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瑾不能輕易離開，所以這些原本他的事情都落在賀君魚肩上。
她有多痛苦秦淮瑾能想到。
賀君魚抿唇，“你放心，生要見人死要見尸，我肯定會把老大帶回來的。”
她這么說秦淮瑾心里更難受，一時間他都生出要不要轉業的念頭。
“我……”
“好了，不要說了，我現在就聯系你的朋友，多一個人多一條路。”
多一個人就能多一點兒消息。
賀君魚知道秦淮瑾要說什么，但是她不想聽，至少現在不想聽。
就算復員又怎么樣還不是跟秦垚秦淮瑜一樣做人民公仆，難道這樣他就有時間了？
秦淮瑾要是真想有時間，只能在家帶孩子，可是這樣的秦淮瑾是她想要的嗎，是他自己想要的嗎？
不會的，要是以后因為這個事情鬧矛盾，怪誰？
誰都怪不著。
任何職業都有局限性，可是怎么辦，只能適應了。
找了這樣一個人，她心里早就有準備。
秦淮瑾心疼的喘不過氣，掛了電話看著窗外墨綠的樹葉，好半天才平復過來。
他去沙發邊兒抱起賀懶懶，頂了頂她的小腦袋，“從今天起，爸爸帶你上班去。”
老二秦燦站在他身后，“爸，把妹妹交給我吧，這段時間我不去學校也可以的。”
當天他放學回來，陶嬸兒和胡姨說起媽媽出差，他上樓準備給媽媽整理衣帽間，結果一看就知道媽媽沒帶幾件衣裳。
就連她最近喜歡穿的那幾件都沒帶。
他就知道，家里出事兒了。
能讓他媽如此著急的，除了賀家那邊兒秦家這邊兒就是他在南邊兒的大哥了。
秦燦不愿意往最壞的地方想，先是給太姥爺去了個電話，又給爺爺去了電話，兩邊兒的話一結合，他就知道大哥出事兒了。
當天晚上他睡不著，思考著怎么才能幫到家里。
可是思來想去，他現在太弱小了，什么都做不到，他把自己照顧好就是幫到家里了。
現在爸爸要帶著妹妹上班，肯定很不方便，既然這樣還是他帶把。
“你剛開學，不能耽誤。”
秦淮瑾直接把兒子的提議否了。
“老二，爸爸知道你猜到了，但是爸爸要告訴你，什么都不要多想，其他的交給爸爸媽媽。”
秦燦：“爸，我雖然比不上大哥的過目不忘，但是成績也比老三強多了，大學我上定了，帶妹妹也不耽誤。”
他指了指廚房里的陶嬸兒幾人，“家里又不光我一個，再說了我的同學家里的弟弟妹妹都是他們帶大的。”
上課犯瞌睡的幾個都是晚上帶孩子帶的。
那個感覺他經歷過，當初在陽城，老三剛生下來，就是他跟大哥晚上輪著抱著睡覺。
秦淮瑾看了兒子一會兒，嘆了口氣，“你就不能做個孩子？”
他的二兒子才多大啊，就這么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。
秦燦：“那估計不成了。”
——
邊境，賀君魚掛了電話，一會兒都沒耽誤緊忙給秦淮瑾的戰友去了電話。
那人在接到秦淮瑾電話的之后就已經安排下去了。
“嫂子，別著急，就算死了我也給你找回來。”
賀君魚：“……”
她舔了舔唇，無奈道：“我還是希望能看見活著的兒子。”
“找人幫忙打聽消息這些不能只用你的人情，就算是親兄弟也得給人好處不是，你在哪兒我給你把錢拿過去，手里有錢好辦事兒。”
電話那頭的人：“嫂子真不用，都是自家的兄弟。”
賀君魚：“自家兄弟就更不能虧待了，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不能讓你搭人情，只能找別人了。”
最后那人還是同意了。
一個小時之后，賀君魚見到了這人。
柳巖看著賀君魚笑了，“要不說還是我大哥有福氣呢，嫂子長得可真好。”
賀君魚笑著點點頭，看著眼前不到一米八的黑塔壯漢，把早就準備好的錢遞過去，“這是三萬塊錢，不夠了你一定跟我說。”
柳巖被賀君魚的大手筆鎮住了，接過錢又拿了兩摞給賀君魚：“大哥的兒子就是我柳巖的兒子。”
其實一萬塊錢都用不上，但是他覺得要是不拿錢，眼前這小嫂子估計不會放心。
所以他只拿了一萬。
賀君魚：“萬一不夠呢。”
柳巖大笑：“沒有不夠一說，小嫂子我也不耽誤時間了，還得趕緊回去，你要是有事兒就電話聯系我。”
這人來的快走得也快，生怕賀君魚再給他塞錢。
他們這邊兒廠里的工人一個月工資才三十多塊錢，賀君魚給的一萬塊錢都夠他三百個人找人一個月了。
自家兄弟許多都欠著他人情，確實可以不用錢，但是有錢拿肯定更盡心。
這也是他拿這錢的原因之一。
柳巖這邊兒安排好了，賀君魚也不能光指望著他，她這次還有原城市政府支援前線的物資呢。
她帶著東西到了前邊兒，才知道老賀已經打過了招呼。
確定兩邊兒都有安排，賀君魚這心才放下了一半兒。
前邊兒炮火連天軍方肯定不會讓他們平民進去找人的，賀君魚無法只能在招待所等著。
賀永嘉和秦明守著賀君魚，生怕人還沒找回來她就倒下了。
等了一個禮拜，賀君魚徹底坐不住了。
她開始一個醫院一個醫院地找人，見到身穿橄欖綠色的衣服就忍不住過去看兩眼。
這天她筋疲力盡地回到招待所，賀永嘉把晚飯給她端到身前。
“你得吃飯，就算嘴疼也得吃，我讓人給你熬了粥。”
賀君魚的嘴邊兒長了一圈水泡，嘴角全爛了。
她皺了皺眉，剛想拒絕，賀永嘉就瞪了她一眼，“柳巖那邊兒有消息過來了，你要不要聽？”
一聽這話，賀君魚的眼睛瞪得溜圓。
賀永嘉指了指桌上的餐食，“好好吃飯，吃了飯我再告訴你。”
賀君魚：“五哥……”
賀永嘉擺手：“不要討價還價，我跟柳巖說好了，就算你給他打電話，你沒吃飯他也不會告訴你。”
賀君魚沒辦法，賀永嘉是公安別的沒有耐心確實十足。
他能耗著，賀君魚卻忍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