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華這副無理，無視，甚至高高在上的樣子，讓關珊珊極度不爽，她攥緊了拳頭，半晌，又把握緊的拳頭放開，只能跟在程華身后，朝著樓下走去。
“韓會長為什么不上來？”
關珊珊眉頭緊鎖。
程華冷笑一聲：“說你蠢，你就是蠢，說你傻，你腦子也真不好使，我媽什么身份，隨隨便便到瀚海集團來？”
“被人看見怎么辦？”
“就算沒人看見，傳出去，那影響也不好啊……”
關珊珊強壓下火氣，如果不是馬上就要見到韓穎，她甚至想要弄死程華。
這個王八蛋，說話這么不客氣也就算了。
還一口一個，他媽是什么身份？
不管他媽是什么身份，那些齷齪事，難道不是她媽要干的嗎？
只可惜，在程華這，她是小林由美，程華自然不知道關珊珊和韓穎的勾當，她只能再次把這股火給咽了下去。
一直來到瀚海集團樓下，一家不太起眼的咖啡廳。
程華先打開門，走了進去，關珊珊緊隨其后，進到咖啡廳里，她才發現，這里面居然空無一人。
只有一個中年女人，坐在角落的位置，攪弄著自己杯子里的咖啡。
但她的注意力，似乎也不在咖啡上，只是機械性的重復著動作。
程華直接坐到了中年女人的對面，樂呵呵的叫了一聲：“媽！”
韓穎抬起頭，目光從程華身上掠過，隨后停在了關珊珊的身上。
“小林小姐是吧？”
關珊珊點了點頭：“是的，韓會長，初次見面，請多多關照。”
關珊珊鞠了一躬，隨后伸出手，跟韓穎握了握。
韓穎笑了笑：“你與我兒子歲數也差不多，我來之前，武藤先生特意讓我多多關照你，不過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，不方便在外面拋頭露面！”
“所以以后咱們見面，就在這家咖啡館吧。”
“這老板是個外地人，我付給他一些錢，讓他不要對外營業，當然，他人也不在這。”
“這里離瀚海集團夠近，我們見面也很方便。”
關珊珊再次點頭：“您說的是，武藤先生已經叮囑過我，讓我按照您的吩咐行事。”
韓穎微微點頭。
她目光掃過一旁的程華：“小華，你如果沒有其他事情，可以到外面待一會，我跟小林小姐，有事情要相商。”
程華抱著肩膀。
“媽，你還有什么秘密，需要背著我干的？”
“我在這，你們就直接說唄？”
“不就是怎么弄死松江建工嗎，我看，紅丸集團這三板斧掄下去，松江建工，很快就沒有喘息之地了……”
“他們現在把錢都投進那個叫松江天下第一城的項目里了，八成是要血本無歸……”
程華蹭了蹭鼻子，冷笑道。
“我要是蘇陽啊，我現在就收縮業務，把錢揣進兜里，才是正事。”
“可這個傻子，居然賭自己能贏，把錢都投進松江建工的新項目里。”
程華嘖嘖了兩聲，顯然是不看好這件事。
韓穎目光轉向關珊珊：“小林小姐，關于松江天下第一城這個項目，你怎么看？”
她初來乍到，雖然目標明確，但是這些小人物，她也要了解一番。
有些時候，恰恰是這些沒人在意的小人物，反而容易壞了大事。
關珊珊沉吟片刻，緊接著開口。
“這塊地是江城市市里，低價轉讓給松江建工的。”
“此前，這塊地正好在瀚海集團旗下項目，瀚海天下城的必經之路上，所以松江建工方面，以施工為借口，把路攔住。”
“并且設置了道閘，禁止瀚海集團的客戶和員工從這個位置，去瀚海天下城看房子。”
“那段時間，瀚海集團為了銷售瀚海天下城，只能被迫繞路，帶客戶看房子，也因此，喪失了不少的客戶，導致銷量大跌。”
“對了，這都是程總在瀚海集團時候，發生的事情，您問程總，可能更清晰明確一些。”
關珊珊話還沒說完，旁邊的程華，臉已經紅的一片，他眉頭緊鎖，根本不敢去看韓穎。
這么丟人的事情，他本以為，瀚海集團都要沒了，也沒人會提起了。
可沒想到，關珊珊在這，哪壺不開提哪壺……
早知道這娘們會打小報告，他就少調戲幾句了。
韓穎沉默了下來，這種關頭，也不是追究程華責任的時候。
她眉頭緊鎖道：“你覺得，這個樓盤的銷量如何？”
關珊珊想了想道：“松江天下第一城還沒開盤，但是咱們瀚海集團的樓盤叫做瀚海天下城，他們就起名叫天下第一城……”
“這擺明是沖著咱們瀚海集團來的。”
“當然，現在說這些，已經無濟于事，網上的輿論里，有關松江建工建筑質量，施工問題，欠薪，豆腐渣工程的新聞，還是相當之多。”
“我認為，雖然松江天下第一城會有一些客戶，但大多數客戶買房子，還是都想挑選一個盡可能完美的房子。”
“像這種存在大問題，而且，傳的人盡皆知的樓盤，銷量必然不會太好。”
“但松江建工也開始反擊，也不至于一套賣不出去。”
“我估計，中等水平，絕不可能太過火爆。”
韓穎聽了關珊珊的分析，也是點了點頭，說到底，地產這個行業，怎么吹，都沒有用。
真到了老百姓要真金白銀花錢的時候，才是見真章的時候。
松江天下第一城的銷量，必然不會太好，這跟快遞行業不同。
快遞的客單價只有十幾塊，二十幾塊。
客戶可以親身體驗，來驗證謠言到底是真是假。
但一套房子，動輒十幾萬，幾十萬，誰敢拿這么多錢，賭這房子是好是壞？
關珊珊和韓穎，都覺得自己分析判斷的絕對正確，這松江天下第一城的房子，就算能賣得出去，也不可能賣得那么快，又讓松江建工快速回籠資金。
想復刻松江盛世城的奇跡，簡直是做夢……
兩人心照不宣的想要避開這個話題，繼續討論下一件事情的時候。
關珊珊兜里的電話，卻突然響了起來，她看了一眼，又抬頭看了看韓穎。
韓穎微笑開口：“是工作的話，就接了吧，我們可以稍后再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