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惜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男人，那雙杏眸轉了又轉。反應過來是在餐桌上和鐘意說了很多以前的事，聊得太投入，以至于忽略了霍行舟。
她今日是真的很高興。
程寒醒了。
鐘意出院了。
她人生中很重要的兩個人都已經有了好轉，加上鐘意來了別墅，言語之間沒有一點生疏。
他們還像是小時候那樣，無話不談。
這讓喬惜有些懷念從前，那個有喬奶奶和程爺爺在的從前，那個貧窮卻平淡的從前。
一時之間，她有些忘了霍行舟在場。
喬惜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角。
很小心，帶著幾分試探。
“生氣了？”
男人撇開她坐在了沙發上，沒有多說話。反而是倒了一杯水，輕輕地喝了一口。
他靠在沙發上，雙腿隨意交疊著。
喬惜坐在了他的身邊，側著腦袋看他：“真生氣了。”
他平時雖然沉默寡言，但也沒有到這樣沉默的時候。今天將他們全都支開了，卻一個字都不說。
很明顯，就是生氣了。
喬惜學著他的模樣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他身邊輕輕地喝了一口。
隨后，雙手捧著水杯。
感受著玻璃杯傳遞而來的那種熱度。
“整個別墅都是酸味，連我喝的水都好像帶著點酸。”喬惜輕聲說道，“我知道，你是吃醋了。”
霍行舟的聲音沉沉的，“一點點。”
他是個情緒內斂的人，很少會暴露太多。可是一旦鐘意出現，他總忍不住會生氣。
喬惜并沒有調侃他，而是輕聲解釋道：“阿意到底是不同的，是無可取代的朋友。我以前欠了他太多，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。我們永遠只是最好的朋友。”
而不會發展出別的關系。
“他喜歡你。”
霍行舟不會讓她糊弄過去，非要挑破這一層關系。
她不喜歡鐘意，但鐘意卻時時刻刻關注她。哪怕她結婚了，他都不曾放棄過。
喬惜鼓著腮幫子，緩了緩說道：“應該只是朋友之間的占有欲，有些人只希望自己是對方最好的朋友。”
阿意從未和她說過喜歡，以前沒有說過。
現在更是沒有說過。
相反，霍行舟不在的時候，他表現得很得體。
“他喜歡你。”霍行舟轉頭，認真地看著她說道，“很喜歡你，哪怕你結婚了他都不在意。”
喬惜抿了抿唇，“不至于。”
“喬惜，你從未想過自己對于鐘意的意義嗎？如果他不喜歡你，怎么會為了你去費心籌謀試針大會。如果他不喜歡你，又怎么會顧及你的安全......”
喬惜打斷了他的話，說道：“這些事，朋友之間也會做的！如果位子調換，我也會為他這樣做。也當然會為你這樣......所以，這些都不是證據，我和他......”
“朋友會在我的面前宣示你和他獨一無二的過去嗎？會對我說他要將你從我身邊搶走嗎？”
霍行舟心中憋了許久。
鐘意明明蓄謀已久，她會渾然未覺。
他不知道該慶幸，還是生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