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這句話,江司爵在心里大罵一個字,“靠!”
無語!江夏芯又不是真的江家人,她都不是從老媽肚子里出來的,哪來的指腹為婚啊!
江司爵指關(guān)節(jié)按得咯咯響,“算什么意思?老子的妹妹,為什么要嫁給那個變態(tài)?指腹為婚說出來真搞笑!”
江媽媽也不惱怒,笑意盈盈地看著江司爵,“主要是我們江家缺個女兒,當(dāng)初確實兩家開過這樣的玩笑,誰知道我懷的兒子生了個你啊!總不能倆兒子訂婚吧!如今夏芯來了也好,雖不是親生,但我等于多了個女兒,親家母知道了就提親來了,你說怎么辦?”
“退婚!”
江司爵說的話冷得掉在地上一砸一個坑。
“夏芯嫁人,又不是你,你急啥。”
尚冰玥身為長輩,居然也賤兮兮地笑著在一邊煽風(fēng)點火。
“退婚也行啊,今天晚上我約夜家出來,和他們好好談?wù)劊⒆拥男腋R驳米约鹤鲋鳌!苯瓔寢屝Φ媒器铮粗揪簟?/p>
哎呦我的兒子誒,你其實就是喜歡上夏夏了吧?
江司爵垂下眼瞼,不再說話。
其實聽見夏芯要嫁給夜翊零的一瞬間,他慌了。
他拼命想克制住心底那該死的的驚慌和害怕,他在不安,在擔(dān)心,害怕夏芯就這么離開他的身邊,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。
就像是,好像很早以前,也發(fā)生過,江夏芯離開他。
替江媽媽提著行李上了車,江司爵發(fā)動了車子,夏芯坐在副駕駛座上,看著江司爵陰沉的臉,抿了唇,沒有去和他說話。
沉默的氣氛直到江媽媽等人下車,江司爵帶著夏芯開到了自己的別墅里,才被打破。
地下室中,江司爵坐在車上,即使已經(jīng)熄了火,手指卻依舊死死抓住了方向盤。
“江夏芯,你很早就知道你和別人有婚約?”
冰冷的聲音宛若來自另一個時空,冷到徹骨。
夏芯不安地點頭,“我……我只知道是葉家大少,也沒想到是夜翊零……”
“呵呵……”
江司爵轉(zhuǎn)過臉來,一把捏住她的下巴,“既然有了婚約,又來撥撩我,這算什么?”
夏芯張口解釋,“因為我真的喜歡你……”
江司爵眸光一沉,另一只手還搭在方向盤上,節(jié)骨分明的手指根根攥緊。
“我知道自己要嫁人……所以……所以怕自己以后沒機會了……才來跟你告白……”
“我知道我和你沒結(jié)果,所以今天晚上的時候,我和我媽說好了,以后搬去和夜翊零一起住……”
“一起住?!”
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的三個字,透著令夏芯心驚膽顫的怒意,江司爵全身的怒火在這一刻被點燃,“你搬過去和那個男人一起住?”
“她說……增進(jìn)感情……”夏芯顫抖著回答,不敢去看江司爵暴怒的眼神。
“增進(jìn)感情?!”
江司爵捏著夏芯下巴的手倏地用力,一雙好看的眸子在瞬間猛地瞇起,美到極致的五官蒙上一層憤怒的寒氣,夏芯顫抖著去躲避他灼熱的注視,卻被江司爵死死固定住了不能掙扎。
“休想——!!”
江司爵沙啞的聲音透著孤注一擲的狠絕,“江夏芯,想要愛上別人?我告訴你,休想——!!我不會讓任何除我以外的男人得到你!”
“你這輩子,只能愛我一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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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江司爵開著車帶著夏芯和江媽媽來到了皇室大酒店,開車進(jìn)了地下停車場,剛剛停下車,身邊就“唰”地停下另一輛車。
江司爵皺起眉頭,夏芯跳下車,就聽見一陣磁性的嗓音,“呦,花癡女,你怎么也來了?”
夜翊零戴著一副墨鏡,酷酷地從另一輛車子上跳下來,身材優(yōu)雅,斜靠在車旁,目光里透著審視,“你跟蹤……?”
夏芯不屑地冷哼一聲,“切,就你也值得我跟蹤?”
夜翊零臉色發(fā)黑,誰知江司爵走了出來,笑著摟過夏芯揚長而去,“寶貝兒我?guī)闳ス涔渚频辍?/p>
夏芯微笑,然后朝著夜翊零抱出一個鬼臉,“自戀狂!活該你被人鄙視!”
“嘖!”夜翊零跟上前去,幾個人一前一后地進(jìn)了酒店,立刻引起了一大幫人的注視。
“哎呦小夜子!你可算來了!”
一位貴婦人迎上來,“你怎么讓你老媽我等了這么久?宴會都開始了,快快過來!”
夏芯在旁邊,甜甜地喊了一聲,“阿姨好。”
“哎呦,這就是夏芯丫頭吧?長得真好看,以后要是成了我家媳婦,那我可有福了……”
“今天是夜氏集團和江氏集團的聯(lián)誼會,大家都隨便吃隨便喝,所有費用兩家全包~~”
“嗯,不要客氣,夏芯丫頭,夜翊零,快過來,和你們倆說件事。”
江媽媽和夜媽媽宣布完畢,看著會場漸漸熱鬧起來,就叫了夏芯和夜翊零,聚在一起,“想得怎么樣?”
“什么怎么樣?”夜翊零摘掉了墨鏡,帥氣的容顏在燈光的照射下分外漂亮,“媽,這個花癡女……”
“什么花癡女不花癡女!”夜媽媽一掌拍在夜翊零的腦袋上,“這是你未婚妻!”
“啥?!”
夜翊零咆哮一聲。
“不是姜氏集團嗎……?!”
“滾蛋!是江氏!”
夏芯大吼,“連名字都會搞錯,你有沒有腦子!”
江司爵干咳兩聲,貌似某人也一開始把“夜氏”當(dāng)成了“葉氏”……
“老媽!我絕對不要娶這個花癡女!”
“你才花癡女!你全家都花癡女!”
夏芯氣瘋了,自己先前怎么會崇拜這么個態(tài)度惡劣的明星!瞎了眼了!
“你以為我愿意嫁給你?誰愛嫁誰嫁!!”
夏芯大叫,引來周邊人的注意。
夜翊零不怒反笑,“你越是這么說……我就越是想娶你惡心惡心你。”
夏芯全身一抖,夜翊零這腦子是瓦特了嗎!
江司爵卻是摟住了夏芯,“聽見沒,她不嫁,你沒法逼她。”
“可是……江司爵,你能娶她么?”
夜翊零犀利的反問讓江司爵愣在原地,聽見他接著說,“你能么江司爵?你真的敢不顧任何的輿論,和江夏芯結(jié)婚?”
“當(dāng)然——你不能!不可能!”
夏芯的臉色“唰”地一下,變得慘白。
夜翊零冷笑著擦肩而過,經(jīng)過夏芯身邊時,用只有他們倆聽見的聲音,在夏芯的耳邊絮語——
“江夏芯,討厭我也沒用,你絕對會來找我的……”
夏芯的心臟,在瞬間一寸一寸冷到凍結(jié)!
江司爵抱著夏芯的手指倏地收緊,聲音低沉,“抬起頭來,江夏芯,這個身份足夠你鄙視任何人!”
夏芯全身一顫,咬緊了牙齒,“就算如此,我還是要和你解除婚約!”
然而夜翊零卻是轉(zhuǎn)身過來,面對著她,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,拱自己的火也不在話下。
他妖孽俊美,用口型無聲地訴說著兩個字——
【休想】
江司爵攥緊了拳頭,目光陰蟄。
夏芯望著夜翊零遠(yuǎn)去的背影,下意識抿緊了嘴唇。
“嗷嗷,既然夜翊零這么喜歡夏芯丫頭的話,那就交夏芯丫頭搬過來一起住吧~”夜媽媽招招手,然后一把抱住了夏芯,“夏芯丫頭怎么樣?”
夏芯的頭滑下一滴冷汗,江司爵還想說什么,卻被江媽媽一把推開了,江媽媽拉著江司爵走到一邊,眼里是意味深長的笑,“晚上收拾收拾,把夏芯送去夜家去住幾天……”
“媽!”江司爵怒了,“你真的要夏夏嫁給那個小子?”
“那能怎么樣,夜翊零不肯解除婚約,我們也沒辦法……”
江媽媽裝作無奈地說道,其實心里偷著樂:慌了吧慌了吧你小子……還不趕緊去追夏芯!
“我不同意——!!”
江司爵反抗,卻被江媽媽一下子按住,“江氏和夜氏聯(lián)婚,也會對雙方帶來利益……”
“媽!”
江媽媽沒想到弄巧成拙,江司爵真生氣起來,那可不是開玩笑的。
“成,那如果我把夜翊零打敗的話,是不是夏夏就可以不用嫁給他了?”
江司爵攥緊了拳頭,怒氣沖沖地看著江媽媽。
江媽媽心里一緊,這可咋辦,兒子當(dāng)真了……自己只是刺激刺激他來著……
江夏芯連飯都沒吃,直接掙脫來了夜媽媽的懷抱,徑自跑出了會場。
“夏芯丫頭!”
夜媽媽想去追,江司爵卻比她早一步動身,追出了會場。
“嘖嘖,你家兒子對夏芯丫頭倒是真心啊……”
夜媽媽來到江媽媽身邊,“這下可有的玩了……”
江媽媽無奈地笑笑,“只是我這兒子對于感情總是少一根筋……能不能追到夏芯,看他以后的行動了……”
“夏夏——!!”
江司爵追出會場,看著夏芯跑進(jìn)地下停車場,然后追上去一把抱住了夏芯,“怎么了?”
“我難受……”
夏芯一轉(zhuǎn)頭,眼圈紅紅的,“夜翊零,簡直是莫名其妙!!”
江司爵沉默不語。
“嘖嘖,又背后說我壞話。”
一聲略帶嘲諷的聲音從背后傳出,夜翊零冷笑著靠近了兩人,好整以暇地看著抱在一起的江司爵和夏芯。
夏芯的臉一白,嘴唇哆嗦著,小手因為緊張,不知道該放哪里,指關(guān)節(jié)用力到泛白。
江司爵皺起眉毛,將夏芯抱在懷里。
夜翊零臉色一僵,聽見江司爵接著道,“嘖嘖,大明星也有被人嫌棄的時候。”
“那又如何,我起碼遭人嫌棄,也不會和來路不明的女人上床。”
一句話,就像一根帶毒的軟鞭朝著夏芯抽來,刺得她全身上下一陣錐心刻骨的疼。
她咬緊了牙齒,掙脫開了江司爵的懷抱,走到夜翊零面前,眼圈發(fā)紅,卻依舊倔強地抬起手,狠狠一個耳光甩過去——!!
“啪!”的一聲響,打得夜翊零措手不及。
“有意思么……夜翊零……?”
“我問你,這樣子戳人家的痛處,很開心嗎!大明星!”
“如果……換做你是我……你覺得心里好受嗎……”夏芯的話斷斷續(xù)續(xù),夾雜著抽泣,她的手在發(fā)顫,牙齒咯咯作抖,“還是說……你只是特意……來看我的笑話……?”
抬頭的瞬間,夜翊零對上她的視線,只感覺眼角一痛,視線一刺,不由得撇開視線。
“那么我告訴你……你成功了……”夏芯笑起來,眼角還沾著淚,“如你所說,我來路不明,我現(xiàn)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!你聽夠了滿意了嗎?”
還沒等夜翊零回答出聲,江司爵卻是身形一閃來到了夏芯面前,溫柔地擦去了夏芯的眼淚,再次抱住她,無視了夜翊零,一個轉(zhuǎn)身跳上車,“夜家大少看來是很閑,讓女人流眼淚的男人,太爛了。”
所以夏夏……我不會再讓你流淚了。
夜翊零呆呆地站在那里,俊美的臉被打得偏過去一邊,看著江司爵開車帶著夏芯離開,很久沒有說話。
冰冷的風(fēng)吹過臉頰,江司爵將車子開得飛快,攥著方向盤的手節(jié)骨分明,薄唇緊緊抿在一起,看著身側(cè)蜷縮在副駕駛座上的夏芯,心頭沒由來一陣煩躁。
“夏夏……”
江司爵似乎想找點話題,而夏芯卻是沉默著不說話。
夏芯抬起頭來,望著江司爵,牙齒緊緊咬在一起,臉色慘白。
“江司爵……你愛不愛我……?”
江司爵開著車的手一頓,瞳孔很明顯地緊縮成針孔狀。
“江司爵……不愛不愛我……?”
“夏夏,你今天受到夜翊零的刺激了。”江司爵皺起眉頭,似乎想過去抱住夏芯,卻被夏芯用力猛地推開,“我問你愛不愛我——!!”
江司爵緊抿著薄唇,沒有回答。
“江司爵……你愛我對吧?對吧?”
夏芯像瘋了一般靠上去,死死揪住了江司爵的衣領(lǐng),“說啊!說你愛我啊——!!”
“江夏芯你冷靜點——!!”
“他胡說——!!江司爵你是愛我的對吧?我們是兩情相悅的對吧?對不對!!”
夏芯的手指在發(fā)顫,說出來的話仿佛被人割斷了喉嚨一般沙啞,卻是聲聲泣血,“江司爵你說你愛我啊——!!”
“江夏芯你他媽發(fā)什么瘋!!”
“你不愛我……?”夏芯猛地安靜下來,瞪大了眼睛,臉色慘白,看著江司爵,搖著頭,“你不愛我……?”
江司爵的手指根根攥緊,胸口仿佛啞了千斤重的石頭,壓抑的情緒翻滾著好像要咆哮而出,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猛地攥緊,然后一點點抽空他所有的力氣,黑眸中掀起驚天駭浪!
江司爵……你個笨蛋!你怎么可以忘記了夏芯的身份……?
你愛誰都可以……但是偏偏不能愛她啊!
她不僅僅是……你忘記了10年前那一場殘忍的謀殺嗎……你怎么可以……對她動那種心思!
江司爵的喉嚨沙啞地說不出話,眼睛泛紅,仿佛極力隱忍著什么一般,一種無法言說的疼痛細(xì)細(xì)密密地在全身蔓延開來,好像要吞噬掉他的理智,只剩下寒冷的痛意,看著眼前哭得不成人形的夏芯,他狠下心,吐出兩個字,“不愛。”
不愛……不愛……不愛……
仿佛一個無形的枷鎖猛地鎖住了夏芯全身,只感覺一股眩暈感襲來,她的世界抽離了周圍的聲音,過濾了周圍的景物,只剩下那兩個絕情的字眼在一次次笑著她的天真無邪。
好像全世界都要坍塌了,被自己深愛的人拒絕,那種絕望到極點的痛苦,讓她倒抽一口冷氣。
“洛徹斐斯,你總是這樣。不愛我,卻又不肯放開我。”
腦海里的聲音再度響起。
“你胡說……你胡說……”
夏芯忽然間笑了,“你怎么可能不愛我……”
“你那么保護(hù)我……那么寵愛我……”
“你明明為了我和夜氏翻臉……你明明為了我推開別的女人……你明明吻了我……”
“你明明就差點和我做愛——”
“閉嘴!”
江司爵突如其來的怒喝讓夏芯停止了說話,愣愣地看著他。
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仿佛在看一個和自己毫無關(guān)聯(lián)的陌生人。
那種疏離和冷意,讓夏芯一陣恐懼。
為什么……為什么……江司爵,你為什么可以擺出這樣一幅毫不動情的姿態(tài)來……?
為什么你明明入戲,卻可以毫不留戀地轉(zhuǎn)身離開……?
為什么……你分明動搖了,卻偏偏依舊這么高高在上不可觸摸?
夏芯的嘴巴張了張,卻發(fā)不出任何的聲音。
她想說,江司爵你怎么可以這么狠心。
她想說,江司爵你為什么不敢面對自己的內(nèi)心。
她想說,江司爵你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?zé)o視我的愛。
可是……她不能說!!只因為“不愛”兩個字,她徹底被拒絕在他的世界外。
這兩個字就好像無數(shù)的針,密密麻麻插滿她全身,稍稍一動便牽扯出灼熱而刺骨的疼痛。
瞳孔不著痕跡地緊縮著,緊縮著,帶著一陣酸痛,緊縮成針孔狀,跟著眼淚洶涌而出。
“愛我啊江司爵……求求你愛我啊……”
她流著淚笑著想要去吻住江司爵,卻被江司爵推開了,看著她。
那種帶著乞求的話語,讓江司爵的心狠狠一顫,然后傳來劇烈的痛意!
“你不愛我……我就死給你看————!!”
夏芯發(fā)出一陣聲嘶力竭的嘶吼,“我死給你看——!!”
熟悉的劇情再一次被觸發(fā),那一刻江司爵的腦海里閃現(xiàn)了曾經(jīng)出現(xiàn)過的畫面。
有著和江夏芯一模一樣臉的少女,當(dāng)著他的面自殺的畫面!
幾百年,幾百年的寂寞,那把純銀的匕首,斬斷了她至少幾百年的輪回。
“不要逼我——!”不要死——
江司爵的咆哮聲帶著巨大的寒意籠罩住夏芯全身,她的心一顫。
夏芯打開車門跳下去,卻被江司爵一把抓住了,拉回車?yán)铮澳闵夏娜ァ?/p>
“別管我——!!”夏芯一下子推開了他,“你不愛我,你管我那么多?!”
“江夏芯——!!”
夏芯話音一頓,而江司爵接下來的話語卻讓夏芯全身顫抖。
“算我求你好嗎……夏夏……”
“我不想……看見你死。”江司爵說,“我腦海里有個畫面,和你說要死給我看的畫面……”
一模一樣。
唯一的區(qū)別,就是那個江夏芯的臉上,有一雙發(fā)紅發(fā)亮的眼睛。
他被這個夢折磨已久,竟然開始害怕這是……某一種昭示。
在那一瞬間,夏芯的心就這么,無聲地碎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