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就是這么想的？”黎婠婠垂下手，靜靜看著他。
戎行野的臉隱匿在暗處。
車燈偶爾閃過，露出他一半的眉眼。
“我沒辦法不這么想。”
“你向來心善，看到我那樣，知道我離開你會死，你當(dāng)然會心軟。”
“所以我這段時間跟你說的，你都沒聽進去是么。”黎婠婠滿臉失望看著他。
男人抿唇，黎婠婠點點頭，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她提著小蛋糕，朝著路口走去。
沒走兩步，直接被男人攥住手腕扯了回來。
“放開。”
黎婠婠冷聲道。
戎行野固執(zhí)，“不放，你在生氣。”
“你不放我就不生氣了？”
“那也不能放。”
“不怕我扣分了？”
黎婠婠問道。
“反正你覺得我愛你，我愿意陪著你，甚至今天作為你的伴侶出現(xiàn)在老爺子的壽宴上，都是我在可憐你。”
“可是不好意思，我討厭怯懦的人。”
“我愛的戎行野，也絕不是這樣的。”
她一寸一寸掙脫開他的手，因為太生氣，當(dāng)她再次轉(zhuǎn)身，男人還想來抓的時候，她反手就將胸前的裝飾玫瑰扯了下來，砸在了他的臉上。
她的皮膚一向白皙，所以那刺目的黑色紋身在吊帶的遮掩下顯露出來的時候，戎行野瞳孔一縮。
“我不愛你，所以我五年后明明脫身成功了，我還要回過頭來找你。”
“我不愛你，所以我擔(dān)心你的心理問題，我想你做回以前的戎行野。”
“我不愛你，我最怕疼的人，最愛你的時候都懶得在身上留下你的印記，我跑去找紋身師留下你的名字。”
“我不愛你，所以還打算嫁給你！我就是欠得慌，你還真是說對了。”
黎婠婠一口氣說了一通，最后理智尚存，猛地推了戎行野一把，眼底含著淚就這么轉(zhuǎn)身要走。
可是很快，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，她落入了男人的懷中，直接被他打橫抱起。
戎毅開車過來的時候，只見到黎婠婠正在他懷里瘋狂扭打。
司機看了看戎毅，戎毅嘆了口氣，“把車停在這，我們下車。”
司機：？
啊。
不過還是照辦了。
后車門被打開，黎婠婠被甩進車內(nèi)的時候，直接就被戎行野抵了進去。
男人下意識去扯她的裙子。
黎婠婠拿腳踹他，“你給我滾下去！”
“不滾。”
她哪里禁得住他的力道，禮服被扯下來的時候，男人甚至連她的內(nèi)衣都一塊扒了。
這樣才能清晰地看清楚那紋身。
他盯著那處，手指略帶顫抖地?fù)崦?/p>
黎婠婠生氣轉(zhuǎn)過頭不去看他。
可他的神情是那樣的專注。
一個R字，環(huán)繞著密文，他戴著那黑龍戒指那么多年，哪會認(rèn)不出來。
男人語氣心疼，“什么時候去紋的。”
他一天到晚跟她在一起，什么時候去的都不知道。
黎婠婠現(xiàn)在在氣頭上，哪里想回答他。
“疼不疼？”
她還是不回答。
戎行野晃了晃她。
黎婠婠才不耐煩道：“疼什么，不及某些人從來沒信任過來的疼。”
她說完，感覺到心口有濕潤的唇在動。
他輕輕舔舐著，最后化成了吻。
牙齒偶爾碰觸到的肌膚，帶來一陣顫栗。
黎婠婠伸手想打他。
戎行野順勢吻著她的手。
仿佛要將每一根手指都頂禮膜拜。
最后才吻向了她的唇，不帶情欲的一個吻。
黎婠婠卻在唇齒間，感覺到了咸澀。
她睜開眼，對上了他的視線。
男人眼底濃郁的愛意無法宣之于口，全部傾訴在了這個吻里。
他吻得她喘不過氣，最后埋在了她的脖頸之間。
“我是不是很沒用。”
在她面前哭幾次了？
真他媽窩囊。
黎婠婠不吭聲。
戎行野抓著她的手，壓在她身上，“我不是不想說，我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了驚喜，想跟你求婚的時候告訴你。”
“當(dāng)初跟你結(jié)婚，有人說你死了，有人說你不肯回來。”
“我想讓你回來，你若是不回來，在外面知道自己結(jié)婚了，會回來找我。”
“若你真的不在這個世上了，好歹跟我做了夫妻，我下去了好找你。”
“我是自私，我是卑劣。”
“我一想到你見到了我那副模樣，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可能回來，只能是可憐我。”
“我明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，可我貪戀你給的那么點溫暖。”
“你不知道當(dāng)我知道你放棄了池廷遇選擇我的時候，我有多開心，我甚至以為自己是做夢，我晚上都不敢睡覺。”
“最開始那幾年，我產(chǎn)生幻覺，每次一覺睡醒，都會出現(xiàn)在一個全新的陌生的地方。”
“我離瘋只差一點，連心理醫(yī)生也拿我沒辦法。”
“我害怕我會傷害小唯，我有時候摸著她的小手，都想著我走了，她怎么辦，我要不要一起帶她下去。”
黎婠婠渾身一震。
“可我一想到她是你給我生的，我真的咬咬牙也想活下去，活下去這件事對我來說，從來沒這么艱難過，被戎慎當(dāng)狗養(yǎng)，我都沒覺得生無可戀。”
“我每天回到家，面對那大海，我恨不得它直接吞噬我，好過我依賴藥物才能入眠。”
他將她抱得很緊，“我好像說多錯多，你能不能不要生氣。”
黎婠婠靜靜聽他說著，嘆了口氣，“你都先斬后奏了，我哪里敢生戎總的氣。”
“你都叫我戎總了。你還說你不生氣。”戎行野盯著她，“我以前真的不懂，什么叫愛讓人膽怯，我沒想過跟你領(lǐng)證了就跳過求婚這個步驟也沒打算先斬后奏。”
“我那時候巴不得你會出現(xiàn)，可你不來，我只能等，等得我都覺得，我這輩子只能以你未亡人的身份活著了。”
黎婠婠看他，“那我真的死了呢，你就真的撇下小唯下來？那小唯怎么辦。”
“她到時候成年了，會有人愛她，而我心里只能留下一個最重要的位置。”
“我自私，我沒辦法顧全一切。”
“死是多么輕松的一件事，在被黑暗沉默之前，我的自我意識至少可以選擇輕松一些離開。”
“這樣也許就一了百了了。”
“我不喜歡你說這樣的話。”她心口悶悶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