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常山全家到了自助餐廳,晚飯吃得很開心。
第二天一早,全家又把丁雨薇送到學習點,分別時,丫丫抱著丁雨薇不舍分別,母女倆淚水漣漣。
丁雨薇哽咽道,“常山,你一定要照顧好丫丫?!?/p>
陳常山道,“放心吧。”
丁雨薇抹著眼淚走向?qū)W習點大門。
目送丁雨薇進了大門,陳常山道,“媽,咱們上車吧?!?/p>
馮娟也抹抹眼淚,眾人上了車。
車啟動,向著田海開去。
牛亮坐在暗處的一輛車里,嘖嘖兩聲,發(fā)條微信:恭祝丁部學業(yè)有成,家庭和美,步步高升。
很快,牛亮就收到了丁雨薇的回復(fù):謝謝,也祝牛總事業(yè)有成,生意興隆。
牛亮看著微信笑笑,這次丁雨薇客氣多了,丁部長,說明咱們還能繼續(xù)友好相處。
笑畢,牛亮看向天空,今天的天很藍,萬里無云,讓人心里舒坦。
此刻,陳常山全家已經(jīng)在回田海的路上,來時,五個人,回時,四個人。
丁雨薇在的時候,大家都沒什么感覺,現(xiàn)在缺她一個,大家突然感覺空空落落。
特別是丫丫,來時路上看什么都新奇,不時向丁雨薇問東問西,母女倆的對話時不時引起大家的笑聲。
現(xiàn)在媽媽不在身邊,丫丫的好奇心好像也消失了,一直看著窗外,沉默不語,誰和她說話,她都是淡淡嗯聲。
通過后視鏡,陳常山看著丫丫可憐的樣子,心里也是一陣陣酸澀,母愛的陪伴對一個孩子太重要了。
母愛是無法替代的,沒有了母愛的陪伴,孩子立刻就失去了應(yīng)有的光彩。
中午時分,車開進田海,看到熟悉的場景,丫丫的臉上才有了笑意。
在外邊吃完飯,回到家,丫丫一看到墻上丁雨薇的照片,立刻又哭了,一口一句想媽媽,誰勸都沒用。
最后只能和丁雨薇視頻,母女倆在視頻里聊了一會兒,丫丫情緒才平復(fù),摟著丁雨薇給她買的芭比娃娃睡著了。
看著丫丫入睡的小臉,胡玉梅嘆道,“孩子缺啥都行,就是不能缺了媽。
有媽在,孩子就是吃糠咽菜也是幸福的。
沒媽在,孩子就是可憐樣。
所以當年我家那口子出事后,我就下了決心,今后就是再難,我也得為了孩子活下去。
我若不在了,我那倆閨女的天也就塌了。”
陳常山點點頭,對。
回到大臥,陳常山給萬玉明打了一個電話,詢問縣里有什么重要工作,如果沒有,今天下午他就不去了,在家里陪陪孩子。
萬玉明回應(yīng)沒有重要工作,都是些日常事務(wù)。
陳常山應(yīng)聲好,剛要掛電話,萬玉明道,“陳縣長,我想起來了,還有件事我要向你匯報。”
陳常山問什么事?
萬玉明接著道,“就是離任干部考察團,今天上午他們剛走,這兩天鄉(xiāng)里和萬悅城對他們的接待都非常周到,那些老頭老太太走的時候都是笑容滿面,贊不絕口,對這次考察都很滿意。
他們還讓我代他們感謝陳縣長的精心安排,說陳縣長不僅匯報做得好,實際工作也做得很到位,確實是個優(yōu)秀的年輕干部,帶動了田海的良好發(fā)展?!?/p>
陳常山笑笑。
萬玉明立刻道,“陳縣長,我這都是原話轉(zhuǎn)述,沒有任何添加成分?!?/p>
陳常山笑道,“田海能給他們留一個好印象,也不枉我從秦州跑回來一趟?!?/p>
萬玉明應(yīng)聲是,“看來??h長讓陳縣長回來,確實是對的,我的見識還是淺。”
陳常山又一笑。
通完話,陳常山把手機放下,看著天花板,把萬玉明剛才的話又重新回味一遍,按目前的結(jié)果,牛大遠讓自己回來匯報,還真是對的。
一路鞍馬勞頓,陳常山想著想著,不禁倦意襲來,閉上眼。
這一覺睡得很舒服,睜開眼,已經(jīng)是下午兩點半,陳常山出了大臥,輕手輕腳進了兒童房。
丫丫還在酣睡中,懷里緊緊抱著芭比娃娃,仿佛那就是母愛的陪伴。
陳常山心中又是一陣酸澀,緩緩?fù)顺鰞和?,大臥里手機響了。
陳常山立刻回到臥室,一看是馮源的來電,陳常山一接起就聽到馮源的聲音,“陳縣長,您回來了?!?/p>
陳常山應(yīng)聲是,“有事?”
馮源輕咳聲,“有點事需要向陳縣長請示?!?/p>
馮源雖然被提為副縣長,但在陳常山面前,馮源一直沒變謙恭的態(tài)度,因為馮源知道,他能有現(xiàn)在的位置,是陳常山的功勞。
而且王文清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,馮源深知和陳常山斗的后果,所以他絕不能重蹈覆轍。
“馮縣長,有什么事你就說吧。”陳常山道。
馮源應(yīng)聲好,“丫丫也回來了吧?”
陳常山道,“回來了,正在她屋睡覺呢。”
馮源笑笑,“一個幼兒園大班的孩子去省里參加比賽確實太辛苦了,回來后,應(yīng)該好好休息休息。
丫丫這個孩子真是優(yōu)秀,參加省里比賽都能拿獎,這為咱們縣也爭了光。
所以教育局和文化局商議決定要為丫丫舉辦一個慶賀會,他們把想法報到我這,我認為這個慶賀會應(yīng)該辦。
但什么時候辦,需要陳縣長決定。
因為我們必須要考慮到丫丫回來后的休息問題。
明天若是時間倉促,那就定在后天,陳縣長認為可以嗎?”
陳常山?jīng)]說話。
馮源輕叫聲陳縣長。
陳常山微微吸口氣,“馮源,你什么時候也開始這一套了。”
馮源一愣,“陳縣長?!?/p>
陳常山打斷他的話,“一個幼兒園的孩子去省里參加了一個講故事大賽。
說白了也就是參加了一個稍大點的游戲。
家里人慶賀慶賀沒問題。
但至于縣里給她辦慶賀會嗎?
還兩個部門聯(lián)辦。
部門負責人腦袋糊涂,你這副縣長腦袋也糊涂了!
把辦慶賀會的精力財力要放在為田海教育文化事業(yè)真正做出貢獻的人身上。
而不是放在一個六歲孩子身上,她對田海教育文化沒任何貢獻,難道你讓她在慶賀會上給臺下所有成年人講童話故事嗎?
簡直是亂彈琴!”
啪!
陳常山重重一拍桌。
他是真怒了。
拍桌聲也順著手機傳到馮源耳朵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