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宮,養心殿。
砰!
趙元將卷宗砸在桌上,厲聲道:
“他身為堂堂親王,不思報效朝廷,忠君愛國,卻行此構陷忠良,大逆不道之事!著實可恨!”
此時,賈琮和羅源馮晨把審案的詳情匯報給了他,這讓他極為惱火,大發雷霆。
“陛下息怒。”幾人齊聲道。
“息怒?朕要如何息怒?”趙元冷哼,忽然提高音量,“來人,傳朕旨意,忠順王世子趙旋構陷忠良,以劣充好。致使神工崩毀,龍脈驚擾,上褻祖宗之靈,下搖社稷之根本。不忠不孝,罪大惡極!削其宗籍,廢為庶人。交刑部嚴加看管,于今歲秋后處斬,以正法典!”
眾人聞言心頭一凜,趙元終于向忠順王府發難了。
趙元的話沒有結束:
“忠順親王趙平,縱子行兇,治家無方,負朕信托之深,失宗室儀范之重。子之巨惡,父難辭其咎!奪其王爵,一并貶為庶人。念其宗室血脈,免其一死,于府邸之內筑墻圈禁,非詔不得出。其府邸一應人等,皆遣散另置,永世不得復用。”
聽到這些話,眾人心頭都是一跳,趙元是真的下了狠手,不光處死了趙旋,剝奪了趙平的爵位,甚至還將他圈禁了起來。雖然看似保住了性命,但已經跟死人無異了。因為,他隨時可以“暴斃”。
忠順王府,完了。
“遵旨。”魏德連忙應道。
賈琮幾人默然,除了賈琮,羅源和馮晨都以為趙元最多會將忠順王降爵,可沒想到竟然如此決然。
“你們退下吧,賈琮留步。”趙元又道。
羅源和馮晨都看了賈琮一眼,默默退了出去。
待他們離開后,趙元看向賈琮:“賈琮。朕有一事要交與你。”
“請陛下吩咐。”
“忠順王在朝中經營多年,黨羽眾多,你幫朕將他們一一尋出來。”趙元的目光中滿是冷意,他打算將忠順王的勢力一網打盡。
“微臣遵旨。”賈琮連忙道。
趙元想了想,又道:“忠順王早年在軍中頗有勢力,難免有些亡命之徒追隨,朕賜你金牌一面,準你危急之時調動官兵護衛。”
賈琮從魏德手中接過金牌:“微臣必定不負陛下所托。”
“去吧。”趙元揮了揮手。
賈琮本想離去,但想了想,還是開口道:“陛下,忠順王狼子野心,肆意妄為。為防其狗急跳墻,還請陛下加強戒備,保重龍體。”
聽到他這樣的關心之語,趙元欣慰地點了點頭:
“朕自會注意。”
賈琮聞言躬身退去。
……
忠順王府。
趙平正在書房中看著一張字條,這時,只聽屋外響起了一聲唱喏:“圣旨到,趙平接旨!”
他收起字條,走出書房,只見一名太監正站在院中,帶著一隊大內侍衛。他沉下臉,來到那太監面前,沒有跪拜只是冷冷地看著他。
太監也不敢逼他下跪,只是展開圣旨念道:
“奉天承運皇帝,詔曰:
朕膺天命,統御寰宇,宗室為國之屏藩,王公乃朕之股肱。恩賞之外,尤重法度,此誠上下恪守、萬世不移之規也。
然忠順王世子趙旋構陷忠良,以劣充好。致使神工崩毀,龍脈驚擾,上褻祖宗之靈,下搖社稷之根本。不忠不孝,罪大惡極!削其宗籍,廢為庶人。交刑部嚴加看管,于今歲秋后處斬,以正法典!
忠順親王趙平,縱子行兇,治家無方,負朕信托之深,失宗室儀范之重。子之巨惡,父難辭其咎!奪其王爵,一并貶為庶人……”
聽著他宣讀圣旨,趙平的臉徹底黑了下來,他料到了也許會有這樣的一天,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,趙元直接就對他下了死手。
那太監宣讀完圣旨,正要將圣旨遞給他,見到他如此神色,心頭巨顫。他又看了看四周,只見忠順王府人的目光仿佛要吃了他一般。這讓他滿臉驚恐,兩股戰戰。
趙平并沒有對他如何,而是從他手里拿過了圣旨,向他冷然道:
“你幫我帶句話給他。”
“你,你說。”太監顫聲道。
“我祝他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趙平的目光中滿是森冷。
“是,咱家,記,記下了。”太監不敢多留,轉身就跑。
他離開后,一名侍衛來到趙平身邊,神情憤怒,似乎要說什么。但趙平卻是打斷了他:“不必多言。去將牌匾摘下,大門緊閉。”
侍衛咬了咬牙,只能領命去了。不多時,侍衛拿著忠順王府的牌匾回來了。趙平看著牌匾上“忠順王”幾個字,目光中寒芒爆閃:
“幾十年的‘忠順’,如今總算要做個了斷了!我倒要瞧瞧,你是否真的能‘萬歲’!”
……
玉竹林,精舍。
廢太子趙睿正站在窗口看著竹林,楚恒來到房中:
“殿下,天大的喜事。”
“何喜之有?”
“那狗賊總算是對趙平下手了,不光要將趙旋秋后問斬,還奪了他的王爵,將他軟禁了起來。”楚恒滿臉的喜色。
趙睿淡淡一笑,臉上沒有任何意外:“他死了兩個兒子了,又豈能不對趙平動手?”
從定下計劃的那一天開始,這個局面就在他的預料之中。
“殿下,我等可要將那趙平……”楚恒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。
趙睿微哂:“你以為趙平敗了么?”
“啊?”楚恒吃了一驚。
趙睿咳嗽了兩聲:“趙平在京中經營了二十年,又豈是這般容易拿捏的?”
“殿下的意思是?”楚恒遲疑地看著他。
“如孤所料不差,趙平怕是要行險一搏了。”趙睿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精芒。
“什么?殿下是說他要反?”楚恒臉色一變。
趙睿點了點頭:“傳信京營方面,近日若是發覺京城有變,盡量拖延,延誤馳援時日。孤倒是要瞧瞧,他趙平到底有幾斤幾兩,能將趙元逼到什么地步。”
“是。若趙平當真反了,我等只是看戲么?”楚恒有些不甘心。
“自然不是,按那鋤奸名錄,將當年的叛徒全部誅除。”趙睿的聲音中滿是殺意,當年若非那些畜生背叛,他也不會落得如此田地。
“那賈家……”
“留著,孤有用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楚恒還想在問,但卻被趙睿打斷:
“不必多言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