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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音一落，鄒老爺子冷笑一聲。
“我？呵，我不過是江湖一蜉蝣而已。萬物如棋，我只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。論賭王，關(guān)東三省只有一個賭王。那就是秦四海四爺……”
“我要和你說的是，這些各地賭王，都是你中有我，我中有你。他們大都互相持股，發(fā)財共贏……”
我微微點頭。當(dāng)時在奉天，玫瑰姐也曾和我說過類似的話。
說到這里，鄒老爺子神情顯得有些倦怠。
看著我，又說道：
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，那天到底是誰，讓我派人接機。并且，送那位斷手斷腳的梅洛回鄉(xiāng)下小鎮(zhèn)的嗎？”
梅洛？
我不由怔住了。
我爸爸根本不是這個名字，他全名初長風(fēng)。
而我母親，倒是姓梅。m.
看來在江湖上，我父親一直用的都是假名。
“我可以把我所有知道的，全都告訴你。但是，你要幫我做一件事。否則，你別想在我這里，得到半點消息！”
我沒想到，這個時候的鄒老爺子，竟和我談起了條件。
“您說！”
我依舊客氣。
“不管你是用千術(shù)也好，還是別的什么方法。我要你幫我，挑了鄒家所有的場子！”
“什么？”
我大驚失色。
一頭霧水的看著鄒老爺子。
他讓我做的，居然是讓我把所有場子搞黃？
我感覺，這像是一個玩笑。
就算他鄒老爺子不想做了，自己一句話，關(guān)門就是。
何必大費周折，讓我去做呢？
我想了好一會兒，慢慢搖頭：
“老爺子，我不管你出于什么樣的目的。但恐怕，我沒那么大的能力！”
“放心，我會在暗中支持你。要人給人，要錢出錢。但你要保證，這件事只能天知地知，你知我知！”
鄒老爺子一臉殷切的看著我。
我很想拒絕，鄒家的事，和我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。
可一旦拒絕，我父親的消息，也就就此中斷。
點了支煙，我思考了好一會兒，才點頭說道：
“好，我答應(yīng)你，你說吧！”
鄒老爺子這才緩緩開口，說道：
“梅洛，出身不詳，成名于津門衛(wèi)。據(jù)說，他二十多歲，也就是你這個年齡時。在三天之內(nèi)，卷走津門衛(wèi)各大地下場子的明碼暗碼，總價值上千萬元。你要知道，那可是二十年多年前啊。這筆錢無論對誰來說，都是一筆巨款……”
鄒老爺子說的這個暗碼，指的并非現(xiàn)金。
比如，古董、金銀、房產(chǎn)、地契等都算在內(nèi)。
甚至在早期有些賭徒，輸紅了眼，妻兒都可能押上。
而這些，都屬于暗碼行列。
我聽著，心里卻是翻江倒海，無限感慨。
我父親像我這個年齡時，已經(jīng)在藍道上叱咤風(fēng)云。
我呢？困在哈北，不過三百多萬的資產(chǎn)。
這里，還包括沒有分給小朵老黑和洪爺?shù)摹?br/>“不過后來，江湖上就再沒聽過梅洛的消息。當(dāng)然，也可能是我長居哈北，消息閉塞，不知道而已。就在十三年前的一天，我接了兩通來自于云滇的電話。第一個打給我的，是關(guān)東賭王秦四爺。他讓我派車去機場接個人，把這人送到他說的地方……”
“第二個電話，是津門衛(wèi)賭王，賀松柏打來的。他直接告訴我說，我接的人，就是梅洛。并說，梅洛在藍道成名已久，為人更是義薄云天。讓我照顧好他，務(wù)必將他安全送回梅洛說的地方……”
“其實，還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。梅洛雖然斷手斷腳。但如果當(dāng)時就醫(yī)，他是很有可能活下來的。不過我后來聽說，梅洛只是讓醫(yī)生簡單包扎了下。便提出要回哈北。他比誰都清楚，他這一回。也就意味著，必定喪命！沒人知道，他為什么寧可舍命，也要回哈北！”
一番話，說的我心如刀絞。
我強壓著自己悲痛的情緒，不想鄒老爺子看出任何。
別人不知道，但我卻清楚。
父親斷手斷腳，如同廢人。
以我們初家人的性格，毋寧死，不茍活。
更主要的一點，父親是想見我一面。
告訴我，永不沾賭。
或許，他怎么也沒想到。
世事無常，造化弄人。
他的兒子，現(xiàn)在和他一樣，也成了老千。
“初六，你和梅洛是什么關(guān)系？你是姓梅，還是姓初？”
鄒老爺子忽然問說。
其實，他心里已經(jīng)有答案了。
但，還想聽我回答。
我沒回答他的話，而是反問說：
“老爺子，你能告訴我，為什么要讓我挑了鄒家的場子嗎？”
鄒老爺子嘆息一聲，一臉悲憤。
“剛開始入藍道，是艷羨這場子里日進斗金。可走著走著才發(fā)現(xiàn)，這條路走到最后，必將是死路。我知道你心里有許多疑惑，為什么我要你破了鄒家的場子。其實……”
鄒老爺子后話沒等出口。
忽然，門口處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。
晴姨也沒敲門，快步走了進來。
她的神情，竟有些慌張，說道：
“老爺子，他回來了。馬上進門了……”
看著漂亮的臉上，露出驚慌神色的晴姨。
我頓感奇怪。
這是鄒家。
誰回來，能讓晴姨這么慌亂？
就見鄒老爺子眉頭緊鎖，看了下里面的套間，對我說道：
“你去里間，我不說話，你別出來！”
我起身，而晴姨立刻坐在我的位置。
這狀態(tài)，好像是她一直和鄒老爺子喝茶似的。
走到里間，躲在門后。
沒多一會兒，就聽外面?zhèn)鱽砹艘魂嚽瞄T聲。
鄒老爺子喊了聲“進”。
門一開，就聽門口處，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：
“老爺子！”
這一聽，我心里更是一震。
說話的人，竟然是忠伯。
可鄒老爺子和晴姨，竟對忠伯如此防備？
這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“晴姨，我要和老爺子說點事……”
隨著忠伯再次開口。
就聽晴姨踩著高跟鞋，直接出門。
晴姨，鄒老爺子的女人。
可忠伯如此生硬的口氣，和她說話。
最讓我不可理解的是，晴姨竟然沒有任何反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