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琮聞言心頭一動,但他沒有直接說,而是看了看左右。
趙元會意,將他帶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:“說吧。”
“微臣懇請陛下賜婚。”賈琮說出心頭的打算。
趙元輕哼:“你總算是開口了么?要朕賜婚何人?”
事實(shí)上,他也一直在等賈琮開口,趙玥可是他最喜愛的小女兒,他不可能隨便就將她嫁出去。
“微臣想讓陛下將慧寧公主……”賈琮開口道。
聽到這里,趙元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果然,他是要求娶趙玥的,可怎料賈琮的話還沒有說完,他話鋒一轉(zhuǎn),繼續(xù)道:
“林家,史家,薛家以及楚家(妙玉)賜婚微臣。”
他不可能放棄趙玥,畢竟她已經(jīng)懷了身孕,也不可能放棄林黛玉,史湘云,薛寶釵,妙玉。又不能委屈林黛玉她們做妾,那就干脆讓趙元賜婚,統(tǒng)統(tǒng)給他當(dāng)妻子。
趙元聞言懵了,他都懷疑自己聽錯了:“你說什么?再說一次!”
賈琮只能將剛才的話重復(fù)了一遍。
“賈琮!你好大的膽子!”趙元勃然大怒。
“陛下息怒。”
“息怒?你讓朕如何息怒!朕的女兒,朕的掌上明珠,嫁你也就罷了,你竟還要找人與她平起平坐!你叫朕的顏面往哪里放!”趙元?dú)獾念~頭青筋直跳。
普通人娶了公主,連妾都不敢納,可他呢,不光要娶其他人來和公主平起平坐,還一娶就是四個,這將公主置于何地,將皇家置于何地!
“陛下,這幾名姑娘與微臣相識相知,對微臣幫助良多。微臣,不能做了那等負(fù)心人,還請陛下成全。”賈琮連忙道。
這就暴跳如雷了?他還沒說水涵呢,至于趙瑾,更是想都沒敢想。
“朕成全你,誰來成全朕!”趙元一甩衣袖,怒斥道,“換其他的,此事休要再提!”
賈琮也并不退讓:“陛下,微臣,別無他求。”
“混賬東西!你是朝廷要員!不思報(bào)效國家,竟耽于兒女私情!你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!”趙元大怒。
“陛下,圣人言: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。微臣若連家都管不好,還提什么治國平天下。”賈琮回道。
“放屁!齊家是讓你娶這么多妻子?”這話氣得趙元直接爆了粗口。
賈琮輕咳一聲:“還請陛下成全!”
趙元大怒,奪過身旁魏德的拂塵就要向賈琮打去,魏德連忙攔住他:“陛下,息怒!賈大人是有功之臣,還有這么多人瞧著呢!”
話是這么說,但魏德看著賈琮的目光中卻滿是羨慕,自古以來,被皇帝親手砍死的人不少,但挨皇帝打的可沒幾個,這是簡在帝心,圣眷正隆。
趙元丟到拂塵,向賈琮喝道:“念在你立下大功的份上,朕不與你計(jì)較,這賜婚,除了玥兒與林、史兩位與你有婚約的之外,其余的休要再提!”
“這……”賈琮還想說什么。
“嗯?”趙元卻狠狠地向他瞪了過來。
“微臣,遵旨。”賈琮見好就收。
雖然沒能一次實(shí)現(xiàn)所有目標(biāo),但已經(jīng)實(shí)現(xiàn)了一半,已經(jīng)達(dá)到了他的預(yù)期。
“快滾,別杵在朕眼皮子底下礙眼!”趙元罵道。雖然罵了他,但語氣終究不同了,答應(yīng)賜婚,他就是賈琮的岳父了。
賈琮當(dāng)即請辭告退。
看著他的背影,趙元的目光中惱火逐漸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笑意,賈琮立下這么多功勞,而且?guī)П矘O有才能,他原本還要防范著他。可沒想到,他沒什么野心,要的只是能娶了那幾個與他相好的姑娘。
雖然讓公主與這么多女子平起平坐,讓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,可比起賈琮立下的這些功勞,為國家做的貢獻(xiàn),這點(diǎn)面子根本算不得什么。
能用幾個女子外加一些面子,換取國家的蒸蒸日上,他身為皇帝,又豈能不答應(yīng)?
之所以沒有答應(yīng)他全部的賜婚請求,一來是為了方便掌控,二來也是為了讓他有前進(jìn)的動力。想要全都娶回家,必須做出功績來。
他調(diào)整了一下情緒,來到龍椅上坐下。
眾朝臣紛紛向他投來詢問的目光。
趙元說道:“傳朕旨意。茲有泰安侯賈琮,秉性端方,襟懷朗澈,雖列朱門而守璞玉,縱游宦海猶抱冰心。更兼文韜武略,改良火銃,屢獻(xiàn)良策,功在社稷,朕心甚慰。
皇女慧寧,鐘靈毓秀,德蘊(yùn)椒蘭。幼承庭訓(xùn),通曉六藝之章;長習(xí)母儀,暗合四德之要。今及摽梅之歲,宜擇俊彥以諧鳳卜。
爾二人一為柱石俊材,一為金枝玉葉,洵稱天造地設(shè)。朕躬親考校,深愜于懷。特賜賈琮尚慧寧公主,賜玉帶蟒袍,擇吉日成禮。
另,賈琮原有婚約在身,可一并完婚。”
哄!
這句話一出口,全場一片嘩然,趙元竟然將趙玥嫁給了賈琮,而且還沒有授駙馬都尉之職,這意味著賈琮往后還是自己的職位。
更讓人驚愕的是,趙元竟然沒有讓賈琮推掉原本的毀約,這意味著,他在娶妻的基礎(chǔ)上,又娶了公主!
所以,總結(jié)下來就是,賈琮娶了公主,卻依然保留了仕途,同時,他還娶了公主之外的妻子。這等待別說國朝未有了,就連歷史上也沒有。堪稱史上第一人!
趙元的話音剛落,陳昂便跳了出來,言辭激烈地反對道:
“陛下,天子之女尊同諸侯,豈可與庶民同列?今賜婚圣旨竟許駙馬另娶平妻,此例一開,則嫡庶不分,尊卑倒置!公主與民間女子并嫡,豈非令皇族蒙塵?臣恐后世史筆如鐵,記我朝‘以鳳鸞配雉雞’啊!”
王子騰也高聲道:
“陛下!臣聞‘器無二主,國無二日’,今駙馬府中竟設(shè)數(shù)位正妻,猶如圖室懸二日!慧寧公主乃金枝玉葉,如今要與寒門女子互稱姐妹,此等荒唐事,恐令邊疆將士寒心,令藩屬諸侯竊笑!”
除了他們之外,皇室宗親也出列道:
“皇上!老臣掌管宗室玉牒三十載,從未見如此亂禮之事!太祖皇帝當(dāng)年為永康郡主選婿,連駙馬生母受禮都要側(cè)身避席。如今竟許平民女子與公主平分秋色?列祖列宗在上,老臣無顏續(xù)寫宗譜啊!”
這些人的話音剛落,文淵閣大學(xué)士顧辰便出列道:
“陛下!臣以為,此事非但不違禮法,反是社稷之幸,天意所為。昔日,賈琮獻(xiàn)公子果,活民千萬,此乃神農(nóng)之功;所創(chuàng)之水泥,堅(jiān)城固防,此乃大禹之業(yè);所改之火銃,揚(yáng)我國威,此乃蚩尤之兵!
此三者,任一皆是不世奇功,可封侯拜相。而今賈琮三功并立,其功之高,已非尋常爵祿可賞。
賞罰須相稱,若功高如天卻賞薄如紙,豈不讓天下功臣寒心?今賈琮不索權(quán),不貪地,唯求一姻緣,此正顯其純臣之心。以公主配此等國士,非公主受辱,實(shí)是為皇家增光,為天下樹一‘尚賢’之楷模!老臣,為陛下賀,為天下賀!”
他說完,六部尚書和數(shù)位大學(xué)士齊齊出列:
“顧大學(xué)士所言甚是,吾等附議!”
他們可都是務(wù)實(shí)的實(shí)干派,賈琮立下這么大功勞,不要高官厚祿,只要求娶幾位妻子,這有什么不能答應(yīng)的。
聽到他們的話,許多人都是啞口無言,仔細(xì)想想倒也有理,這么多功勞卻只想娶妻,這為什么不答應(yīng)呢?難道還真的讓他以未及弱冠之齡,封公拜相嗎?
唯有陳昂和王子騰滿臉焦急,他們?nèi)f萬沒想到,趙元非但將賈琮招為了公主,還給他如此多的特權(quán)。
然而,就在他們還想說什么的時候,趙元卻是一揮衣袖:
“朕意已決,著禮部盡快完婚。”
“微臣遵旨!”禮部尚書嚴(yán)澤應(yīng)道。
見木已成舟,陳昂和王子騰對視一眼,目光中滿是無奈與頹然。
此時,妃嬪區(qū)內(nèi)。
趙玥笑逐顏開,滿臉紅暈。而趙瑾卻是面如死灰,淚流滿面,生無可戀。賈琮最終選擇的是趙玥,而不是她。在這一瞬間,她徹底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。
趙玥見到她如此模樣,心頭也是有些憐意。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,她也知道了她對賈琮的心意,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,她真的會崩潰的。
她想了想,還是低聲道:“姐姐,你瞧瞧外頭反對的樣子。他要是提出一次娶兩位公主,那些朝臣們會作何反應(yīng)?”
趙瑾淚眼朦朧地看著她:“妹妹這話的意思是?”
她能想象到,如果賈琮提出要求娶兩位公主,趙元一定大怒,朝臣也絕對不會答應(yīng)。
“姐姐,據(jù)我所知。他還有一個寶姐姐,以及一個妙玉沒有著落呢。”趙玥提醒了一句。
趙瑾的目光中忽然放射出了明亮的光芒:“你的意思是,他,還會再次請父皇賜婚?”
“一定是呢。賈郞不會有負(fù)與他相守的姑娘。”趙玥輕聲道。
趙瑾聞言擦了擦眼淚,重重點(diǎn)頭:“我知道了,我會等他的!”
趙玥看向重新回到校場的賈琮,心頭默念:“賈郞,你可不要讓姐姐失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