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王宅中。
王氏正在燒掉昔日秦檜用過的一切。
她和秦檜已經(jīng)恩斷義絕，已經(jīng)一刀兩斷了，而且逼死了秦檜養(yǎng)的小賤人，她也徹底心滿意足了。
這就是秦檜得罪她的代價。
誰讓秦檜翻臉不認人的，誰讓秦檜恩將仇報的，她只是討回了一切。
在王氏焚燒的時候，一陣腳步聲傳來，丫鬟走了進來，稟報道：“夫人，御史臺傳來了消息，有秦家人的消息了。”
王氏吩咐道：“說！”
丫鬟說道：“秦檜被罷官了，永不錄用。秦彬和秦梓被殺，秦棣也被罷官，貶為庶民，且永不錄用。”
王氏神色驚訝，問道：“秦檜這個狗雜種，養(yǎng)賤人，任人唯親，也沒處死嗎？”
丫鬟說道：“不知道具體的情況，總之是沒處死。”
王氏心中有些不甘心，也有些失望，只是想著秦檜失去了一切，對一個官迷來說，被罷官后永不錄用，已經(jīng)是最大的折磨了。
秦家，徹底衰敗了。
尤其是秦檜之前得罪了很多人，有皇帝的庇護，秦檜一直安全無虞。現(xiàn)在沒了權(quán)勢，曾經(jīng)被秦檜處置的人，因為秦檜而受影響的人，都會落井下石的。
“秦檜，你的好日子還在后頭。”
“你，后悔了吧？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王氏癲狂笑了起來，聲音愈發(fā)的不正常了。在對付了秦檜后，王氏雖然大仇得報，卻失去了昔日的模樣，有些失心瘋了。
丫鬟看到這一幕，只是悄悄退了出去，避免自己遭到殃及。
她也想離開，卻走不掉。
畢竟是王家的奴婢。
王氏也沒注意到丫鬟離開的事兒，一個人發(fā)癲笑了一會兒后，只是繼續(xù)處理秦檜留下的諸多衣物。
沒過多久，丫鬟再一次進來了，稟報道：“夫人，秦檜來了，要見您。”
“他來干什么？”
王氏愣了下，哼聲道：“他應(yīng)該是走投無路，現(xiàn)在又想要回來了吧。哼，正好看看他落魄的樣子。”
“去，把人帶進來。”
王氏吩咐了下去，自身也來到了大堂中等待著。
不一會兒，秦檜走了進來。
秦檜看到了坐在正上方的王氏，眼神憤怒，咬牙道：“王氏，你真是惡毒至極啊，現(xiàn)在我失去了一切，你滿意了？”
王氏站起身，一步步走到了秦檜的面前，神色猖狂，強勢道：“我王氏得不到的，誰也別想得到。”
“你那小賤人死了，你的兒子也死了。”
“你現(xiàn)在，什么都沒了。”
“你如果跪下來向我求饒，我可以收留你。”
秦檜呵呵大笑了起來。
笑聲更是癲狂了，充斥著無盡的悲涼，早知如此，何必要娶這樣的賤人？
門不當(dāng)戶不對，何必要強求呢？
他就是一個小地方的望族出身，一心一意想要攀龍附鳳，雖然成功攀上王家，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。
王氏問道：“你笑什么？”
秦檜轉(zhuǎn)而盯著王氏，那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兇殘，變得前所未有的銳利，令人不寒而栗。
王氏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可是，王氏心中又不甘心，大罵道：“秦檜，你這個廢物，你笑也沒用。你現(xiàn)在跪下來，向我……”
撲哧！
一聲悶響傳出。
王氏只覺得小腹鉆心的疼，低頭看去，卻見秦檜一刀子捅入了她的身體。
王氏咬牙道：“秦檜，你，你……”
撲哧！撲哧！
接連的撞擊聲，此起彼伏的響起，秦檜一刀一刀的捅在了王氏的體內(nèi)，每一刀都帶出鮮血，每一刀都帶走一部分生機。
王氏想掙扎，卻無濟于事。
撲通！
王氏摔倒在地上，看著滿手是血的秦檜，感覺身體被掏空。一陣一陣的疼痛傳來，讓王氏越發(fā)的虛弱，更是愈發(fā)的難受，身體也從疼痛轉(zhuǎn)為輕飄飄的。
仿佛要飄了一樣。
王氏鼓起最后的力量，伸手指著秦檜，咬牙道：“秦檜，我恨你，恨你……”
話未說完，手撲通一聲跌落在地上。
王氏脖子一歪，氣息斷絕。
秦檜殺死了王氏后，自己也感覺到一陣虛弱，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，看著死去的王氏，想著死去的柳氏，想著未出生就死去的兒子，更是悲從中來。
“王氏啊王氏，你死有余辜。”
“你卻害慘了我。”
“你恨我，我卻后悔，我秦檜怎么就娶了你這樣的人。”
秦檜喃喃自語著，也沒有離開，就這么癱坐在旁邊。時間一點點的流逝，過了許久，外面?zhèn)鱽砹搜诀叩穆曇簦骸翱欤欤褪乔貦u殺了我家夫人。”
聲音傳出，丫鬟帶著大批衙役來了。
為首的人是開封府尹李若水。
在劉韐卸任后，李若水接任開封府尹，在他大力的糾察不法下，開封府尹的權(quán)貴很少鬧事了。
一時間，地方治安也更好。
趙佶時代的開封府，到處都很亂，有暗中的幫派，有行兇的權(quán)貴，有為非作歹的士紳。隨著趙桓登基，對開封府的要求更大，在聶昌、劉韐和李若水三任開封府尹的強力肅清下，時至今日已經(jīng)好了很多。
地方治安，和地方主官的關(guān)系很大。
目前的社會終究是人治。
在地方主官大權(quán)獨攬的前提下，人治就取決于人本身的素質(zhì)。
如果一個人有抱負有追求有心胸有格局，他到了地方上修橋鋪路，開荒耕田，修筑河渠等水利設(shè)施，能造福一方。
如果只是想撈錢，各種名義撈錢安排，就會讓地方混亂。
在聶昌、劉韐和李若水的治理下，三任開封府尹久久為功，一個策略貫徹到底，確保了開封府的治理，確保了東京城的治安。
李若水看著殺人的秦檜，沉聲道：“秦檜，你殺死王氏，有什么話要說的？”
“是我殺的，我沒什么好說。”
秦檜搖頭回答，反而是笑了起來，開口道：“王氏這個賤人，該死，她不死，才真的沒有天理。”
李若水沒有去管王氏和秦檜的恩怨。
作為開封府尹，他也知道王氏去敲響了登聞鼓，也知道秦檜四兄弟的結(jié)果。
在他看來，秦檜是報復(fù)王氏。
不過，人已經(jīng)死了，是秦檜殺的，就必須要處置了。
李若水大袖一拂，下令道：“帶走！”
衙役上前，迅速把秦檜羈押起來，押解著離開了。
李若水更是查封了王家，先回了一趟開封府的衙門，按照流程提審了秦檜。
殺人的事情，秦檜全都應(yīng)下，更說王氏該殺。
提審結(jié)束，李若水把秦檜關(guān)押起來，拿著提審的折子一路入宮，徑直來到了皇宮覲見。
李若水是開封府尹，官職不算高，職權(quán)卻很重。
他求見的消息傳入，趙桓直接就接見，看著進入殿內(nèi)的李若水，沉聲道：“李卿今天入宮，有什么事情？”
李若水迅速道：“回稟官家，是剛剛被貶為庶民的秦檜，殺死了妻子王氏，已經(jīng)被捉拿下獄。臣已經(jīng)提審了，他罪證確鑿，該如何處置呢？”
趙桓眉頭上揚，很是詫異。
秦檜殺了王氏？
這一對歷史上的漢奸夫妻，還真是相愛相殺啊，王氏敲響登聞鼓狀告了秦檜。
現(xiàn)在，秦檜又殺了王氏。
你殺我我殺你，真是有意思。
趙桓沉聲道：“既然是罪證確鑿，該怎么判就怎么判，該處死就處死。不能因為他曾經(jīng)是戶部侍郎，就有任何的包庇。之前他在戶部任人唯親，卻沒有犯罪，才被貶官。如今他犯下大罪，該處置自然要處置。”
李若水正色道：“官家圣明。”
一番稱贊的話后，李若水回答道：“秦檜蓄意殺人，理應(yīng)處死。臣已經(jīng)判處了死刑，折子已經(jīng)送入刑部，等刑部復(fù)核，就可以處死了。”
趙桓擺手道：“去安排吧。”
“遵命！”
李若水行了一禮告辭退下。
趙桓想著秦檜被殺的事情，也沒什么可惜的，無非是少了一個臟手套。
秦檜走到這一步，都是秦檜自己持身不正。
如果秦檜對秦家人嚴格要求，就算有人彈劾，就算有人要抓把柄，趙桓也不會處置人。因為秦檜的恣意妄為，才是秦家覆滅的根本原因。
這是自取滅亡。
趙桓批閱了政務(wù)，下午打算去逛一逛的時候，黃經(jīng)走了進來，稟報道：“官家，太上皇來了。”
趙桓點了點頭。
不一會兒，趙佶走了進來，說道：“皇帝，朕有一件事情和你商量。”
趙桓說道：“父皇請說，如果我能辦到，自然不會拒絕。如果我辦不到，那就愛莫能助了。”
趙佶說道：“要過年了，老三都回了東京城，小九卻還在大理，你說說，可否讓小九回來過一個年呢？”
趙桓搖頭道：“現(xiàn)在派人去信，一來一回的時間也不行了。再說了，小九在大理國挺好，父皇也不必擔(dān)心，這是對他的磨礪。”
趙佶嘆息道：“罷了，那就算了。”
說完，他又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的離開了。
他只是上了些年紀，就喜歡熱鬧，希望兒孫都在膝下，才專門來說一聲，既然皇帝說不行，那就算了。
趙桓望著趙佶離去的背影，也是有些好奇趙佶在大理的情況，有小半年沒消息傳回了。
此時的大理國，帝都羊苴咩城，無比的熱鬧。
因為高氏和大理段氏的關(guān)系愈發(fā)激烈。
皇城中。
大理皇帝段和譽，正在和趙構(gòu)聊天喝酒。
段和譽看著豐神俊朗的趙構(gòu)，正色道：“趙先生啊，你來自遙遠的大宋，在宋朝有關(guān)系。如今高氏兇狠，可有辦法助朕一臂之力，滅掉高氏呢？”
“朕已經(jīng)一退再退，給了高氏太多的好處。可是，高氏卻得寸進尺。朕如今，是真的沒辦法了。”
趙構(gòu)微笑道：“陛下要滅高氏，易如反掌。”
段和譽眼前一亮，問道：“趙先生計將安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