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被掛斷，梁溪有些驚訝。
陳美玲去廣航里找自己麻煩的時候，可沒有像現在這么灑脫。
她要是一點都不喜歡徐錦城，為什么要鬧到廣航去？
可現在為什么又這么輕松的就同意離婚了？她本來還以為自己要勸說陳美玲一段時間的呢。
事情來的太順利，讓她覺得奇怪。
不過她的目的還是達到了，所以她將手里有關徐錦城的證據全部都整理了出來，換了身衣服，這才離開咖啡廳。
顧南霆去了一趟南坪重工，出電梯之后他看著正在工作的員工，都是有條不紊。
他微微蹙眉道：“發生什么事了？”
員工看著他回來，這才立馬起身迎了上去，“顧總，你可算是回來了，辦公室里季源舟回來了，一直不愿意走，說什么都要見你，我們看在之前多年感情的份上，也不好真的叫保安來趕人。”
員工都無奈得很，解決不掉季源舟，所以只好給顧南霆打電話。
要是季源舟狀態好點，他們說不定也不會這么困惑，主要是，季源舟看起來就像是十幾天沒睡覺了似的，眼下的青黛都快要布滿整張臉了。
他們看著實在是覺得嚇人。
顧南霆有些意外，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季源舟了，上一次見他，還是在M國，他求自己去幫幫程露的時候。
這個朋友，因為一個耍心機的程露而分到揚鞭，顧南霆也覺得離譜。
但他真人對朋友向來如此，斷了就是斷了，他問心無愧，所以也不會去做什么挽留的事情。
他拍了拍員工的肩膀，輕聲道：“我知道了，我進去看看。”
辦公室的門被推開，季源舟迅速轉過身來，在看到顧南霆的時候眼里浮現出了一抹奇怪的神色。
似是無奈，但又帶著不少委屈和難過。
顧南霆實在是沒有在別的人臉上卡看過這種表情，連他都說不上來到底是什么感覺。
“南霆，是我錯了。”
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個，讓顧南霆有些錯愕。
“你錯什么了？”
他走到了自己的旋轉椅上坐下，這才淡淡的看著面前憔悴的季源舟。
“我一直以為，程露是個好姑娘，從在國外學習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她的努力，我想要保護她，不僅是因為她自己一個人帶著媽媽在國外，也是因為她的努力。”
季源舟開始回憶起當初的事情來。
“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，她從那個時候的一切就都是假的。”
顧南霆蹙眉，沒明白他是什么意思。
“當初，蘇嬈父親死了之后的補償金很多，全部都被她還有程悅酒拿走了，所以在國外的時候，她根本不缺錢。”
但是那時候她在他們中間，一直都是那個生活過的拮據的人。
那時候他有想過每個月給她一些錢，但是都被她給拒絕了，她說：“我不想你看不起我，雖然我現在很窮，但是我不會一直這么窮的。”
他那時候就覺得她好特別，好不一樣。
可這些都是假的！
“源舟，你到底想說什么？”
顧南霆其實已經不太想要知道有關程露的事情了。
在她一次次的對蘇嬈動手的時候，他就沒打算要她好過。
現在出掉她肚子里的孩子，只是第一步而已。
“我去了一趟她和蘇嬈一起讀書的高中。”
季源舟抬頭看著顧南霆，而這句話也讓顧南霆重視起來。
“我見到了她們的班主任，班主任告訴我，程露從小就很壞，霸凌蘇嬈，讓蘇嬈幫她寫作業，逃課，談戀愛，還和校外的人一起……”
說到這兒，季源舟有些說不下去了。
顧南霆看著他，知道他心里難受。
畢竟是他喜歡了這么久的人，突然發現了她的真面目，發現她早就從骨子里爛透了，肯定是一時難以接受的。
“源舟，事情都會過去的，你不是她，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”
他們現在雖然已經恢復不到以前的關系了，但是他也沒有過任何希望季源舟過得不好的想法。
他當然還是希望季源舟能夠盡快從低谷中走出來的。
至于后面他們還會不會有交集，都無所謂。
季源舟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腦袋，“我當初為了程露，一直以為是蘇嬈不好，覺得是她在咄咄逼人。”
想起來，他當初是對蘇嬈對不好的那個人。
而且在蕭然和顧南霆都在提醒自己注意眼前人的時候，他卻還是一意孤行。
“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都已經無濟于事了，我只是想來跟你道歉，也順便跟蘇嬈道歉，我不求你們的原諒，只是想告訴你們，我已經嘗到苦頭了，這些都是我該承受的。”
他說完之后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，轉身要往外走。
在他的手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，他還有猶豫著開口道：“南霆，你還記得之前你跟我們說過你小時候爬山差點死了的事情嗎？”
顧南霆當然記得這件事。
這件事和當初他在國外讀書差點被車撞的事情，都讓他印象深刻。
“你當初說是程露救了你，但是……我猜不是她，可能是蘇嬈。”
話說到這里，季源舟已經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完了。
他抬腳走出了南坪重工，眼里滿是悔恨。
這個他和顧南霆一手創立起來的地方，是他自己硬生生的拋棄了。
怪不得別人。
顧南霆此時有些發怵。
他其實早就猜到了當初那個在山上救他的人不會是程露，畢竟她那樣唯利是圖的人怎么可能會救自己。
他也懷疑過會不會是蘇嬈。
但是……他不敢確定。
現在季源舟既然都這么說了，就很有可能是真的！
蘇嬈或許真的是那個救了他的小姑娘。
想到這兒后，他整個人都有些激動，起身就要往外走，回去芙蓉園找蘇嬈。
但他還沒走出辦公室，外面的員工便敲門道：“顧總，外面有人找你。”
顧南霆抬眸看過去，發現了站在外面的梁溪。
梁溪手里拿著文件夾，乖巧的站在門口，身上穿了一件長裙，看起來知書達理。
可是顧南霆卻是眉頭緊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