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敬洲吹干了頭發(fā)從浴室出來,只腰間圍著一條浴巾。
他咬著一根煙,四處去找打火機。
始終心不在焉的失神著。
直到手機響了一聲,他才提步到臺幾前。
打火機就放在手機旁邊。
他一手點了煙,另一只手劃了下手機屏。
看清了微信消息的那一瞬,裊裊升騰的煙霧,恰好就迷了他的眼睛。
他驀地瞇了瞇眸子,把那根煙夾在手指間。
而后,沿著沙發(fā)坐下來,手機倒扣過屏幕擱在一旁。
他一下一下地咬著齒間的煙,胸腔中那顆正跳動的心,已是浮躁難靜。
低著頭出神了好半晌,卻連半支煙都沒抽完。在那截?zé)熁壹磳⒙湎聲r,他用力地把煙碾滅在了煙灰缸里。
跟著起身,邁開長腿大步往外走。
“咔噠——”
陳敬洲開門的動靜,在靜謐的走廊里,顯得尤其清楚。
許迎還坐在臺階上,捧著手機措辭第二句話。
突然響起的聲音,不僅打斷了她的思路,還使她心尖狠狠一震!
一回頭就對上了男人明顯詫異的目光。
陳敬洲皺了皺眉,語氣有點冷:“坐在那兒干什么?”
許迎立刻站起身,尷尬的臉上滾燙,腦子短路了一下,支支吾吾起來:“啊…我,那個……”
許迎“你你我我”了半晌,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陳敬洲像失了耐心似的,淡淡的看她一眼,轉(zhuǎn)身又回了房間。
“陳敬洲!”
許迎見狀,來不及過多思考,趿著拖鞋跑了幾步,連忙追上了男人。
房間里。
陳敬洲站在落地窗前的臺幾旁,背對著她。
他肩頸線條流暢,背部及腰腹精瘦、無一絲贅肉。膚色偏白,是自小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細膩與貴氣感。
唯一美中不足的,是后腰處有一道手指長的傷疤。
像經(jīng)年累月留下的傷痕。從她第一次認真端詳這具身體時,就注意到了。不知道他怎么弄的……
許迎抿了抿唇,遲疑了數(shù)秒,才小心的問:“我給你發(fā)了微信……你看到了嗎?”
陳敬洲低頭點了根煙,回她的聲音,顯得有點含糊不清:“沒看到。”
他說著,俯身朝煙灰缸里敲了下煙灰。
許迎看到了擱在一旁的手機,便緩聲說:“那你現(xiàn)在看一下吧。”
陳敬洲:“不想看。”
許迎:“……”
陳敬洲望了眼落地窗映出來的身影,咬著煙回過了身。
許迎站在距離他兩步遠的位置,顯得有幾分緊張。
他瞇著眸子吐出一口煙霧:“你要說什么?”頓了一下,道:“就這樣說。”
“……”
他的眼神越是平靜,許迎心上就越是慌亂。
承認錯誤本就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,面對著枕邊之人,心中又總有幾分倔強。于是,這要開口的歉意,就成了一種煎熬。
許迎低頭盯著自己的腳趾,緊張地蜷了一下,數(shù)秒之后,又慢慢地放松。
有點艱難的開口:“那會兒在萬豐,我說的那些話……你不要放在心上。我不應(yīng)該那樣說……對不起。”
她聲音極輕。
沒有抬頭看他,更不知道他聽清了沒有。
說完以后,就握緊了雙手,像等候?qū)徟兴频摹?/p>
她滿滿歉疚的樣子,卻令陳敬洲心中驀地一堵。
他頓時緊鎖了眉頭,借著摁滅煙蒂,刻意又轉(zhuǎn)過了身。
沉默了一瞬后,平靜回她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許迎怔了怔,摸不準(zhǔn)他這個反應(yīng)是什么意思。
歪頭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。
他好冷淡,甚至不愿意回頭看她一眼。
那應(yīng)該……還在生氣吧?
許迎咬了咬唇,心中思緒萬千,又捱過了百般的糾結(jié)……最后,無奈的解釋道:“那天我跟周焰碰面……我是為了說清楚,我和他,不再適合做情侶了。”
許迎的聲音,溫溫淡淡的,卻有一種平靜的堅定。
陳敬洲聽著,肩膀有一絲松動,緩緩回過身,目光緊鎖著她的臉。
其實,有些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。
他不敢確定,便忍不住的問:“說清楚了?還是只在心里想了想?”
“……”許迎沉默了一下,答:“說清楚了。”
話落,她看著男人呼吸起伏的胸膛,似無聲間流露出幾分野性。
他抬步走過來時,她的心跳便劇烈加速,耳際也跟著升溫,一顆心都躁了起來。
拖鞋尖被碰了一下。他們之間的距離,已近到可以忽略不計。
他冷感的聲音,響在頭頂上方:“為什么突然對他說起這些?”
許迎猶豫了幾秒,把對周焰說過的話,又跟眼前人復(fù)述了一遍:“過去了這么多年,許多東西已物是人非了,我不想耽誤他。”
他步步緊逼的追問:“只是這樣?沒別的原因?”
“……嗯。”
許迎的心跳,突然響如擂鼓。
不敢看他的眼睛,怕自己的精心偽裝被他拆穿。
她兩只手背在身后,緊張地攥在一起。
哪怕心上凌亂不已,此刻說出的話,卻還是冷靜的:“我想說的話,已經(jīng)說完了,你早點睡吧,晚安。”
而后,不等他說什么,她就轉(zhuǎn)了身腳步匆匆。
可剛走到門口,男人卻先她一步,大手按在門上,跟著“砰”的一下,將房門緊閉!
許迎被他拽著腕骨回過了身,不偏不倚地撞進他懷里。
她胸口噗通跳,下意識地退了一步,后背緊貼著墻面。仰起臉看著他時,他滾燙的呼吸,落在她額頭上。
陳敬洲的語氣略有不滿:“誰準(zhǔn)你走了?”
許迎眨了眨眼睛,腦子像打結(jié)了,有點說不出話來。兩只圓圓的眼珠亂轉(zhuǎn)著,心慌不已。
陳敬洲一只手還按在門上,另一只手緊扣她的腕:“不是說,要用別的方式補償我?”
他低了低頭,鼻尖輕輕地蹭著她:“我現(xiàn)在接受你的補償。”
“……”許迎呼吸微滯,眼眸輕顫著,只張了張嘴,還來不及做出反應(yīng),已被他掐著腰用力吻著!
他頗為粗暴地掀起她睡裙下擺,滾燙掌心捏著她的兩瓣,輕松地一提,她就像只小動物似的,被迫掛在了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