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看著賈琮面前的條案,目光中滿是震驚與不可思議,只見這案面上清晰寫著一篇文章。
“你,你何時偷偷寫在案面上的!”劉玉山吃了一大驚,當即向賈琮喝問。
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毀掉賈琮的答卷,可現在賈琮的答卷卻由宣紙變成了案面,他的謀算直接落空!所以他才要用“偷寫”這兩個字來破壞賈琮案面書法的正當性。
賈琮沒有說話,一旁的趙玥嗤道:
“你少血口噴人,他的筆此時還在地上呢!用什么偷寫!”
眾人向地面看去,果然見到賈琮的筆掉落在地上。
“阿彌陀佛。老衲可為賈公子作證,適才他一直端坐,并未有任何逾越之舉。”普度禪師開口道。
事實上,許多人都可以作證。這么多字不是一時半會能寫完的,如果賈琮真的偷寫了,現場這么多人,不可能看不到。
掉落的毛筆,普度禪師的作證,可以充分證明,這些字就是賈琮在規定時間內寫下的。
“賈公子,你為何要將字寫在案上?”師青玄好奇的問道。
賈琮搖頭:“并非刻意。而是因為紙張太薄,印下去的。”
對于他的回答,眾人都是有些詫異。
此時,石松俯下身子,輕輕摸了摸案上的字,卻發現它竟然不掉色。他身體一顫,以震驚的目光看著賈琮:
“力透紙背,入木三分?”
他的話讓現場一片嘩然,他們可都是知道這兩個成語和它們背后的故事的,不過一般來說都是當做傳說來聽的。
力透紙背顧名思義是指筆鋒剛勁有力,穿透紙張抵達它的背面。而入木三分則是傳說書圣字寫在木板上,直接滲入了木板三寸。
“拿刀來!”孔廣灝忽然開口,連忙有仆從拿來了匕首。
在眾人那震驚的目光中,他拿著匕首削著案面,可越削越吃驚,因為案面里面,真的有墨跡!直到三分之后,墨跡才徹底消失。
“當,當真是入木三分!”他滿臉震驚和激動地看著賈琮。
轟!
這一刻,全場嘩然,所有人都用震驚的目光看著賈琮。劉玉山和趙凱看著他的眼神更是仿佛見到了鬼一般。
他們本以為污濁了他的紙張就可以了,可誰知道,他竟然整出了一個什么力透紙背,入木三分來。
這是什么怪物!
“看,看他的字。”石松磕磕巴巴地說著,帶著眾人看向了他的字。
這一細看之下,他們頓時瞪大了眼睛,滿臉震驚。
石松的聲音中滿是顫抖:“此書集隸、草、楷、行各體,精研體勢,廣采眾長,備精諸體,冶于一爐!可謂飄若游云,矯若驚龍、龍跳天門,虎臥鳳闕、天質自然,豐神蓋代!我差之遠矣!”
一句“我差之遠矣”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響徹眾人耳跡,石松是當代文壇的書法宗師,他竟然主動承認自己遠不如賈琮的字。這是何等的讓人震撼!
李謙也是激動得滿臉通紅:“這字兒皆映帶而生,或小或大,隨手所如,鋒勢郁勃,揮霍濃淡,如云煙,變怪多端,為神品也!”
他身為國子監祭酒直接說出“神品”兩字,激動之情可見一斑。
普度禪師只是高聲暄了一聲佛號:“此字,盡善盡美!”
只有四個字,卻說出了最高評價。
孔廣灝則是激動得恨不得將胡子都揪下來,他已經沒有了任何語言來夸贊他,只是翻來覆去地說一個“好”字。此時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:收賈琮為徒,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。
師青玄也是滿臉震驚,她震驚的不光是賈琮的字,還有他寫的內容,她輕輕吟道:
“可憐今夕月,向何處,去悠悠?是別有人間,那邊才見,光影東頭?是天外空汗漫,但長風浩浩送中秋?飛鏡無根誰系?姮娥不嫁誰留?
謂經海底問無由,恍惚使人愁。怕萬里長鯨,縱橫觸破,玉殿瓊樓。蝦蟆故堪浴水,問云何玉兔解沉浮?若道都齊無恙,云何漸漸如鉤?”
“好詞!”一旁的趙玥和阿依熱娜聞言一起嬌呼。
“好!”孔廣灝終于稍微恢復了一些,他向賈琮贊道,“此詞既不敘悲歡離合,也不寫游子思婦,而是對月而問,想象瑰麗,使人耳目一新。好詞!此詞亦是名篇佳作!”
“妙,妙極!”李謙用力鼓掌,“此詞別具匠心,打破上下闋界限,通篇設問,一問到底,一氣貫注,勢如破竹!妙極!妙極!”
“賈公子還有好詞!”師青玄看著賈琮,目光中滿是驚喜。
她本以為一首《明月幾時有》已經是賈琮的所有,可沒想到,這轉頭之間,他又寫下了一首《可憐今夕月》!他仿佛一個無窮盡的寶藏一般,每次都能給她驚喜。
賈琮微微一笑:“這是最后一首。”
師青玄一雙美眸鎖定他:“公子,這首詞兒能否也由青玄譜曲?”
“勞煩仙子。”賈琮向她輕輕點頭。
“多謝公子。只是,此詞青玄多有不明之處,不知賈公子近日可否有暇指點一二?”師青玄又問。
眾人聞言齊齊嘆息一聲,她再一次向賈琮提出了邀請,甚至用上了“近日”這樣的字眼,足以證明她的急切。
“九月上旬,當是有空。”賈琮想了想。
師青玄向他盈盈一禮:“青玄,靜候公子大駕。”
看著兩人這就勾搭上了,趙凱鼻子都要氣歪了,他處心積慮設計了這么多事,本想讓賈琮身敗名裂,斯文掃地的,可結果,竟然讓他名利雙收,甚至成了師青玄的入幕之賓!
“賈琮,你且等著!”他咬碎了一口牙,轉身就走。
書魁已經毫無懸念了,賈琮連勝三輪,已經是鐵板釘釘的文魁了,他再留在這里除了看他風光之外,已經沒了任何作用。
看著他離去,畫舫上的賈府眾人齊齊鼓掌歡呼!
賈琮拿下文魁,以一己之力保住賈府體面,再次擊敗忠順王府!
此時,一眾姑娘們齊齊看向了張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