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家。
“寶哥哥,你好壞!”王婷嬌羞萬分向賈寶玉嗔道。
在賈寶玉來到王家的這幾天里,在王婷的刻意引誘下,兩人關(guān)系迅速升溫,此時已經(jīng)到打情罵俏的地步了。
賈寶玉見她如此模樣,頓時露出了沉醉之色。在賈府,所有的姑娘都是賈琮的,對他都不假辭色,只有王婷如此對他,這讓他找到了久違的快樂與自尊。
“好妹妹,往后咱們在一塊吧。”賈寶玉直勾勾地看著她,伸手要去捉她的手。
王婷連忙避開:“寶哥哥,我可不是隨便的人呢。”
“回頭我便讓父親來提親,可好?”賈寶玉滿臉希冀地看著她。
此時此刻,他只覺得全天下只有王婷懂他,愛他,他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里。林黛玉被皇帝賜婚給了賈琮,他已經(jīng)不再奢望,只求一個能與他契合的。
“可你弟弟,能答應(yīng)么?”王婷蹙眉,偷偷瞟了他一眼。
她說的自然就是賈琮。
賈寶玉挑眉:“他敢不答應(yīng)?我是他兄長,他憑什么管我!”
王婷掩嘴而笑:“寶哥哥果然好威風(fēng)。說的是呢,你是兄長,俗話說長兄如父,他憑什么管你?”
話是這么說,但她的心頭卻滿是冷笑,就憑你這只知在閨房內(nèi)宅廝混的紈绔子,拿什么與賈琮斗?若非父親吩咐,才不會理你。
“妹妹說得在理兒!”賈寶玉抬頭挺胸,好像自己真的將賈琮踩在了腳下。
“寶哥哥,你若想提親,倒也可行。只是,大德高僧為我算過命,我們?nèi)粝氤删秃檬拢毜米鲂准聝骸!?/p>
“什么事兒?”
“其一,提親當日必須是初八。”
“這個簡單。”賈寶玉忙不迭點頭。
“其二,我去請幾道符,你要貼在門上和床頭。”
“不過小事。”賈寶玉依然滿口答應(yīng)。
“其三,要將我的舊衣物埋在會芳園那棵老樹下。”王婷的目光中閃過一抹詭譎。
前面兩個條件不過是為了麻痹賈寶玉而已,最后一條才是殺招。雖然說的是她的舊衣物,但實際上里面放著的是一件龍袍。
一旦這件龍袍被人挖了出來,那可就精彩了。就算是趙元想保他,也是徒勞。
“這也不難。”賈寶玉絲毫沒有意識到危機。
“不過,這事兒你得小心,不得讓任何人瞧見,也不能拆開我的舊衣裳,不然非但不靈驗,還有禍事臨頭呢。”為了確保謀劃能成功,她又加了一道保險。
“我省得!”賈寶玉不疑有他,立刻答應(yīng)。
王婷笑顏如花:“那寶哥哥先坐著,我去備符與舊衣裳。”
“好。”賈寶玉也是滿臉歡喜。
王婷看了他一眼,轉(zhuǎn)身出了門,來到了王子騰的書房。
“父親。他答應(yīng)了。”
王子騰聞言冷笑:“做得不錯,速速讓他回府去,這幾日辦好此事。”
他預(yù)感到了賈琮即將向自己動手,于是便打算先下手為強,為了自保,他也顧不上太多了,只能什么快什么狠用什么了。
“我讓他最好今日就辦好!”王婷立刻回到房中,拿了符箓和小包袱交給了賈寶玉。
“寶哥哥,明兒就是初八,你快回去,將符貼上,將我的舊衣裳埋好。”
賈寶玉接過,興沖沖地點頭:“我這就回府去辦。”
王婷將他送到門口,看著他坐上馬車,向著賈府而去。
她的臉上浮現(xiàn)起一抹冷笑:“賈琮,你給本姑娘的羞辱,我要十倍百倍地討回來!”
她一直都對賈琮念念不忘,這也是她積極配合王子騰的原因。
正當她想要回院子的時候,一隊錦衣衛(wèi)卻是沖了過來。
“你們要干什么!這里是王府!”王婷怒斥。
啪!
話音剛落,一名錦衣衛(wèi)就沖了過來,一個巴掌抽在了她的臉上,將她扇倒在地:“錦衣衛(wèi)辦案,膽敢妨礙者,一概法辦!”
她倒在地上,口角溢出一絲殷紅,可面對著蠻橫的錦衣衛(wèi),她根本不敢還嘴。
此時,這里的動靜驚動了王子騰,他向錦衣衛(wèi)喝道:
“爾等擅闖朝廷重臣府邸,難道就不怕皇上降罪嗎?”
話音落下,一個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:
“我若是擅闖,陛下自然是會降罪的。可若并非擅闖呢?”
說話的,正是錦衣衛(wèi)指揮使袁彬。
“你說什么?”王子騰瞇了瞇眼。
袁彬冷哼一聲:“奉陛下口諭,王子騰交通外官,克扣軍餉,交由錦衣衛(wèi)偵辦。”
王子騰聞言心頭一顫,但面上卻依舊強硬: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,我要入宮面圣!”
“王子騰你就死了這條心吧,陛下不愿見你,你還是老老實實跟著我去北鎮(zhèn)撫司衙門吧!”袁彬揮了揮手,立刻有錦衣衛(wèi)上前,將王子騰拿住。
王子騰厲聲道:“袁彬!你好歹也是陛下親衛(wèi)!竟然給賈琮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當狗!”
他能看得出來,這一切都是賈琮在背后推波助瀾。所以才故意出言激他。
袁彬嗤道:“王子騰,你省省吧。有這力氣向我狂吠,倒不如好好留著在北鎮(zhèn)撫司招供吧。陛下對于此事可是龍顏大怒呢。帶走!”
他并沒有上王子騰的當,對于他的挑撥無動于衷。
王子騰還想說什么,卻是被錦衣衛(wèi)塞住了嘴巴直接拖走了。
袁彬看了看地上的王婷,以及張氏:
“將王府圍住,不可放走了一只蒼蠅。再將王府好好搜查一遍,看看有沒有什么不法之事的罪證!”
“是!”一眾錦衣衛(wèi)立刻沖進了府內(nèi),頓時一片雞飛狗跳。
看著這一幕,王婷如墜冰窖,她幾乎已經(jīng)可以想象到自己將來的命運有多悲慘了。她一個激靈,忽然喊道:
“大人,我有要事稟報!”
“哦?要事?你有何要事?”袁彬看著她。
他那陰冷的目光讓王婷身體一顫,心頭莫名的恐懼,但她還是問道:“若我說的事準了,可否替我父親平反?”
“那要看你說的是什么事了,若是雞毛蒜皮的小事,自然無足輕重,可若是潑天的大事,不光舊賬能一筆勾銷,還能將功折罪,獲得陛下賞賜。”袁彬冷冷一笑。
“是大事,是天大的事!”王婷連忙道。
“你這小姑娘,能知道什么天大的事兒?”袁彬盯著她。
“是,是賈寶玉無意中說漏了嘴,被我聽著的。”王婷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眼珠。
“賈寶玉?”袁彬瞇了瞇眼睛,“他說什么了?”
“我若說了,你是否能秉公辦理?”
袁彬冷笑:“我乃天子親軍,豈有不秉公辦理的理兒?此時,這般多軍士在場,你還覺得我能徇私不成?”
王婷看了看那些人,緩緩點頭:“好,那我便信你。”
“說吧,什么事兒?”
“泰安侯賈琮有造反之心。”王婷一字一頓地道。
袁彬聞言目光一凝:“你說什么?”
“我之前聽賈寶玉說過,賈琮在家中時常穿龍袍,這不是造反是什么?”王婷的心頭滿是快意。
“你此話當真?”袁彬直直地看著她。
“大人,我知誣告反坐的道理,豈敢胡言亂語?”王婷忽然提高音量,尖叫道,“賈琮府中藏著龍袍!”
她這一嗓子,在黑夜中傳得極遠,許多錦衣衛(wèi)都聽到了。
袁彬目光一冷:“我這就入宮面圣,若你所言有假,下場必定凄慘。你可想好了?”
這件事被這么多人聽到了,他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偏袒賈琮,也不能不向趙元稟報。誰也不知道這些人當中有沒有其他勢力,甚至是趙元的耳目。
“去吧!若我所言有虛,甘愿受罰!”王婷大聲道。
“守好王家,本官這就入宮面圣!”袁彬立刻向現(xiàn)場的錦衣衛(wèi)下令,隨后騎馬向著皇城趕去。
他一路快馬加鞭來到皇宮,見到了趙元,將這件事稟報給了他。
“你說賈琮要私藏龍袍,意圖造反?”趙元冷冷地看著他。
“是。王子騰之女親口所言……”袁彬立刻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。
趙元冷哼:“你信了?”
“微臣不敢擅專,特意前來請示陛下。”袁彬連忙道,他又怎么會暴露他自己的判斷呢。
“蠢貨!他賈琮一介言官,沒有兵權(quán)。又不是宗室,沒有大義。憑什么造反!”趙元罵道。
他雖然憂心忡忡,但最基本的判斷還是有的。
“這……畢竟茲事體大,微臣不敢作主。”
趙元在原地踱了幾步,忽然開口:“既然如此,你便去賈府看看,若無所獲,便將那王氏女一并打入詔獄。”
“微臣遵旨。”袁彬應(yīng)了一聲,打算離去。
但趙元卻是喚住了他:“查過之后,你將賈琮帶來,就說太后傷心過度,夜不能寐。要他來為太后講經(jīng),開導(dǎo)一番。”
話音一落,一旁的魏德目光便是一顫,太后不是已經(jīng)睡下了么?他以這個理由將賈琮招入宮中,想要做什么?
他偷偷看了趙元一眼,只見他的目光中閃爍著詭譎的光芒,他心頭一寒,連忙低頭,不敢再看。因為他知道,這是趙元在算計人時才會露出的表情。
賈公子,自求多福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