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凜就近選了一家西餐廳。
阮皓言對變形金剛比對小黃人更熱情，下車的時候說什么也要帶著擎天柱一起。
阮舒怡不準，阮皓言又眼淚汪汪地看著她。
陳凜眼看著阮皓言這眼淚攻擊又來了，人都麻了，勸了阮舒怡一句：“好了，讓他拿著吧，這個又不大。”
阮皓言聞言，一只手拿著變形金剛，另一只手一把抱住了陳凜大腿，“叔叔說得對。”
陳凜猝不及防，忍不住低頭，看了看抱著自己腿的小豆丁，又想笑了。
小孩子……
好像也沒那么討厭。
阮舒怡拿阮皓言沒辦法，只能睜只眼閉只眼。
阮皓言這個小勢利眼，大概是見今天陳凜送給他這么多玩具，剛剛又幫他說話，這會兒還挺粘陳凜，往商場里走的時候，跟在陳凜旁邊，小胖手抬起來，試探地去抓陳凜的手。
阮舒怡在旁邊看到，提了一口氣。
陳凜不會甩開吧。
陳凜感覺到小孩的觸碰，愣了愣，他頓步低頭，小男孩仰著臉看他，一只手抱著擎天柱，一只手正抓著他的小拇指，看他低頭看過來，還眨了眨眼。
這種感覺，怎么說呢……
陳凜心情很微妙，但他形容不來，就是有點兒軟軟的，又有些新奇。
他遲疑了下，就牽住了阮皓言的小胖手。
小孩的手真的好小，握住也是軟軟的，他忍不住摩挲一下，肉乎乎的。
他就這樣牽著阮皓言往前走，走了幾步發現阮舒怡沒跟上來，回頭看了一眼。
阮舒怡怔在原地。
“你不走……”陳凜的表情似笑非笑，“難道也在等著叔叔牽手？”
阮舒怡回神，被氣笑：“你少臭美了。”
她邁步跟上父子倆的步伐，唇角又忍不住勾起。
這樣……也好。
陳凜和阮皓言的接觸，目前看來進展還不錯，她想這也不失為一個機會，一方面她可以觀察判斷陳凜能不能帶好孩子，另一方面，這父子倆如果能喜歡對方，到時她說出真相他們也都更好接受。
商場的餐飲區在八樓，他們才上樓，阮皓言又說：“我、我想上廁所。”
陳凜扭頭看阮舒怡，阮舒怡說：“看我干嘛？我又進不了男衛生間。”
陳凜擰眉：“難道要我帶他去？”
阮舒怡：“不然呢？”
陳凜：“……”
他問她：“他上廁所……會不會很麻煩？”
“不會，樂樂很乖的，自己都能解決，你帶著他去就行了。”
陳凜沒法子，帶著小孩去洗手間，一路都在想，他這一天，到底是干什么來了……
不是來談戀愛的嗎，怎么成了帶小孩了。
不過好在，阮皓言確實都能自理，就是非要讓他站在隔間外面幫忙拿變形金剛。
等出來了，阮皓言又自己跑洗手臺跟前洗手。
陳凜在旁邊看著，覺得阮舒怡把小孩教得很好，他想到什么，眸色漸沉，問阮皓言：“樂樂，你見過你爸爸嗎？”
“沒有，”阮皓言抓了紙巾擦手，一邊說：“我不想見爸爸。”
陳凜很意外，他以為小孩都素未謀面的生父生母都應該好奇才對，因為他小時候就是這樣，也是后來經歷了一些事，才放下，阮皓言的父親聽阮舒怡那意思是已經過世了，但看阮皓言這樣子，對自己的爸爸好像一點好奇心都沒有。
他問阮皓言：“為什么？”
阮皓言說：“我爸爸是個超級大胖子。”
陳凜：“……”
這么外貌協會的嗎？他問：“你都沒見過，怎么知道是胖子？”
阮皓言：“我媽媽告訴我的。”
陳凜：“因為是胖子就不想見了？”
“三百多斤呢！”阮皓言將紙巾扔到垃圾箱里，雙手撐開比劃，“我在電視上看過，三百多斤的胖子，有這么……這么胖。”
小男孩使勁地張開雙手，比著寬度，眉毛耷拉著，居然透出幾分無奈，“實在是太胖了……”
陳凜一邊覺得小孩很搞笑，一邊又想不通，阮舒怡的口味什么時候變這樣了。
她自己明明就是個外貌協會的，臭美得不得了，怎么會看上個胖子，還三百多斤……
別說阮皓言，他都不敢想。
回去找阮舒怡的這一路，他越想心里越不舒服，他還以為她找了個什么樣的男人呢，都喜歡對方到樂意給人家生孩子了，居然是個三百斤的胖子，她這人到底什么眼神啊。
而且大胖子的兒子……他又看一眼阮皓言。
阮皓言現在看著萌萌的，也不知道會不會繼承什么易胖的基因……
他冒出個念頭來，給他生孩子也總比給個三百斤的胖子生孩子強吧，別的不說，就他和阮舒怡的這基因，生出來的寶寶一定也會很可愛，最重要的是應該不至于長成超級大胖子……
他走著走著，腳步越來越慢，又看向阮皓言，神色有些凝重，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浮現在腦海。
到最后，阮皓言發現他不走了。
小男孩扭頭，“叔叔，怎么不走啦？”
他忽然蹲下身，近距離仔細地看阮皓言。
阮皓言真的生得很可愛，皮膚白皙，明眸皓齒的，他不知道基因這東西的具體規律，但就看三歲的阮皓言，大部分人應該會先入為主覺得阮皓言父母一定也是高顏值，怎么都不可能聯想到三百斤的大胖子。
阮皓言一臉莫名，被看得發毛，“怎么了叔叔？”
陳凜的視線，最后定格在小男孩這雙大眼睛上，小孩確實很像阮舒怡，包括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，但和阮舒怡不同，阮皓言的眼尾是微微有些上挑的。
他的心跳越來越快，手無意識地攥了下，又告訴自己不要自亂陣腳。
或許是他多想了，畢竟，當年阮舒怡甩了他這件事是確確實實的，如果她懷了他的孩子，應該不會那么絕情，就算不喜歡他，至少也該和他商量一下吧。
但……
萬一呢？
他沒法將這個荒唐的念頭壓下去，甚至被攪合得心神不寧，根本無法鎮定，開口時，因為緊張，聲音甚至有些飄：“樂樂，你的生日是什么時候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