掉了,他沒有心思和龔坤去那里搞價格心理戰(zhàn)。
而陳木掛掉電話之后,龔坤區(qū)長的眉頭則是緊皺了起來,陳木后面的這句話似乎有所隱瞞,難道是他還不夠了解木鶴集團?或者是說他還不夠了解白鶴這個人?
龔坤陷入了沉思,如果不是陳木提到了張部長,他興許不會多想,但是既然提了,就不得不讓他重視了。
“難道這白鶴和張部長有什么關系?”想到這里,龔坤區(qū)長不敢再有半點怠慢了,當即將辦公室的門給關了起來。
直接將電話打給了張?zhí)旆牛瑤е唤z忐忑,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。
“什么事?”電話里傳來渾厚的聲音,卻是讓龔坤區(qū)長渾身一顫,不敢有半點隱瞞,當即將陳木介紹的木鶴集團收購擎天樓盤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“白鶴?你想要知道什么?”張?zhí)旆懦聊似蹋脑拝s讓龔坤區(qū)長渾身一顫,因為從語氣上他可以判斷出,張?zhí)旆挪块L是真的和白鶴認識的,而且聽語氣好像關系還非同一般。
“領導,如果白總和您關系好,我這邊也不能讓他多花錢啊。”龔坤區(qū)長連忙表明了態(tài)度,這是他對張?zhí)旆挪块L的忠心。
“該怎么談就怎么談,如果你可以讓白鶴那小子對你有好印象,或許對你來說也算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。”張?zhí)彀l(fā)自然不可能將自己和白鶴的關系告訴龔坤,因為龔坤還不夠資格,因此說完就掛掉電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