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人懵了。
“少爺，你說哪個，哪個死了？”
華昭還未說話，華嬈已經變了臉色，丟下一句話，就朝門外狂奔而去。“哪個也不能死！”
華昭自然也跟上了阿娘步子，只不過在心中希冀。
如果舅父可以把那個西域國師打死，或者打殘就好了。
竟然還拿國家的事情來壓迫他阿娘成親？
可真是讓人厭惡啊。
華嬈狂奔過來的時候，看到兄長跟顧忘塵已經進了院子，倆人真的打了起來。
好消息是都沒拿武器，而且還知道進院子來打，甚至還把院門給關上了。
也知道這件事鬧到了，恐會影響到她。
壞消息是，這倆人都沒有留后手，打得異常兇狠。
華靖宇雖然已經上了年紀，但他到底是真正征戰沙場的武將，孔武有力。
那拳頭都有小孩腦袋大。
如果真的被轟到身上，也足以讓人受傷，甚至斷了骨頭。
而顧忘塵的輕功更勝一籌，他宛若游魚一般，靈巧躲避攻擊，甚至還能夠反過來偷襲。
但華靖宇也不是吃素的，直接用拳頭，臂膀去格擋，趁勢飛踹。
顧忘塵反應再快，及時卸了力道，但還是被波及。
倆人打得眼花繚亂，竟然勢均力敵。
最后倆人都把對方打得鼻青臉腫，但好在都沒有太嚴重的傷。
這一仗，打得倒是爽快至極。
華嬈立刻上前，扶住了兄長，“大哥，你們怎么打起來了？”
華靖宇自然不想讓妹妹擔心，開口道：“哦，我只是跟國師切磋武藝，對吧，國師？”
顧忘塵嘴角被打破了，英俊的模樣有一些一些狼狽，但還是點了點頭，“對，恰好碰到了華將軍，就跟他切磋了一下武藝。”
華嬈：“……”
她只好先讓下人去招呼顧忘塵，把人給送到花廳之中，然后則是拉著兄長去了隔壁堂屋。
華嬈擔憂地看著兄長，“大哥，真的沒事吧？”
只有兄妹倆人了，華靖宇這才說了實話，“我這點傷沒事，你不用擔心。我是看那個國師沒安好心，擔心他要娶你，目的不純，而且，一個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，能是什么好東西？”
而且，誰家正經男人眉心會有一點朱砂紅啊。
華靖宇感覺這個國師，妖里妖氣的。
華嬈哭笑不得，但還是忍不住為顧忘塵說了兩句話，“國師他對大楚，肯定沒有異心的，據說他之前跟陛下也是相識的。”
華靖宇：“最好他沒有異心，不然的話，我就不只是赤手空拳跟他比試了。”
那肯定是要扎他幾刀試試。
華靖宇雖然話是這樣說，但這一架到底也出了心口的惡氣。
他低聲道：“嬈嬈，這個婚事，你萬不可為難自己。想要嫁就嫁，不想嫁就不嫁，華家是你永遠的后盾，就連陛下也不能為難你。倘若這人有什么不純的目的，一定要及時甄別。”
華嬈心中一暖，“嗯，我都是知道的。他這次來找我，我想要跟他單獨聊聊，到底是什么用意。”
華靖宇：“嗯，也對，那你就好好試探試探他。”
不一會兒，華靖宇就走了，華嬈這才心情復雜地去了隔壁花廳。
她在沒過去之前，屋內兩人正在大眼瞪小眼。
華昭審視這這個男人，不知道為何，對方有一些熟悉，當然了，絕對不會因為這點熟悉，他就會同意他入贅進來。
華昭：“國師是哪里人？”
顧忘塵：“西域人。”
華昭：“那你說，同意要入贅給我阿娘，那你以后可是要長期在大楚京城生活的。”
顧忘塵：“我很喜歡大楚京城。”
華昭討厭這個男人的四平八穩，他冷哼，“那你可同意，我阿娘可以同時有其他男人？”
這次，顧忘塵的眉心終于微動，他重復道：“什么其他男人？”
華昭：“對，我阿娘有過好幾個外室，哦，其中一個還經常登堂入室，每年都會在府上住上一段時間，你即使以后入贅了，這件事也不能更改，畢竟我阿娘很喜歡那個外室啊。”
要說顧忘塵聽到前面的話，表情還很意味深長。
聽到最后，已經眼底沁著笑意，十分放松淡定的模樣了。
“你阿娘，很喜歡那個外室？”
“對啊，你以后做了正室，可不能吃醋善妒。”
“……”
華嬈剛進來，就聽到兒子在那說她如何如何喜歡那個外室，還有不能善妒之類……她頓時囧囧的。
“阿昭，你剛不說要回院子中泡池子嗎，下人都給你準備好了，回去吧。”
“哦。”華昭乖巧點頭。
只不過在離開之前，意味深長地瞪了顧忘塵一眼，充滿警告。
顧忘塵：“……”
他突然感覺兒子這一眼，在哪里見過。
哦，這不是他小時候蔫壞蔫壞時候的模樣嗎？
確定其他人都離開了，華嬈松了一口氣，走到顧忘塵跟前，看著他被打破了的嘴角。
“你不是一向最沉穩淡定了嗎？怎么突然就跟我兄長打了起來？”
她一邊說，一邊還是拿起了藥箱中的紗布，幫顧忘塵嘴角的傷口上藥。
顧忘塵委屈巴巴地說道：“你兄長心中有氣，得讓他發出來比較好，所以我只能陪他打了……哎喲，疼！”
華嬈雖然還是氣呼呼的，但看著顧忘塵那水漾的眸子，到底還是心軟了。
手上的動作，也輕柔不少。
其實傷口并不大，也不算太紅腫。
估計過個半天，就會消了。
華嬈輕嘆一口氣，“你不該沖動的拿國師這個身份跟我求娶的。”
顧忘塵：“可我想給你最豐厚的聘禮，所以就拿整個西域國下聘了。嬈嬈，你值得。”
華嬈這十幾年來，雖然過得輕松瀟灑，但實際上，還是被許多人私下里去講。
將門嫡女，嫁入過東宮，后來竟然還做了女將軍。
莫名其妙養了兒子，并且發誓不再嫁人。
這每件事情，放在大楚當下，都是十分炸裂的，離經叛道的。
私下里的非議，并沒有少過。
每次顧忘塵無意間聽到，心情都會沉重幾分，感覺自己對華嬈的虧欠太多太多了。
華嬈一邊認真地幫他處理嘴角的傷口，一邊認真地說道：“可是顧忘塵，我是真的已經不在乎那些了。”
不在乎別人的流言蜚語。
聽不到的就算了，聽到的，不爽就揍。
反正她身后有華家，自己也是權貴了，再加上還有帝后二人的支持……華嬈完全有這個資本，誰編排她，她就揍回去。
這些流言蜚語都不在乎了，更不會在乎什么聘禮之類的啊。
顧忘塵聽后，頓時心疼得不行。
他一伸手，就把華嬈給抱住了。
“對不起，嬈嬈。”
華嬈張開手，有一點訕訕地。
結果突然感覺哪里不對，抬起頭，發現兒子阿昭，竟然站在門口，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！
華嬈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