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漫從人群中走了進來，沖著齊夫人和齊老夫人行了個禮，溫婉一笑。
“齊夫人，讓您受驚了，是我姐姐思慮不周，沒跟您說一聲就救治老夫人，您擔憂了。”
端的是一副溫婉貼心，替姐姐善后的好妹妹形象。
云雪笙看著云漫那副樣子，又來了！
明明是她做了好事，云漫卻偏要不辨是非的把她的功勞抹殺，以凸顯她的懂事和善解人意。
可是云漫忘了，這里不是云家后宅，對面之人也不是她動動嘴皮說些顛倒黑白的話，就能左右的。
她救了齊老夫人這件事情也不是云漫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就能抹殺的。
“喂，云二姑娘，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，事發突然，難道你還想讓你姐姐詳細解釋清楚嗎？”
“若是到了那個時候齊老夫人救不回來了，這條人命算誰的？”
“你姐姐費力將人救回來，你這會兒跳出來裝什么好人。”
趙靈沒想到這個看似和善的姑娘竟然會說出這種話，這讓她十分不爽，毫不猶豫的懟了回去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云漫知道趙靈是她得罪不起的人，她不敢反駁趙靈，只弱弱的解釋，“我也是為了姐姐著想，想著替姐姐解釋一番嘛！”
“畢竟齊夫人不知情，也會擔心的，大家都跟著慌亂，姐姐不過是說一句話的事情，何必鬧得大家都跟著擔憂呢！”
“況且今日是左老夫人的壽誕，若是傳到老夫人耳中，豈不是讓她老人家跟著擔憂。”
云漫紅了眼眶，滿是被誤解的委屈。
趙靈被氣笑了，還待理論，卻被云雪笙攔了下來。
云雪笙將趙靈拉到身后，臉色已經沉了下來，一步步的逼近云漫。
“姐姐！”
云漫見云雪笙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，有些心虛，也有些害怕，她怕云雪笙不按常理行事打她。
“這云家兩位姑娘的感情似乎不怎么好啊，針鋒相對，倒不似姐妹，似仇人一般。”
“云家長房就一個女兒，如今又多了一個，矛盾自然就會出來。”
突然身旁的議論聲傳入耳中，云漫反應過來，這里不是在云家，而是在旁人家，便又理直氣壯起來。
她就不相信云雪笙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打她。
思及此，云漫挺直了脊背，委屈的看著云雪笙，“姐姐，妹妹也是為了你好，你……”
“啪！”
云雪笙一巴掌甩在了云漫的臉上，將她的話全數的給打了回去。
“你打我！”
“打的就是你，身為長姐，今日我便要好好教教你，什么叫禍從口出的道理。”
云雪笙伸手指著地上那一枚蓮子，“齊老夫人被蓮子噎住，事發突然，若不及時救治，待蓮子嗆入胸腔，到時候便是大羅神仙在世，也難以救回。”
“在場的眾位夫人何人知我會醫術？便是表明身份，難道齊夫人就會相信我了？”
“我若是浪費口舌解釋，錯失了最佳的救治時間，到時候回天乏力，妹妹是想讓我給齊老夫人填命，還是想讓齊夫人一輩子活在悔恨之中？”
“讓齊夫人擔憂一會兒還是擔憂一輩子，這點選擇我還是會做的。”
“怎得到妹妹這里卻不辨輕重，不明是非，難不成在妹妹眼中，我一言不發救治齊老夫人是錯的？”
“還是妹妹覺得，我該如你這般冠冕堂皇的解釋一番，再去救治？”
此一番話，擲地有聲，鏗鏘有力。
剛剛聽了云漫的話覺得云雪笙是故意拿喬，不告訴她緣由的齊夫人也不覺得羞紅了臉。
她真該死，怎么就聽了那姑娘的蠱惑之語，明明剛剛對云姑娘非常感激的。
想到這里，齊夫人頓覺沒臉，她一邊褪著自己手上的首飾往云雪笙手中塞，一邊將頭上的金釵拔下來放到趙靈手中。
還不忘說道：“今天這事兒多虧了云姑娘和趙姑娘兩位，若沒有二位姑娘，我娘還不知道會如何呢！”
“這不是謝禮，這是我身為長輩給二位姑娘的見面禮，還請二位姑娘一定要收下。”
“對對對，一定收下。”
齊老夫人還扶著云雪笙的胳膊，“你們倆都是好姑娘，好姑娘。”
說著有些精神不濟。
齊老夫人本來就是上了年紀，被這么一折騰也是有些撐不住。
齊夫人急忙帶著齊老夫人離開。
云雪笙和趙靈還想再推拒，身旁突然傳來一聲，“收下吧，長輩賜的不可辭。”
“對對對，你們就收下吧，等我回去告訴夫君和小叔，我們再登門致謝。”
齊夫人帶著齊老夫人匆匆的走了，左家的下人飛快的將這處狼藉收拾妥當。
云雪笙和趙靈轉身就看見剛剛出聲的人，是趙夫人。
“娘！”
趙靈握緊了首飾，有些不安的看著她娘。
她在府中任性肆意的長大，她爹一向是由著她的性子長大，但是她娘卻從不慣著她。
如今見她娘的臉色，她有些忐忑。
害怕她娘責怪她，也怕她娘還會阻止她跟云姑娘交好。
反正如今她是認定云姑娘這個朋友了，不管她娘同不同意，她都不會遠離云姑娘的。
誰知，趙夫人沒有出聲責怪，只是看著云雪笙的神情有些古怪。
云雪笙也不想過多的探究，她不想過上輩子那種因為旁人一句不喜歡便忐忑不安，生怕自己哪里做錯而陷入自我懷疑的日子。
所以云雪笙沒有理會趙夫人，而是看向趙靈，“趙姑娘，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，今日的事情若沒有你，我也不能這么容易的救下齊老夫人。”
趙靈沒有見過她的本事，卻無條件的信任她，站在她面前擋住了一切，這樣的朋友她若是錯過，那就是她不知好歹了。
“等你何時空了，我帶你去錦衣閣挑衣服，你不是喜歡我身上的衣服嗎？”
“我送你。”
“真的？”
趙靈眼睛亮了，“不用你送，我有私房銀子，你帶我去便可。”
兩個小姑娘笑作一團，一旁的趙夫人見了，輕咳一聲。
兩人齊齊噤聲。
雖說云雪笙不想在意趙夫人的看法，但趙夫人板著臉的模樣真的好嚇人，十分像她小時候跟母親學醫的時候，淘氣頑皮不想學時，母親沉著臉的模樣。
看見兩人如此，趙夫人嚴肅的眼神中也不禁透露出一點淺淡的笑意。
“你們買衣服的銀子我出。”
“云姑娘，剛剛是我錯怪了你，日后有你帶著阿靈，我很放心。”
“娘，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云姑娘的。”
趙靈非常開心，她拉著趙夫人的袖子，“您可說好了，我們買衣服的銀子您拿。”
“你娘我何時說話不算話了！”
“那……錦衣閣的衣服，一件五百兩……娘，給銀子吧！”
“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