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孔很生，粱總對他的不請自來感到很奇怪。
“干什么的？你哪個部門的？這里是會議室，沒事不能進來，誰讓你進來的？”
清一色的男人堆里站著個面容清秀的楚曦，雖然她穿著很普通的黑色套裝，妝容很淡雅，但仍舊要多扎眼有多扎眼。
秦朗一眼看見了她，認出了她，心里悲哀的感嘆了一聲：楚小姐呀楚小姐……
好想勸她點什么，可現實不允許……
快速收回目光，秦朗沒理粱總，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緊接著，長身玉立，面無表情，但氣場壓迫感極強的戰司晏走了進來。
“不好意思，不請自來，打擾到各位了。”
“我是戰司晏，也有事跟大家談。梁總，坐你的地盤上先等一會，不介意吧？”
會議室一片嘩然。
看清來人是他，眾人下意識紛紛站了起來。
梁總更是趕緊迎了過去。
“戰總？不知道您大駕光臨，有失遠迎，對不住，對不住。有什么事打個電話我過去一趟就行了，怎么還勞您大駕？”
戰司晏伸手，蜻蜓點水的跟他握了握，來到了會議桌旁。
“是我有合作想跟大家談，總得拿出點誠意來，走一趟應該的。”
“大家不用客氣，該忙什么忙什么，我等你們忙完了再談。”
梁總急忙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他。
戰司晏款款坐下，身姿散漫的靠在了椅子上。
“真的不用拘束，都坐下吧。”
仿佛他才是這個公司的老總，瞬間反客為主了。
在他的謙讓下，大家在面面相覷中又坐了回去。
戰司晏微微轉動椅子，目光投向楚曦。
“林特住是吧？不好意思打斷你了。繼續。”
楚曦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。
搶合作就搶合作，居然還能到現場來搶？
雖然她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，可戰司晏親臨現場的壓迫感太強，還是打亂了她的節奏。
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，空氣陷入了死一般的凝滯。
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她臉上，楚曦有些難堪，有些羞憤。
戰司晏如此成竹在胸，不把顧氏看在眼里，看來，他們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。
“怎么不說了？”
“是林特助自知顧氏跟戰氏比起來相差甚遠，在我面前自卑。還是被我的美貌迷住了？你已經看了我很久了。”
安靜幾秒過后，戰司晏突然開了個玩笑。
大家沒想到他有這么平易近人的一面，忍不住笑出了聲，楚曦的思緒也終于回到了正軌。
最差的結果不過就是死而已。
早已預料到了，還有什么好怕的？
她收回目光，開始了手里的PPT。
“顧氏跟戰氏比相差甚遠？戰總這話恕我不能認同。”
她根據PPT上的思路，一條條詳細講解了顧氏地產在行業里的優勢，和這些年積累下來的堅實基礎。
戰氏確實比他們大，比他們財力雄厚，比他們影響力強，可他們現在競爭的是地產這一塊，戰氏地產不如顧氏地產，這是不爭的事實。
楚曦越講越投入，越講越真切，講到最后，她甚至對顧氏都生出了濃濃的情懷。
“作為一家有良心，有深度、有輝煌成績、有對地方財政做出重要貢獻的企業，我們深知自己肩上肩負的責任，也深知對同行肩負的義務。”
“我們不想一家獨大，只想帶領同行一起進步，一起變革，一起迎接挑戰，解決困難。我相信，只要大家同心協力，所有的困難都是暫時的。”
“以上就是我要說的全部內容。愿意并購的公司可以跟我們簽并購合同，愿意投資的公司可以跟我們簽投資合同。無論怎樣選擇，顧氏都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卷。我會給大家充足的時間考慮。謝謝大家。”
不愧是她準備了一晚上的心血，陳列出來的東西有事實，有依據，有數字，有真實事件做依托，可信度高，結尾的陳詞總結也很慷慨激昂，大家都被帶入到了這煽動性極強的演講當中。
要不是戰司晏在，有恒達地產的牽頭，大家很快就會做出決定。
可惜，偏偏戰司晏在。
也許戰氏給出的條件更有力，更豐厚呢？
雖然大家很喜歡楚曦的演講，但還是保持了觀望。
雖說不是第一次在工作上打交道，戰司晏以前就知道楚曦在工作上是有兩把刷子的，但這么直觀感受到她的能力還是第一次。
如果今天不是她的對手公司，是參與收購的一員，他會被楚曦的演講打動。
可是現實沒有如果。
楚曦說完，連掌都沒人敢鼓，還是戰司晏牽頭鼓的掌。
“不錯。林特助業務能力很過硬，演講很精彩。”
粱總這才敢跟著鼓掌，接話道。
“顧氏到底做了這么多年的地產龍頭，實力還是有目共睹的。那戰總，接下來……”
不著急。
越是摁著底牌不發，越是吊著他們游戲才越有意思。
戰司晏身姿散漫的把椅子又轉了回去，看了看眾人。
“林特助不是說了嗎，給大家充分的時間考慮。戰氏不欺凌弱小，不會在這時候跟她搶。等你們回去仔細考慮考慮再說吧。”
會議室瞬間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。
大家紛紛交頭接耳，明顯都不敢輕易簽顧氏。
楚曦不知道戰司晏葫蘆里賣的什么藥，也不知道結果如何，心情復雜地坐回去喝了兩口水。
戰司晏看她嘴唇干干的，拿杯子的手指控制不住地發抖，惡趣味地想笑。
“林特助剛剛慷慨激昂說的那么動情，我以為你勝券在握呢，原來你也會緊張？”
楚曦急忙把手縮到了桌子底下。
她坐直身體，不卑不亢。
“顧氏就是這么優秀，我確實是勝券在握。只不過是早上起的有點晚，沒來得及吃早餐，有些低血糖而已。”
低血糖？
不說還好，一說，戰司晏發現她比以前更瘦了。
原本雖然清瘦，但還有些鼓的臉頰，現在好像營養不良似的，都瘦得凹進去了。
從這個角度看過去，她的鼻梁簡直高聳入云。
顧粵琛窮到這份上了？連個飯都管不飽？
橫豎今天回公司沒什么事，戰司晏突然來了興致。
“林特助不說還好，一說我也有點餓了。不光你一個人沒吃早餐，各位總裁這么早起來趕你的會，恐怕都沒吃吧？不請大家吃個早茶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