敲門走進辦公室的時候，沈肆正在看文件。
聽見熟悉的腳步聲，沈肆抬起頭，看向蘇以檸的瞬間，嘴角勾起一抹笑。
“你來啦。”
蘇以檸把打包過來的早餐打開擺在桌上，柔聲道：“來吃點東西吧，無論多忙，身體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沈肆其實沒什么胃口，但也不想讓她擔心，放下文件走到她對面坐下。
蘇以檸把筷子遞給他，看到他眼下的青黑和下巴處冒出的青色的胡茬，眼里閃過心疼。
“你先吃東西，我待會給你刮個胡子。”
沈肆點點頭，“好。”
見他夾起一個蒸餃開始吃，蘇以檸起身朝休息室走去。
轉身的瞬間，眼眶霎時就紅了。
來的路上，她接到了時薇的電話，時薇說這次清鴻很有可能會破產。
她不怕陪沈肆過哭日子，她只是怕他接受不了。
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，清鴻破產對于他來說和從天堂掉入地獄也沒什么區別。
走進休息室，蘇以檸用冷水洗了把臉，確認眼睛不紅之后才低頭開始找沈肆的剃須刀。
十分鐘后，她拿著一塊熱毛巾和剃須刀走出來。
原本擺的滿滿當當的早餐已經空了，她眸光頓了頓，走到沈肆身邊。
“你躺下吧，我先用熱毛巾給你敷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
沈肆平躺在沙發上，蘇以檸將熱毛巾貼在他下半邊臉上，伸手給他揉太陽穴。
不一會兒，沈肆的呼吸就變得均勻。
她停下動作，輕輕將毛巾拿下來，用剃須刀輕輕刮著。
因為怕把沈肆弄醒，所以她的動作很慢，十幾分鐘后，才將沈肆的下巴上的胡子剃完。
她用毛巾又給他輕輕擦拭了一遍，起身走向休息室，將剃須刀和毛巾洗好晾起來，又將他剛才吃的早餐收拾好，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。
她離開沒多久，原本躺在沙發上睡著的沈肆就睜開了眼睛。
他雙眼遍布血絲，眼底卻一片清明，顯然是一直沒睡著。
緩緩坐起身，他摸了一下光潔的下巴，苦笑了一下。
很快，孫行急匆匆走進來。
“沈總，鷹那邊傳來消息……王董的一個遠房親戚在以創持股20%，王董的前妻還是以創旗下一個分公司的實際控股人，控股100%。”
在收到鷹的消息之前，孫行還抱著最后一絲希望，然而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。
王董表面上是清鴻的股東，實際上已經身在曹營心在漢了。
“而且，調查的結果顯示，一年前王董的前妻就已經是那家公司的控股人了。”
他沒記錯的話，王董跟他前妻就是一年多以前離的婚。
所以其實早在他們離婚之前，王董應該就已經開始向以創泄露清鴻的核心數據了。
“有沒有查到他給了以創哪些數據？”
“查到了，都在這個U盤里。”
沈肆起身接過U盤，直接插在電腦上打開。
盡管已經做好了準備，看到幾乎所有的核心數據都被泄露，沈肆的臉色還是不自覺繃緊。
看來，這次溫立澤是真的有備而來。
“沈總……”
沈肆朝他擺了擺手，聲音嘶啞低沉，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孫行沉默片刻，還是開口道：“沈總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王總控制起來，否則清鴻真的很可能會倒閉……”
“你去通知股東，十點召開股東大會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孫行離開后，沈肆起身走到窗邊，看著遠處的海景，臉上沒有絲毫表情。
以前他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的時候，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站在這里靜靜看海，時間長了，總能想通。
以后，怕是很難再有機會站在這里看海景了。
上午十點，清鴻股東大會準時召開。
除了王董，所有的股東都來了。
沈肆掃了一眼地下坐立不安的股東們，開口道：“清鴻很有可能要破產了，大家做好心理準備。”
他的話猶如平地一聲驚雷，頓時會議室里炸開了鍋。
“什么？！沈總，你可不要開這種玩笑……一點都不好笑……”
“長虹那邊的機器大批量損壞的事，不是長虹的問題嗎？就算是對公司有影響，也不至于到破產的地步吧？！”
“是不是因為以創最新發布的銀河芯片？就算他們的各種功能和數據都跟星耀6相似，但我看了以創公布的價格，明顯比我們之前內部商議的星耀6的定價高很多，星耀6不一定會輸給以創。”
“對啊，好端端的，怎么可能會破產？！”
……
眾人七嘴八舌，臉上都是不敢置信和憤怒。
沈肆沒有解釋，直接將電腦投到大屏幕上，沉聲道：“今天的股東會，有個股東沒來，你們應該都看到是誰，公司這些數據，全部被他泄露給以創，現在以創那邊有清鴻所有的核心數據。”
眾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，膽子小的，直接嚇得臉色慘白，差點坐不住。
公司這些數據泄露，跟被人當眾扒光衣服有什么區別？
“沈總……你說的……是……是真的嗎？”一個股東開口，聲音都打著飄。
他們本來都是坐擁千億自己的人，但現在……卻瞬間變成窮光蛋，還是毫無預兆的……任誰都受不了這個打擊……
沈肆看向說話的人，冷聲道：“你要是不信，可以自己去查，以創發布的銀河跟星耀6的性能那么相似，就是因為王恒把星耀6的所有數據都給了以創，現在以創掌握著清鴻所有的核心數據，想對付清鴻易如反掌。”
隨著他最后一個字落下，會議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。
有些承受能力差的，臉色白的像紙，幾乎暈死過去。
“王恒呢？！這個王八蛋！把我害得這么慘，我不會放過他！”
“對！他現在人在哪兒？！我要讓他把我損失的錢賠給我！”
“就是，我們報警把他抓起來！”
眾人神色憤怒，想弄死王恒的心都有。
“我剛才已經讓孫行報警，他現在已經被警察抓起來了，不過你們也別太樂觀，他所有的錢都在他前妻那，然而從法律上講，他現在跟他前妻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