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直直地看著賈琮,直到他步入亭中,他們這才回神,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片竊竊私語:
“這是何人?為何竟是這等俊朗瀟灑?”
“京城何時有了這等人物,為何我不曾見過?”
“可是來鄉試的外地公子?”
“他生的真好,我這男子瞧著也心動不已。”
“這等容貌,哪怕是古之潘安也不過如是吧。”
“也不知誰家姑娘能嫁他,到叫人好生羨慕。”
“敢問公子何名?娶我可好?”
……
最后那一聲叫得甚是響亮,被賈琮聽到了,他轉過身來,一揮手,向眾人行了個抱手禮,朗聲道:
“今宵月滿,賈琮祝各位安康順遂,闔家團圓。”
話音落下,眾人紛紛叫好,期間還夾雜著諸多驚訝之聲:
“他便是賈家的那位公子哥!沒成想竟是這般風流人物。”
“難怪衍圣公要收為弟子,這等模樣,只是瞧著便好生心折。”
“賈家皆盡紈绔子,如今出了個好的,仔細別被帶壞了。”
“這等相貌,配以不俗的才學,倒是真的才貌雙全。”
“貌是有的,只是這才嘛,可就未必了。誰知他是怎么進來的?”
“不錯,他是賈府之人,又是衍圣公弟子,誰敢攔他?”
……
畫舫。
看著仿若畫中仙一般的賈琮,賈府的姑娘們臉上滿是喜悅,賈迎春更是小臉通紅,要不是這是在外頭,她都要激動的喊出來了。
林黛玉捂嘴嬌笑,她的目光滴溜溜地在張氏面上轉了一圈,并沒有說什么。
可只是這一眼,卻讓張氏的臉色更黑,她感覺受到了羞辱。她咬著牙道:“也好,若是不來,倒也無趣。只是不知,他在這許多才子跟前,能討得幾分好處。”
她就不信,在這么多知名才子面前,他能有什么樣好的表現。
……
湖心亭。
看著賈琮進來,衍圣公孔廣灝的臉上浮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。他身邊的幾名評審也都暗自點頭。
但此時,忽有一個聲音問道:“不知這位賈公子憑何而來?”
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說話的正是趙凱。作為這次文會的主角之一,他又豈能不來?他養了好多天的傷,就等著今天報一箭之仇。
他這么問不光是對賈琮的質疑,也是對孔廣灝的質疑。賈琮是孔廣灝的弟子,他能出現在這里,說不定是沾了孔廣灝的光。
孔廣灝臉色平靜,沒有說話,倒是他身邊的普度禪師開口道:
“阿彌陀佛。老衲與賈公子相談片刻,覺得他才學上佳,是以邀他入內。”
五名評審每人有兩個名額,選手需要通過他們的面試,獲得他們的認可,這才能入場。
為了避嫌,賈琮刻意沒有選孔廣灝,而是選了普度禪師。
聽他這么說,趙凱臉色一僵,如果說在場的所有人中,只有一人絕對不會徇私的話,這個人必然就是普度禪師,他不圖名利,又怎么會徇私呢?更不要說對象還是和他毫不相關的賈琮。
“多謝大師指點。”他向普度禪師拱了拱手,沉著臉退到一旁。
評審團和選手都入場后,文會正式開始,第一場比的是詩。規則是:評審會現場寫一些主題,由選手抽取,然后選手根據該主題寫一首與中秋相關的詩。
這難度頗高,因為選手等于是需要將兩個主題結合在一起進行創作,而且是要在短時間內。
在周圍觀眾那期待的目光中,眾人一一上前抽取主題,并且展示給觀眾。賈琮排在最后,他抽取的主題是:海。
見到他的主題,趙凱,王夫人,張氏等盼著賈琮輸地,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。
相比起其他人的“花”“雨”“燕”等意象,海與中秋的聯系弱了許多,想要將它們聯系在一起,做出好詩極難。
賈府一眾姑娘們見狀頓時皺起眉頭,她們都是會寫詩的,平時也寫了許多與中秋有關的詩,可在面對著這題時,卻是有些束手無策。
還沒等她們考慮好該如何下筆,比賽已經開始。眾人按照抽取順序,開始一一作詩。
率先登場的是前科狀元朱明,他抽到的主題正是“花”,這題正好出在了他的得意處,甚至他還有兩首得意之作。他當即吟道:
“中秋月滿照天涯,金桂飄香入萬家。花影扶疏添韻致,清輝灑落映窗紗。
嫦娥應妒人間好,玉兔嬉花意自遐。愿化花香融月色,年年此夜共繁華。”
“好!”
他的話音剛落,趙凱便大聲喝彩。在他的帶動下,現場一片也是掌聲。
孔廣灝捋須而笑:“此詩雖無驚世之語,卻得中秋真趣。金桂入詩,既應時令,又暗合‘桂折一枝先許我’教化之意。不錯。”
李謙也緩緩點頭:“觀此詩,可見狀元郎于格律、意象皆有心得。全詩無生僻典,無險仄語,卻于平實中見情致,恰如中秋月,清輝遍灑而人人可感,不失為雅俗共賞的中秋佳作。”
普度禪師宣了一聲佛號:“阿彌陀佛。此詩有禪趣,亦有世情。于俗事中見通透,于圓滿中存慈悲,是為不俗之作。”
眾位評審的夸獎讓朱明的臉上滿是笑容,他含笑看了賈琮一眼,隨后退到一旁。
隨后,幾人一一上場,所做的詩都具有不俗的水準,其中劉玉山更是獻上了一首文采斐然的五言律詩,引得全場一片喝彩,而五名評審也是一致給出了不錯的評價。
書仙石松更是直言:“此詩與狀元郎之詩為一時瑜亮。”
這讓他的臉上寫滿了得意,他忽然看向賈琮,向他笑道:
“不知賈公子可作成詩了?若是沒有,我這里倒有一首可贈與賈公子。”
他的話讓現場一片哄笑,誰都能聽出來這話里的羞辱之意,賈琮要是真的拿了他的詩,那這文會也不用比了。
趙凱更是笑得極為猖狂,以至于一旁的阿依熱娜向他投去厭惡的目光。
他感受到了她的目光,立刻將她歸結為賈琮的人,于是便兇狠地瞪了她一眼:“怎么?不服?有能耐就做一首比這好的!沒能耐就活該被羞辱!”
阿依熱娜心頭滿是惱火,但她也知道想要超過這兩首詩極難,也只能忍下。
可就在此時,賈琮向前一步,朗聲道:
“詩名:《望月懷遠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