禮貌客氣的態(tài)度,讓鐘紹青止住話頭。
“你身體好些了嗎?”他記得前陣她胃不好。
譚清歡怔愣一瞬,隨即反應(yīng)過來,輕輕點頭:“好多了。”
“大哥,清歡姐,你們干嘛呢?快進來!”葉錦沫站在別墅門口朝他們招手。
譚清歡看了眼鐘紹青:“走吧。”
幾人在客廳坐定。
譚老坐在主位,譚明珠笑瞇瞇招呼他們吃水果。
“都別客氣,就和來自己家里一樣。”譚老心情也不錯,這么多孩子來,氣氛熱鬧的很。
老人么,就喜歡熱鬧。
“謝謝譚爺爺,對了清歡姐,”錢騰躍抓起一個蘋果往嘴里塞,“你這幾天是身體不舒服嗎?一直都沒來學(xué)校。”
“沒什么,這陣子感冒,想休息一陣子。”譚清歡垂了垂視線,有意躲開鐘紹青。
葉錦沫捕捉到了她的小動作,心里狐疑。
“感冒?”錢騰躍急了,“嚴(yán)重嗎?錦沫姐也感冒,休息了一周呢,看來還是我的身體好天冷天熱都不怕,胖子威武!”
幾人被他逗笑。
葉錦沫捂嘴笑道:“也不知道是誰之前非要跟我學(xué)減肥,肥沒減了,胖了五斤。”
“哎呀,那些往事就別提了,我想通了,我上輩子一定是個餓死鬼 所以這輩子,讓我投個好胎,不會餓肚子。”
三言兩語挑起氣氛。
一頓熱絡(luò),幾人分散開在莊園里玩。葉錦沫倒是來過譚家?guī)状危看味际谴掖颐γ﹄x開,這還是第一次逛。
譚家比不上季家恢宏,頗有番南方水鄉(xiāng)的秀麗。
房屋建筑,亭臺樓閣,更注重精巧細(xì)致。
聽說這是譚明珠回家后,譚老根據(jù)女兒和外孫女的喜好,重新修繕的。
錢騰躍拉著譚明珠去后院摘果子。
葉錦沫和譚老在涼亭里喝茶。
三月份的天氣,春暖花開,院子里到處飄著花香。
“錦沫丫頭,這是你譚阿姨自制的桃花茶,你嘗嘗。”
葉錦沫捧起茶杯,小口啄著,花香四溢,帶著一股清新的甜味,不膩很爽口。
“好喝!”
“我聽說,季家那小子遇到麻煩了。”
她沉了沉眸:“是。”
“丫頭,你不用太擔(dān)心,那小子遠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,雖說人命可貴,但要是因為工程事故,就讓整個集團的核心人物倒臺,基本上屬于天方夜譚。”
她明白這話的意思,依舊憂慮:“大哥告訴我,現(xiàn)在季氏高層在彈劾總裁。”
“我前天去季氏,看到宸哥忙的都顧不上吃飯。”
譚老擺擺手,笑意更甚:“我知道你擔(dān)心他,那小子上任也有五年了吧?當(dāng)年他十八歲,那時候季家亂成一鍋粥,他都能鎮(zhèn)壓住,更別說現(xiàn)在。”
葉錦沫也松了口氣:“現(xiàn)在家屬咬住不肯松我去看過尸體,時間緊張,家屬阻攔,我總覺得那具尸體有問題。”
“要是需要幫忙經(jīng)驗說,我還認(rèn)識幾個經(jīng)驗豐富的法醫(yī)。”
~
另一邊,桃樹下。
譚清歡坐在石凳上,手里是一杯熱茶。
鐘紹青有些不自在,坐在她對面。
兩人沉默無言,只能聽到鳥兒歡快的撲騰。
她心里有些亂,思索著該怎么把自己懷孕的事說出口。
她其實想留下這個孩子。
她輕咳一聲,開了話頭:“前幾天和錦沫在醫(yī)院里,看到那么對小孩子生病,真是可憐。”
說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,這是什么奇怪的話題啊!
鐘紹青點頭:“錦沫回來和我說過,說還有的父母狠心不管,把孩子丟棄在醫(yī)院里,鐘盛名下有慈善基金會,會對這些孩子提供幫助。”
“你喜歡孩子嗎?”
他被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有些懵,心中浮現(xiàn)起一個念頭,慢慢把視線挪到她的肚子上。
“清歡你不會是……”
“你別多想,”她幾乎脫口而出,心中怦怦跳,“這陣子我們都在兒科和產(chǎn)科兩頭跑,這不是說起來了么,我隨便問的。”
說完她還不放心,繼續(xù)補充:“這也是我們調(diào)查問卷的一個問題,謝教授說要把現(xiàn)在年輕人對生育的態(tài)度觀點加注到報告里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,”鐘紹青思考幾秒,聲音不急不緩,“談不上多喜歡吧,你也知道,我們這些豪門大族,從來不缺孩子,普通人家的孩子快快樂樂長大,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,我們孩子多,自小互相內(nèi)斗爭權(quán),天天斗個你死我活,根本談不上情誼。”
他是從鐘家一眾子孫里披荊斬棘一路殺出來的,明白看似表面風(fēng)光下的黑暗。
從小生活在這種壓抑的環(huán)境中,一不留神就沒命,再好的錦衣玉食又有什么意義?
保不齊哪天就吃席!
他自顧自想著,絲毫沒有注意到譚清歡黯淡下去的眉眼。
她的手指一點點蜷縮,內(nèi)心涌上難過和委屈。
許是懷孕期間情緒波動大,她暗暗咬著牙,沒有出聲。
他不喜歡孩子,那她懷孕的事……也就不用和他說了吧!
“清歡姐,看我們摘的桃子!”錢騰躍用衛(wèi)衣包著一兜桃子小跑過來。
后面跟著譚明珠和葉錦沫。
“現(xiàn)代科技太牛了,這才三月份,溫室里已經(jīng)有桃子能吃了,吃桃子賞桃花,終于實現(xiàn)了!”
錢騰躍咕嚕嚕把桃子倒在石桌上。
葉錦沫走過去坐在譚清歡身邊,握住她的手:“清歡姐,好幾天沒見你,我們都想你了!”
她不動聲色摸上譚清歡的脈。
眉峰一跳。
這胎像很穩(wěn),似乎……是個女兒。
也不知道哪個臭男人這么好運,將來能有清歡姐這么好的媳婦。
她幽怨的看看自家大哥。
只恨他是塊木頭。
他們都認(rèn)識這么久了,他怎么也不追譚清歡呢?
葉錦沫在心里無語望天,原本她還想著譚清歡能當(dāng)她大嫂,這下看來沒戲了。
“對了錦沫姐,我聽說最近季大哥遇到困難了,我們能幫忙嗎?”
她的思緒被拉回來,一臉正色:“我現(xiàn)在想檢查死者尸體,可家屬看的太緊,要是能把家屬調(diào)開就好了。”
鐘紹青心頭一跳:“錦沫,這件事你別參與……”
他想,季司宸也不希望她參與。
錢騰躍一拍桌子:“錦沫姐,你早說嘛,不就是調(diào)虎離山之計?咱們幾個打配合,我不信還有辦不成的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