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風陽和王春陽直奔昭昭家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大隊部。
“壞了,要出事!”
張松林趕緊起身,抓起藍色老棉襖披在身上就要出門。
陳兵一聽也頭疼道:“找到人還好,找不到人全大隊都要跟著遭殃了,王春陽怎么也來了啊!”
張風陽還好,防著點,看好家里女性還能防備。
可王春陽就不一樣了,誰要是招惹了他,晚上走夜路都會被莫名其妙地暴打一頓。
就算躲在家里不出去他也會找機會翻墻進去打,打得更狠,連虎山大隊的大隊干部都被他打了個遍,公社來人抓他就躲進山里,人一走就回來繼續打舉報他的。
自從張風陽的親爸是公社書記這消息傳出來,王春陽直接就更是沒人管了,有不服地喊了一群人去圍堵,結果就是一群人被王春陽一個人打得鼻青臉腫。
“飛甲,走啊!”
張松林看到陳飛甲縮著脖子坐著不動,揮揮手示意。
“我,我肚子疼,我就不去了吧。”
陳飛甲哭喪著臉,他是真不想去,但他是大隊的民兵隊長,一個張風陽就讓他感覺很難纏,再多一個王春陽,這不是要他命嗎?
“沒用的東西!”
老書記陳雷看到陳飛甲的慫樣,氣得瞪了他一眼。
紅巖村大隊的人口破千,大隊里的老頭可不少,但人品差的就那些,張風陽和王春陽直接一家家的找。
“開門!”
“再不開別逼我把你家門拆了!”
“看什么?這么想看我們可以上炕慢慢看,喲,還臉紅了?”
“風陽你這混賬東西說什么呢,這是你姐,你這混賬東西!”
“苗苗姐啊,不好意思我剛剛沒認出來……”
兩個人在大隊里搜了不到十分鐘,后面跟了幾十個看熱鬧的,都想知道到底是誰這么不長眼去招惹昭昭。
“風陽,這事交給伯伯處理好嗎?”
張松林一看兩個人不罷休的樣子也是頭都大了。
“書記,你要么直接告訴我是誰干的,要么我就全大隊挨個找。”張風陽自然不會放手的,昭昭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狠手,他倒要看看是誰。
“大隊里所有老人我都帶人看過了,沒有一個人手上有咬傷的,伯伯不說謊這個你知道的,應該是其他大隊的,咱們大隊誰敢去搶昭昭的東西啊。”
張松林也想知道是誰干的。
他都想弄死這個為老不尊的,小孩的東西搶就搶了,還差點把手指給掰斷,可他帶人挨個看了,沒有老人受傷。
“都找了?”
張風陽沉默了。
他感覺得出張松林并不是在說假話。
“你找個雞毛啊你找!”王春陽卻不信,罵罵咧咧道:“等老子找出來是誰,我非把他的爪子砍下來,說,是不是你親戚啊,你想包庇?”
張松林被這一句話氣的不輕,哼了一聲不理會這個不講理的東西。
“風陽,我們真找了,全大隊所有五十歲以上的都看了,沒有一個手上手臂上有咬傷的。”
陳飛甲也趕緊補了一句。
“真的。”
陳兵見張風陽看向自己,也重重的點點頭道:“我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會對昭昭下狠手,我們不是不管,剛剛我們還在開會討論這件事,不會就這樣結束的。”
這樣說的話大概率不是老頭,蒙得很嚴實,故意裝老頭,昭昭被嚇到了沒看清?
這個可能性很高。
大隊里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,都來看看熱鬧,畢竟這年頭的生活太枯燥了,有點熱鬧誰也不想錯過。
“嬸,誰干的啊?”
“還沒找到,聽起來像是要挨家挨戶地找了,你們說張風陽不會就是想趁機看看誰家姑娘或小媳婦漂亮,然后好下手啊?”
“論漂亮哪一個能比得上美玲?而且昭昭一點點的時候就跟在風陽屁股后面跑,風陽能不管嗎?”
“這倒也是,你們說這到底是誰干的啊?”
“沒人手上有傷啊!”
“咦,上午我看張鳴的臉好像被抓傷了,我還問他,他說是摔倒刮的,這人現在也看不到估計躲在家里呢,他平時可是最愛看熱鬧了。”
“噓,別亂說惹禍。”
張鳴?
聽力驚人的張風陽從人群中捕捉到了這條信息,掃視一圈果然不見張鳴。
張鳴是煙嗓,說話確實粗音。
“走!”
張風陽當即拍了下王春陽,轉身就向張鳴家走去。
“知道是誰了?”
王春陽飛快的跟上。
“大概不會錯,去看看。”
現在大隊里有很多人恨不得他死,張鳴絕對就是其中一個。
當初周美玲剛死了男人,張鳴當天就逼著他老婆和他去大隊離婚,然后第二天就找了媒婆去說媒,大隊里也是傳得沸沸揚揚。
盯上周美玲這個俏寡婦的也是大有人在,不管是結婚的沒結婚的,老的少的,都對周美玲虎視眈眈。
也正是這些人如餓狼一般,才讓周美玲找上張風陽,畢竟她很清楚,只有張風陽這種人可以讓這些人不敢亂來。
當然還有一點,她是真喜歡張風陽長相。
損失最大的就是張鳴,人也離婚了,俏寡婦也沒有得到,他去找周美玲麻煩還被張風陽打了,連他嫂子也被逼的經常躲回娘家,家里被他折騰得雞犬不寧。
“小賤貨!”躺在炕上的張鳴看了看裹著布條的手,考慮著要不要去弄點藥粉,被咬的傷口太深了。
到現在還是一陣陣疼。
“哎呀,風陽你們怎么來了啊,我手上可沒傷呢。”
這時外面傳來他爸的聲音。
張風陽?
張鳴一聽趕緊把手塞到手套里,然后躺在炕上假裝睡覺,他慶幸自己的聲音誤導了昭昭。
小賤貨,等老子手好了去把你牙都掰下來!
張鳴瞄了一眼柜子,里面有一個嶄新的搪瓷缸,搪瓷缸可是很值錢的,他都沒有,等過兩天就拿黑市賣掉,估計能賣個兩元吧?
兩元啊,都能買點酒喝買幾包煙抽了。
“張鳴。”
就在他胡思亂想時,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聲音從他背后突然傳來。
他忍不住一顫。
“喲,臉被誰抓傷的啊?喲,戴著手套睡覺啊?”張風陽一把將其拽下炕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完了!
張鳴一時間感覺自己心臟都要跳出來了,剛要狡辯,卻看到讓他更怕的王春陽也走了進來。
“原來是你這個小逼崽子啊!”
王春陽上前扒下他的手套,一把扯掉布條,面目瞬間猙獰。
毫不猶豫地一腳踹了上去。
當張松林他們趕來時,就聽到一陣陣慘叫,還有張鳴爸媽的喊叫與哀求。
“別打了別打了!風陽,他怎么說也算是你堂哥啊,再打會打死的啊!”
“什么堂哥?早出五服了!”
“沒出啊!”
“今天出了!”
“書記!書記!我求求你你快攔著他們啊,鳴鳴要被他們打死了啊!”
一看張松林他們來了,兩口子像是看見救星一般。
“手上有咬傷!”
陳飛甲一眼看到了。
“混賬東西!”
張松林額頭青筋都鼓起來了,這個沒出息的東西怎么凈惹禍!
“他手上有傷哎!”
“好啊,原來弄出這些事的是他啊!”
“張鳴嗎?”
“對!”
跟著進來的人也都看到了,一時間快速傳開,這搶昭昭搪瓷缸,弄得他們大隊雞犬不寧的是張鳴!
“快去叫建軍!”
張松林知道他攔不住的,只能讓陳兵去報信。
陳兵飛快地向張建軍家跑去。
“別打我弟弟!”
“別打我弟弟!”
張鳴妹妹來了,尖叫著攔在了王春陽面前。
“喂,女的啊!”
王春陽對著張鳴的褲襠就是一腳,然后示意一下張風陽,同時自己后退一步示意。
“滾你的!”
張風陽看著高顴骨大長臉的張菜花,當即移開視線罵了王春陽一句,這要是張鳴那個漂亮嫂子他二話不說扛著就走。
“嘿嘿嘿!”
王春陽也不打了,開始在屋里翻找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