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敢！”
李部長大吼。
身后的跟隨者也瞬間將李部長擋在身后，薛紅巾可以死，李林也可以死，但李部長不能死。
他是來自省城吏部的大員，如果他就這么死在云城，整個天云省都要劇烈震動，云城更不用說，有一個算一個都要跟著被連累，到時候會打亂很多安排。
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。
李部長在多人環繞下傲然道：“陸寒，也許你確實有點兒本事，也確實有點兒背景，但在我面前都是白費，你如果敢動我，整個天云省的城防營和巡防局人員都會追捕你。”
“你要和大夏國為敵么？”李部長的聲音陡然嚴厲。
那一副大人物的派頭劈頭蓋臉得砸下來。
“陸寒，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。”蘇伊人淡淡道。
陸寒稍顯意外得望著蘇伊人：“如果我真的和全天下為敵，你也支持我？”
“李部長代表不了全天下。”蘇伊人淡淡道，“就算你真的和全天下為敵，我也站在你身邊。”
“嫁雞隨雞嫁狗隨狗。”蘇伊人補充了一句。
臉，微微有些紅。
但眼神，和她退婚時候一樣……無比堅定。
陸寒微微一笑：“我有數。”
“陸寒……”張衛城猶豫了一下，“到此為止吧。”
“張城守，你退讓了？李部長不久前還在逼你自裁呢。”陸寒撿起匕首玩了一個花兒，“就這么算了？”
“張某人問心無愧，但是陸先生沒必要因為我的事和整個體系為敵。”張衛城誠懇道，“陸先生，三思啊。”
李部長笑了：“陸寒，聽到了么？這個天下是有運行規則的，你背景再大也不能違反規則。懂么？”
陸寒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他的話，沉默了幾秒后，他忽然問道：“死了四個人，你一句交代都沒有？”
“交代什么？我只是知道癸水門要做一些事，具體做什么我不知道。死了四個人我很遺憾，但這和我有什么關系？”李部長淡淡一笑，“我又沒讓李林幫我做傷天害理的事，這都是他自作主張。”
“可從頭到尾，你都是默許的態度。”陸寒冷冷道。
“這世界上默許的事情多了。”李部長眼中閃過一絲不屑，“如果默許也要承擔罪責，那還要證據做什么？年輕人，做事要多動腦子，不要靠著一腔熱血，你會闖禍的。”
李部長扭頭望著臺下死者家屬們，一臉平靜得問道：“各位給評評理，沒有態度就有罪么？”
全場安靜。
死者家屬也偃旗息鼓。
兇手自相殘殺，剩下的也被陸寒擊殺，他們的心頭刺被拔掉了，至于李部長……誰敢追究？他們和陸寒不一樣，常年居住在云城，有家有口，和李部長打擂臺，他們也配？
所以，他們怎么可能說出“你有罪”這句話呢？
死者家屬慢慢低下頭，用沉默抗爭。
“哈哈……”李部長爽朗一笑，“陸寒，看到死者家屬的意見了么？”
陸寒沉默。
“很好，既然你懂事了，事情不就結束了？”李部長滿臉痛惜道，“為了滿足門派利益，我的侄子李林勾結門派前輩在云城謀殺四人，造成惡劣影響。我身為李林的親叔叔，沒能在行兇之前阻止他，我很慚愧，幸好我將他移交給云城當地處理，也算是大義滅親。”
“此間事了，我也該回去了，張城守……你將云城治理得不錯，我會如實向省守匯報，好好干。”李部長皮笑肉不笑得勉力兩句，率領一干助理和隨從向臺下走去。
經過陸寒身邊的時候，李部長停下腳步，似笑非笑道：“年輕人，以后到了我的地盤，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。”
接著他壓低聲音笑道：“死幾只螻蟻罷了，堂堂天龍少主就要和體系較勁？幼稚……”
嘲諷，毫不掩飾。
拍拍陸寒的肩膀，李部長抹了一把梳得油亮的背頭，單手插兜，向廣場外等候自己的車隊走去。
圍觀眾人和臺上的人，無人做聲。
家屬捧著死者照片，低垂著頭。
只有陸寒高昂著頭顱，顯得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。
“李部長！”陸寒忽然高聲道。
李部長停下腳步，緩緩回身，一股冰涼的風忽然從身邊吹過，他不由自主得哆嗦了一下，接著揚聲道：“還有事？”
“李部長，你是不是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？”陸寒淡淡笑著，仿佛身體就是一個高音喇叭，每一個字全部圍觀者都聽得一清二楚。
“你是不是以為，地位高企就會讓我恐懼，讓我不敢去要一個公平？”
“你高高在上，決定普通人的命運，卻又不把他們當人看，我很不開心。”陸寒一字一句道，“我想決定一下你的命運！”
“陸先生！”
“陸寒哥哥！”
“陸寒！”
張衛城、張兮兮和蘇伊人同時驚呼，他們已經猜到陸寒要做什么。
“你？憑什么？”李部長微微一愣之后，哈哈大笑。
“憑我是個修行者。”陸寒淡然道，“你能管的事，我不會管，但是沒人管得了你，我就會出手！如果連你這樣的惡人都不能弄死，我修行又為了什么？”
陸寒緩緩抬起手指，遙遙指著二十多米之外的李部長，傲然道：“我以靈氣為引，在你體內種下一道禁制，你還可以走四步，四步之后你就會全身爆裂，就當做你對四名無辜死者謝罪。”
“什么？”李部長眉頭一挑，一臉荒謬，“你是不是瘋了？你覺得我會信？”
兩人相隔三十米，李部長自認為身份重大，沒人敢對他如何。
陸寒的話就像是笑話一樣。
“不信？你可以走走看。”陸寒雙手負在身后，一臉平靜。
所有人都在看著李部長。
瞬間，李部長覺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。
眾目睽睽之下，他必須要走這四步，否則就是被陸寒嚇到，這將成為他人生中抹不去的污點，也大概率會影響未來的路。
“我就走四百步給你看！”李部長被陸寒一句“戲言”逼近死胡同，昂首挺胸，向前走了三步。
眾人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兒，甚至不由自主一起計數。
“一……”
“二……”
“三……”
就在右腳邁到半空，還未落地的時候，李部長心口突然涌起一股悸動，仿佛什么恐怖的事情就要發生。
不過，這股悸動來得快去得也快。
幾秒種后，李部長一切恢復如常。
“呵呵……危言聳聽！”李部長甩給陸寒一記嘲諷的眼神，再不遲疑，右腳落地，邁出第四步。
“啊！”
圍觀人群同時驚呼，呼吸似乎都停止了。
但，李部長身上，什么都沒有發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