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,昏暗的燭火很快燃盡。
最后一絲光芒熄滅,陷入黑暗之中。月色透過斑駁的光影落在窗前,屋內(nèi)模糊不清。
小山村極其偏遠(yuǎn),遠(yuǎn)離喧囂,也遠(yuǎn)離一切規(guī)則和律法。
耳邊依稀能聽到村子里傳來的狗叫聲以及雞叫聲,還有蟋蟀的聲音。
陸朝朝和衣而眠,元君倒在最里邊,響起輕微的鼾聲。
陸朝朝雙手交疊放在肚腹之上,呼吸均勻,緩緩閉上眼睛。
不知過了多久,窗邊似乎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吱呀一聲,窗戶悄無聲息的打開。
“噓,你小聲些,別鬧出人命。”
“明日還有要事呢!”窗外蘭芝皺起眉頭,兜里鼓囊囊的,泄露出一絲銀光。
“放心,我就玩玩而已。不鬧出人命……”
“我還未玩過這樣的姑娘呢,嘖……”
“不過,那大官的姑娘瞧著還小,今兒來那個才是極品尤物……你確定她家人不會找過來?”男人嘴邊長著一顆大痣,說話間在蘭芝鼓囊囊的胸脯上捏了一把,蘭芝強(qiáng)忍著惡心咬了咬牙。
蘭芝淡淡道:“我已經(jīng)打探過,是在山上隱居的孤女,正好便宜你了。”
“你男人年紀(jì)可不小,能滿足你嗎?哈哈哈……不如跟著我。”男人語氣調(diào)笑,很是令人厭惡。
蘭芝冷眼拍開他的手:“里面的絕色美人還不夠你玩嗎?”
男人一聽頓時收斂神色“那倒是,那官家小姐年紀(jì)小,但通身氣度和容貌卻是出眾的。”
“那絕色美人更是不提,恐怕天上仙子也就這般樣貌了吧?”蘭芝身姿豐滿,便比起屋里兩位卻遜色不少。
蘭芝聽出他的嫌棄,不悅的皺眉。
“別鬧出人命。”說完,便在男人潛入屋內(nèi)時,將窗戶關(guān)的嚴(yán)嚴(yán)實實。
她看著窗戶有幾分怔神,元君吶元君,我要你永遠(yuǎn)深陷泥潭,再無法脫身。
男人一入門就感覺屋內(nèi)有股攝人心魄的馨香,香的他骨頭都酥了,他狠狠的吸了口氣。
穿上的美人在月色下,肌膚泛著光,他喉嚨咽了下口水,整個人都陷入一種亢奮狀態(tài)。
“美人兒,小美人兒,今兒哥哥就讓你體會到什么叫快樂……”他蹲下身,癡癡的看著陸朝朝那張臉……
越湊越近,越湊越近……
近到能聽到對方的呼吸。
哦,聽到了元君的呼吸。
但他距離美人兒很近很近,卻半點(diǎn)呼吸也不曾感受到……鬼使神差的,他將手伸到對方鼻息下。
這鬼使神差的剛伸出手,他便自嘲的笑笑,自己真是有病。
這活生生的……
想法戛然而止。
他臉上笑意還未散去呢,在極端的驚駭之下,竟有些扭曲。
他哆哆嗦嗦著又試了一下:“不可能,怎么沒有呼吸呢??”
當(dāng)年他曾跟著村里赤腳大夫?qū)W了個皮毛,此刻伸手在她脈搏上一探。
男人猛地后退一步,踩到地上元君的繡鞋,噗通一聲便倒在地上,恐懼的不住的后退:“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怎么會這樣?鬼啊,有鬼啊……”
方才還稱贊絕色的容貌,此刻他看都不敢看一眼。
哪知,床上女子卻緩緩睜開眼睛,坐起身子。
嘴角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,看著他……然后……
飄了起來??
飄了起來!!!
這一幕當(dāng)真駭破他的膽,他想要尖叫,可陸朝朝指尖一彈,他的喉嚨便發(fā)不出聲音。只眼珠子布滿血絲,恐懼到極致。
房門輕飄飄的打開:“去豬圈。”恍若天音,聲音透著幾分飄忽。
男子眼神恍惚的入了豬圈,房門再度合攏。
陸朝朝愜意的倒在床上,摸著心口,心臟再次恢復(fù)久違的跳動。
“奇怪,我竟不習(xí)慣心臟的跳動了?難道,是沉睡的太久?”心臟砰砰砰有規(guī)律的跳著,她卻有種陌生感。
就像,許久不曾感應(yīng)到心跳。
陸朝朝并未多想,當(dāng)即便瞇著眸子睡去。
…………
第二日,元君是被門外尖叫聲驚醒的。
小姑娘頭發(fā)披散在肩頭,一臉驚恐的爬起來,穿好衣裳:“哎呀,我怎么睡得這樣沉?”她猛地一拍腦袋。
見陸朝朝已經(jīng)安安靜靜坐在桌前喝茶,偷偷松了口氣。
幸好昨夜無事發(fā)生。
“外邊在吵什么?是殺豬了嗎?聽說鄉(xiāng)下擺宴席都會殺豬。我還未見過殺豬呢,家里有幾個莊子,倒是聽說年年殺豬,也會送肉過來。”小姑娘不會梳發(fā),只能勉強(qiáng)用簪子將頭發(fā)挽起來。
倒也顯得清麗可愛。
“哎,真搞不懂蘭芝姐姐在想什么。”
“好像隨著長大,她與我卻漸行漸遠(yuǎn)。我知道她只是奶娘的女兒,但我自幼喪母,我一直拿她做親姐妹的。”
“那一日她哭著跑回來,我卻怎么也問不出緣由。第二日,她便說尋了個郎君要回家成婚。”
屋門外吵鬧聲越來越大,甚至起了沖突。
陸朝朝便打開門,便聽得院內(nèi)有人哭天搶地:“殺千刀的,你們對他做了什么?天啊……快請大夫,快!!”中年婦人抱著男人,只見他渾身赤裸,眼睛嘴巴鼻子都在往外滴血。
那傳宗接代的玩意兒,怕是廢了。
蘭芝瞧見眼前這一幕幾乎被嚇得渾身僵硬,她猛地對陸朝朝兩人看去。
元君卻是張開十指捂住臉,然后偷偷從指縫看。
小步挪到蘭芝身邊,元君臉都嚇白了:“蘭芝姐姐,趁著還未成婚,要不趕緊走吧?這地方民風(fēng)太差了。他怎能對豬……對豬……”羞的她說不出話來。
蘭芝見元君眼里一片清澈,似乎一無所知,不由暗松口氣。她了解元君,元君不會騙她。
“這都是誤會,這人本就是村里混不吝的,快進(jìn)屋用早膳吧,別污了你們的眼睛。”她轉(zhuǎn)頭朝著村長努努嘴,然后將兩人請進(jìn)堂屋。
“我能對他做什么?你不是看見了,他對我家豬做了什么!!我家今日就要辦喜事娶兒媳婦,我家兒媳婦還是全村的功臣,你們就這么污蔑我?”老婦人坐在地上就開始拍著腿痛哭。
“要不是蘭芝,村里還找不到……”話音未落,便被身后年輕人捂住嘴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