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初猜了幾個方向，裴淵都含笑搖頭。

　　她有些不耐煩了。

　　“殿下有什么條件，不妨直言。”

　　裴淵睨了她一眼，嗤笑。

　　“這么一會兒就不耐煩了？你對你的救命恩人就這點耐心？”

　　沈初立刻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。

　　“殿下要沈初做什么，盡管說。”

　　裴淵滿意了，朝屋里歪頭示意了下。

　　“你先去拿紙筆出來。”

　　什么條件，竟然還要用到紙筆？

　　沈初一頭霧水，進屋取了筆墨紙硯出來，將小幾上擺的滿滿的。

　　“殿下這回可以說了吧？”

　　裴淵一只手臂斜斜支在小幾上，身子前傾，眼中笑意淺淺。

　　“我要你陪我做五次......想做的事情。”

　　咳，咳咳！

　　沈初一口茶嗆進喉嚨里，嗆得她發出驚天動地的干咳。

　　做五次.....

　　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？

　　裴淵怎么敢....怎么敢提出這么過分的要求？

　　沈初咳得更厲害了。

　　嚇的。

　　咳得臉都紅了，她才勉強停下，大義凜然地瞪著裴淵。

　　“殿下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？你不是最討厭斷袖嗎？

　　你怎么會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？雖然你救我于危難，我心中感激，但也不能和你....和你.....”

　　裴淵神色古怪。

　　“我要你陪我做五次我想做的事，這怎么無理了？”

　　他想做的事？

　　沈初瞪圓了眼睛，“這還不無理嗎？你不是想和我.....”

　　裴淵皺眉。

　　“我想和你吃吃飯，外出走走，這怎么就無理了？”

　　他頓了頓，一臉狐疑。

　　“沈初，你想到哪里去了？”

　　沈初錯愕。

　　原來他說得做五次想做的事情是吃吃飯，散散步嗎？

　　她的臉瞬間就紅了，連忙擺手。

　　“沒...沒想哪兒去。”

　　裴淵故作恍然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。

　　“你該不會是想和我......嘖，你若是想要，我也不是不能配合。”

　　沈初......

　　“我才沒想，分明是殿下說話語焉不詳，不清不楚，才會讓人多想。

　　殿下，你是不是故意的？”

　　她一臉狐疑地看著裴淵。

　　裴淵一臉無辜，“當然不是。你還沒說，到底答不答應我的條件？”

　　沈初認真想了想。

　　“我可以答應，但殿下要做的事不能違反朝廷律令，也不違反仁義道德。”

　　裴淵滿口應下，“好。”

　　他將紙鋪開，遞了筆給沈初。

　　“寫吧，將咱們之間的約定寫成契書。”

　　“這也要寫契書？”

　　“當然，萬一有一日你反悔了怎么辦？我得給自己留個證據。”

　　裴淵理直氣壯。

　　“我說，你寫。你就寫上為報答裴淵的救命之恩，沈初自愿答應陪著做五次裴淵想做的事情，如有違約，將任憑裴淵處置，立約人沈初。”

　　沈初無奈，只得按照他的要求寫了一張約定契書。

　　寫下立約人沈初的時候，她不由感慨。

　　“我怎么有種簽賣身契的錯覺？”

　　裴淵伸手拿過簽完字的紙，吹干上面的墨跡。

　　“要真是一張賣身契就好了。”

　　沈初驚呼，“我就說殿下不懷好意。”

　　裴淵滿意的收入懷中，“現在后悔已經晚了，我先說說第一件事。

　　以后就叫我六哥，不許再隨便改口叫殿下了。”

　　沈初遲疑，“要不還是私下叫你六哥吧？不然讓外人聽到，還以為我企圖攀附殿下呢。”

　　裴淵挑眉，不以為意。

　　“別人愛怎么想，隨他們便，我不在意！

　　怎么？你對別人都能大哥二哥的叫那么親熱，叫我六哥就這么難嗎？”

　　倒也不是。

　　沈初對叫裴淵六哥并沒有那么抵觸。

　　平日里稱呼裴淵殿下，也是在刻意提醒自己裴淵的身份。

　　提醒自己與裴淵保持距離。

　　她想起裴淵義無反顧沖入火場的情形，又忍不住心下一軟，輕聲喊了一句：

　　“六哥。”

　　裴淵桃花眼彎了彎，眼底的笑意燦若繁星。

　　他控制著自己內心的悸動，面上故作淡定。

　　“嗯，以后都這么叫，記住了。”

　　“其他四件事情是什么？”

　　“其他四件嘛，暫時還沒想到，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。”

　　沈初.......

　　莫名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。

　　-------

　　晚上沈初在仙客來宴請李承宣和洛衡。

　　進了雅間卻發現只有洛衡一人。

　　“咦？承宣怎么沒來？”

　　洛衡倒了杯茶遞給她。

　　“大長公主有事，臨時把他叫回去了，承宣走的時候還直嚷嚷說自己虧了，吃不上你請的飯菜了。”

　　沈初腦補了下李承宣甩著齊耳短發，嘟嘟囔囔的神情，不由樂了。

　　洛衡目不轉睛地看著她，眼中含笑。

　　沈初抬手摸了一把臉，“大哥為何這般看著我？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？”

　　洛衡搖頭，“沒有，就是覺得你能平平安安的，真好。”

　　他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黃花梨木的小盒子，遞給沈初。

　　“送給你的，慶祝你死里逃生的禮物，看看喜不喜歡？”

　　“死里逃生還有禮物收？”沈初笑嘻嘻地打趣著，打開了小盒子。

　　盒子里放著一塊白玉佛。

　　玉質瑩潤，沁色豐富自然，佛像神態宜人，一看就是個價值不菲的好物件。

　　她笑容微斂，將盒子推了回去。

　　“大哥，這尊白玉佛太貴重了，我不能收。”

　　洛衡阻止了她的動作。

　　“這尊玉佛我去凈國寺開過光了，相當于我為你求的護身符。

　　你若是不要，就是看不起大哥。

　　阿初，對于我來說不值什么，對我來說，什么都沒有你平安重要。”

　　洛衡的手覆在她手上，看著她的眼神專注而又熱烈。

　　沈初一僵，默默將手抽了出來。

　　“大哥，真的太貴重了，無功不受祿，這玉佛還請大哥收回去吧。”

　　洛衡眼中閃過一抹失落，隨即又打起精神，熱烈地看著沈初。

　　“阿初，自從知道你是女子之后，我這些日子輾轉反側。

　　只要我一閉上眼睛，眼前全是你，我們結拜的情形，相談甚歡的樣子。

　　還有我們一起在長沙府的事，一路相伴前行的事。

　　你說過的話，你做過的事，你的一顰一笑全都不斷在我腦海里閃現。

　　直到這次你出事，我才知道.....原來我早就對你動了心。”

　　洛衡目光湛湛，再次一把握住沈初的手，深情款款。

　　“阿初，我喜歡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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