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紅霞姑娘，你什么意思？”
李正帆愕然。
“意思是……”高盛中腦子突然宕機，然后恍然大悟，“意思是……韓小友……是龍雁？啊？我在說什么？”
高盛中話一出口便覺得自己荒謬。
“怎么可能……”一眾煉丹師也跟著搖頭。
紅霞氣呼呼道：“你們剛才都沒看到么？沒有渡厄丹，你們早就死在月見毒素之下了，沒有我師兄煉出霹靂雷珠，哪能將扶桑人全都干掉？你們再想想龍雁大師的成名作是什么？”
“嘶……”
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。
沒錯啊，怎么就忘了這一點？
“龍雁”大師最強悍的兩次表演便是“丹落如雨”和“以丹為雷”，那是他不可復制的奇跡。
可“韓路”剛剛就復制了。
眾人親眼目睹。
難道他真的是龍雁大師？
肖章眼看著大好局面被紅霞一言破掉，氣的發瘋，大吼道：“你說他是他就是？誰能作證？你這個丑八怪又是什么東西？”
“啪！”
陸寒出手如迅雷，一記耳光將肖章打原地轉了一圈。
“再說一句丑八怪，我就弄死你。”陸寒眼神森寒，瞬間讓肖章不敢說話。
紅霞昂首挺胸，心中暖流涌動，師兄一直都是她的守護神，現在也是。
“我能作證！”
一道沉凝的聲音響起。
“誰？”肖章氣的霍然轉身，卻瞇起了眼睛。
在場的其他人也安靜下來。
說話的，正是省守洪毅。
堂堂的封疆大吏，他的話，可信度自然不用說。
洪毅走到陸寒面前，微微一笑：“少主，你在兩界山做的事也是時候公開了，否則讓某些宵小之輩利用，對少主的名聲是巨大的損害。”
“少主？”
所有人又是一愣。
“你是陸寒？”顧少懷失聲大叫。
丹鼎會會首，那位年過六旬的老婦人愕然：“他就是天龍少主？”
“沒錯！”洪毅淡淡道，“這位韓路先生，其實就是天龍少主陸寒，只不過他改頭換面來參加煉丹大會。”
“算了，沒得玩了。”陸寒一看底牌被叫破，搖頭笑笑，伸手在臉上一抹，恢復了陸寒的本來面目。
“師兄，我把這個帶來了。”紅霞半張俏臉紅撲撲的，雙手奉上一個黑布包裹的物件。
陸寒拿在手里，恍然大悟：“你竟然還帶著它？”
“當然，我是來參加煉丹大會，當然要帶著它。”紅霞不等陸寒首肯就打開黑布，仿佛捧著珍貴的寶物一樣緩緩捧起黑布包裹的物件兒，仰起頭滿臉崇敬，“師兄，我幫你戴上。”
紅霞拉著陸寒轉了半圈，背對眾人。
她踮著腳跟，纖纖玉手在陸寒頭上忙碌半天才放下，眾人發現她的眼里竟然有了氤氳水霧。
“就是這樣……”紅霞聲音微顫，“龍雁大師！”
陸寒緩緩轉過身。
眾人的呼吸在同一刻暫停。
他的臉上，扣著一張金屬面具，眼睛鼻子的位置有預留孔洞，平平無奇，但左右臉的位置各有一片黑色圖案。
左臉，紋繪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龍。
右臉，紋繪著一只振翅高飛的雁。
左龍右雁，是為——龍雁。
也正是陸寒經常用來自我介紹的兩個詞——龍蛇起陸，雁渡寒潭的首字合并而成。
“你們看好了，師兄左臉的龍，是七爪狂龍，乃天龍會少主獨有的圖騰。”紅霞傲然道，“我師兄，是天龍少主，是龍雁大師，也是破陣子！他是天龍少主的時候，帶隊沖殺，專門截殺扶桑高手陣營；他是龍雁大師的時候，是兩界山大夏陣營的第一醫師第一藥師和第一丹師，活人無數，士卒敬仰；他是破陣子的時候，破盡扶桑術師陣法，讓扶桑人膽寒。”
“他的威名是扶桑人的尸體堆出來的，誰能冒充？誰敢冒充？不怕幾十萬天龍門下不答應么？”紅霞外表可可愛愛，此刻卻如發怒的獅虎一樣厲聲嘶吼，帶著幾分浩然之氣，讓人不由自主得信服。
戴著“龍雁”面具的陸寒，在這一刻瞬間變得高大無比，可接天穹。
是啊，這樣的強悍存在，誰能冒充？
誰敢冒充？
“見過龍雁先生！”李正帆整理衣裝，朝陸寒恭恭敬敬九十度鞠躬。
身旁的李藥兒慌忙學著師父的樣子。
“見過龍雁先生！”高盛中拂去袖口灰塵，面朝陸寒一躬到地。
“參見龍雁先生。”方白目扔掉導盲杖，向陸寒行禮。
“見過龍雁大師！”
“參見龍雁大師！”
“拜見龍雁大師！”
周圍所有煉丹師，紛紛向陸寒問候。
連顧少懷和丹鼎會眾人也不得不彎腰致意。
論丹道，他們并不見得服氣陸寒，行禮是感謝陸寒在兩界山奮勇殺敵。他以一當千，成為扶桑人的噩夢，守護大夏百姓安居樂意，當得起所有人的大禮。
陳家代表陳晉南，輕輕嘆息，幸虧自己親自到場，否則家人一旦對陸寒不敬，怕是陳家的好日子也到頭了。
場中，只有戴著龍雁面具的陸寒和身邊的紅霞昂然站立，其余煉丹師全部低頭行禮，仿佛在朝拜他們的真神。
陸寒環視全場，淡淡道：“陸某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，各位同行客氣了。等本次大會的獎品發放完畢，陸某將在這里開講丹鼎之道，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留下來一起討論。”
眾人轟然響應，大喜過望。
不對，似乎還真有人開心不起來。
眾人下意識望向肖章。
這位鐵血大旗少旗主的弟弟，此刻忽然變成全場最搞笑的小丑，被眾人目光“視奸”的肖章，緊咬牙關，臉上怨毒無比，厲聲吼道：“你就是天龍少主？很好，你殘殺我大旗門下，我還沒和你算賬呢！”
陸寒冷冷道：“鐵血大旗販賣人口賺絕戶錢，這筆賬我也沒和你們算呢！”
“轟！”
周圍人群瞬間炸裂。
販賣人口？
洪毅呵呵冷笑：“山麓市人口失蹤案被陸寒少主破獲，背后指使者便是鐵血大旗，你們這是在和大夏國官方叫板么？你們配么？”
“沒想到鐵血大旗竟然如此齷齪，幸虧我沒有加入。”某位煉丹師小聲嘀咕。
肖章恰好聽到，厲聲喝問：“你說什么？”
高盛中沉聲道：“他說，鐵血大旗齷齪，沒有加入是正確選擇。”
“高先生，怎么你也……”肖章愕然望著高盛中，“你可是答應加入大旗，你的待遇可不低啊。”
高盛中呵呵冷笑：“我可沒興趣和人販子混在一起，回去告訴你們上峰，高盛中與鐵血大旗再無瓜葛！”
“高先生好樣的！”
“不愧是丹鼎三絕！”
“高先生大義！”
周圍響起一片叫好聲。
丹可以不煉，錢可以不賺，但人一定要做好。
人販子這種職業，甭管正牌反派都看不起，就像是強奸犯在監獄里最不受待見一樣，人販子也處于鄙視鏈的底層。
“哈哈哈哈！”肖章在眾人的圍堵下反而大聲狂笑，“你們這群傻逼！我鐵血大旗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崛起，自然是因為背后有高人操盤，我們的資源是你們無法想象的。”
“加入我鐵血大旗，珍稀草藥不是問題，珍貴丹方不是問題，甚至還有天品煉丹爐可供使用，更重要的是，試藥的人，隨時隨地都有。別的勢力能做到么？”肖章掃視一圈，語帶蠱惑道，“普通人是什么？是螻蟻，是塵埃，是牛馬，是我們的實驗工具和材料。我們是什么人？是修行者，是煉丹師，是人上人，是這個世界的精英！”
“天予不取，必受其咎。”肖章滿臉猙獰，伸手指天，“很快，你們就會聽到鐵血大旗做的大事，你們會后悔的！”
“啪！”
一道閃電從天而降，劈中肖章的手指。
肖章胸前爆出一團火花，僵硬倒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