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家門前。
賈琮和史湘云從車上走了下來。史湘云低著頭,從臉頰到脖子都紅成了一片。剛才的那一次巧合,讓她對賈琮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。
賈琮輕咳一聲,和史湘云走進史家大門。他打算將史湘云送回去,然后和史鼐史鼎打個招呼。
和榮國府的奢華不同,史家顯得有些凋敝,最大的表現是,史家沒人。榮國府仆從眾多,上上下下加起來有千余人。而史家只有幾個老仆,而且衣著也都十分樸素。
他們一路走到前廳的門口,只見一名史家管家和一個中年人正在說著什么。兩人連忙上前向他們見禮,那中年人看他的目光中滿是和善與親近的笑意。
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,但賈琮還是禮貌的回以笑容。
“三爺,二老爺出門去了,三老爺三太太正在會客,還請稍作等待。”管家向賈琮說道。
賈琮點了點頭,跟著那老管家去往一旁,但就在此時,他忽然聽到廳里傳出了一個略顯夸張的聲音:
“侯爺,夫人。那衛家也是王侯之家,手里不光有錢,還有權呢!小姐嫁過去,將來也是要當太太的,好日子享不盡呢。”
聽到這個聲音,賈琮當即站住了腳步,仔細聆聽。
一個婦人問道:
“這倒是,衛家老爺是朝廷二品大員,自是有權有勢的。云丫頭嫁過去倒也不算委屈,只不知這聘禮……”
先前那個聲音連忙道:
“夫人,你這個好說。衛家老爺說了,別的不提,光是這聘金就有兩千兩呢!”
“啊?兩千兩!”婦人的聲音中帶著一抹激動。
“是呢,衛家老爺可是誠意十足,就等侯爺與夫人點頭了。”
“你去回衛家老爺,這門親事……”婦人的聲音中滿是喜意。
聽到這里,史湘云的臉色忽然一白,她的嬸子這是打算將她嫁出去了。
就在此時,賈琮忽然推開了房門,高聲道:
“這門親事我們不應!”
這一刻,全場都向他投來了詫異的目光。
那個聲音是個媒婆,她惱火地打量了他一眼:
“你是何人?”
眼看著好事就要成了,卻被他這么打斷,她怎能不惱。
“你不用管我是何人,走吧!我們不答應這門親事!”賈琮淡淡說道,“管家,送客!”
“這……”管家猶豫地看向了場中的史鼎夫婦。
“琮哥兒,你這是做什么!”史鼎妻子陳氏臉色一沉。
眼看著兩千兩銀子就要到手,賈琮卻跳出來攪黃了,她如何能不惱。這可是兩千兩銀子,可以讓史家的情況改善許多!
何況,衛家的確是王侯之家,衛若蘭和史湘云也算是相配,史湘云嫁過去也不錯,這是一舉兩得的大好事。
“哦,我說是誰呢,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明玉公子。不過你雖圣眷正隆,這侯府千金的婚事,也由不得你來插手吧?旁人不知,還以為這侯府是你在當家呢。”媒婆看著賈琮陰陽怪氣。
這話說的史鼎夫婦的臉色都是一變,史家什么時候讓外人來做主了,而且還是一個晚輩。
賈琮冷冷地看了那媒婆一眼,在她的險惡挑撥之下,如果自己不能快速說服史鼎夫婦,他非但沒辦法阻止衛若蘭和史湘云的婚事,還會影響賈家與史家的關系。
他沒有猶豫,來到陳氏的面前,遞了一物給她:“嬸子,你瞧這個。”
陳氏惱火地瞪了他一眼,低頭朝那物看去,一看之下頓時瞪大了眼睛,滿臉的驚喜。那赫然是一張三千兩的銀票!
是的,這就是賈琮快速說服史鼎夫婦的辦法。既然她們看上的是衛家的銀子,那他只要出的銀子比衛家更多就好了。
陳氏立刻向賈琮露出燦爛的笑容:“琮哥兒,我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,你適才說什么?”
“我說這門親事我們不答應。”
陳氏立刻向那媒婆板下臉:“你可曾聽見了?這門親事我們不答應。你請回吧。”
媒婆完全沒料到陳氏翻臉竟然這么快,她支吾道:“莫非這侯府當真由他這外人小輩來做主了不成?”
她還想要爭取一下,再次搬出了做主之說。
陳氏冷哼一聲:“是琮哥兒也好,是我們也罷,都是我們自家人的事兒,哪里輪得到你這外人說三道四!管家,將這潑婦轟出去!”
“請吧!”管家立刻來到媒婆面前,做出趕人的手勢。
“你,你們!”媒婆氣得全身直抖,“待衛家老爺問起來,我看你們如何收場!”
賈琮淡淡開口:“我們如何收場不勞你費心。”
媒婆無話可說,只能惱火地離去。
待她離去,賈琮向史鼎與陳氏說道:“叔父,嬸子。云妹妹的婚事……”
他本想說史湘云的婚事還需要再斟酌,但話還沒有說完,就被陳氏打斷了,她滿臉喜色地笑道:“我們懂,我們懂!”
賈琮一愣,自己還沒說話呢,你們就懂了?懂什么了?
廳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,他循聲望去,卻見史湘云正掩著臉快步跑去,透過縫隙,可以看到她的玉頸已經紅透。
【史湘云好感度+20,獲得技能:弓馬嫻熟。】
他驚愕地看向史鼎夫婦,卻見他們滿臉的曖昧,他心頭一跳,忽然醒悟過來,他們可能誤會了,他們覺得他想要娶史湘云。
換位思考一下,眼看著衛家和史湘云的婚事要成了,他忽然跳了出來,毫無理由地趕走了媒婆,還給了他們三千兩銀子,這不就是在向他們下聘禮嗎?
這也完全可以理解陳氏的態度了,他不光比衛府多出了一千兩,還是賈母的親孫子,這親上加親的美事,她又何樂而不為呢?
他無奈地笑了,這個時候他能怎么辦?
告訴他們衛若蘭是個短命鬼,史湘云嫁給他沒有好結局?他們會信嗎?要回三千兩?陳氏會肯嗎?還是直接明說,自己沒想過要娶史湘云?這話一出口,史湘云要如何自處,傳出去還有臉見人嗎?
事已至此,他也只能認了,他輕咳一聲:
“懂,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