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卿安勾唇一笑道:“既然是秘密,自然不能輕易告訴你。”
祝卿安之所以肯定是大祭司,除了云挽柔重生的秘密外,便是她體內與蕭璟盛綁定了生死蠱。
雖然蕭璟御與阿寧的生死蠱解了,但與云挽柔騙柔的并未解,蕭璟盛死了,按理說她也會死,可卻有人費心將她救走了,說明救她的人不但會制作人皮面具,還能解生死蠱,否則云挽柔被救走也是死人一個。
有這個本事的人,只怕非大祭司莫屬,大祭司會制作毒藥,當年蕭璟御母后所中之毒,就是大祭司制作的,雖然是德妃下的毒,但制毒之人是大祭司。
所以她對毒了解,對蠱毒應該也了解,加上她會的東西與尋常人不同,想要救活云挽柔應該不難。
二人見祝卿安不想說,便沒再追問,封驍轉而道:“卿卿今日來找我,是想見母親?”
“沒錯,我沒辦法聯系到她,還望大將軍能幫我聯系她。”祝卿安也猜到在二人身上問不到什么,這應該是大祭司所為,他們不知情。
“我知道母親的住處,我可以帶你去,但我希望卿卿能保守秘密,不要把母親來大盛的事宣揚出去,否則可能會破壞兩國邦交。”封驍態度誠懇道,就算母親這個人做事偏執極端,但畢竟是自己的母親,不想她在大盛有危險。
“好,我答應你,因為我也不想大盛節外生枝。”祝卿安想也沒想便同意了,就算她不說,她也會這么做的。
現在的大盛雖然是九州大陸上最強盛的國家,讓其他各國忌憚,卻也讓各國妒忌。
如今北榮國的使臣也來了大盛,若是知道西華國大祭司在大盛,萬一他們暗中勾結,想一起對付大盛,同時攻打大盛邊境,對大盛來說無疑是個大麻煩,這不是她想看到的。
蕭璟御剛登基不久,先帝留下的爛攤子還未收拾好,朝中一些德不配位的大臣還未解決完,不能這個時候同時兩國對戰。
所以為了蕭璟御,她自然也不會把西華國大祭司在大盛的事宣揚出去。
于是祝卿安和封驍一起出了宮,到宮外換了一輛非常低調點小馬車,朝著大祭司住的地方駛去。
馬車里,封驍看向妹妹道:“母親讓我再勸勸你回西華國的事,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堅定嗎?”
“沒錯,我不會跟你們回西華國的,對我來說,大盛才是我的家,就算我是西華國人,也不會回去的。
什么大祭司,少祭司的身份,我不在乎,我現在的身份只是大盛的皇后。”祝卿安態度明確。
“但你的身份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了,雖然大盛的臣民暫時不再說此事,但以后只要有一點事與你有關,他們可能便會重提此事,所以你在大盛時刻都要如履薄冰。”封驍勸說道。
“無妨,我祝卿安經歷了這么多事,這點議論不算什么,人只要活在這個世上,就免不了被人議論,就算到了西華國,就能避免這種事嗎?
我從小在大盛長大,為大盛東征西戰,保家衛國,到了西華國,西華國的臣民就能真的對我放心嗎?
他們肯定也會說我心向著大盛,暗中與大盛來往,不會真心效忠西華國,所以到了那里,與這里的處境應該無異,甚至會更難。”祝卿安清醒地分析道。
身份這種東西,越是高位,盯著你的人越多,你的處境就越難,哪國都一樣,既然如此,何不選擇自己喜歡的國家,熟悉的環境,況且這里還有她愛的人,她在乎的人。
“西華國與大盛不同,西華國的人特別崇拜大祭司,他們是不敢隨便議論大祭司,少祭司的,若真有人敢議論,便嚴懲。”封驍勸說。
“恃強凌弱?這難道就是西華國人解決事情的方式,若是這樣,我在大盛也可以,我是皇后,也可以對議論我的人嚴懲,但我不想那么做,因為這樣做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。
只是在用你的權利壓制住了別人,但別人心里并不會服你,我要的是心服口服,用行動告訴他們,我與大盛一心。”在祝卿安看來,用身份欺負無辜弱小是無能的表現,就是要欺負,也是欺負壞人。
“西華國人之所以不敢隨便議論大祭司和少祭司,除了身份尊貴外,便是他們怕遭天譴,因為大祭司能窺探天機,能改變人的命運。”封驍說。
“大祭司真的這么厲害?那她能讓人借尸還魂,或者讓死去的人重新活一世嗎?”祝卿安好奇的問。
封驍搖搖頭:“這個我不知道,西華國歷代大祭司都是女子,我是男子,即便是大祭司的兒子,也無法繼承大祭司的能力,所以對這些不了解。”
祝卿安了悟的點點頭。
馬車在一個農家小院前停下,封驍說:“母親便住在這里。”
祝卿安評價道:“大祭司還真是能屈能伸,身份如此尊貴,竟也能住的慣這種小地方。”
“母親為了讓你回去,其他的都不在乎。”封驍替母親說話。
祝卿安可不會因此感動。
二人一起走下馬車,敲了敲門,敲三下,停一會,再敲兩下,然后門被人從里面打開,二人走了進去。
封安瀾正在房內搗鼓一些瓶瓶罐罐,聽說兒子女兒一起來了,趕緊把東西收起來,從內室走出來。
“母親。”封驍看到大祭司,恭敬地行禮。
祝卿安卻微頷首,什么都沒說。
封安瀾有些不悅道:“到現在你連一聲母親都不肯喚嗎?”
祝卿安卻不畏懼她的嚴厲,平靜道:“我不習慣。”
封安瀾剛要發火,封驍趕緊替妹妹解圍:“母親,您與妹妹分別這么多年,妹妹還不適應自己身份的轉變,再給她一些時間。”
封安瀾冷聲道:“事已至此,你應該選擇接受而不是排斥,因為這件事是你無法改變的事實。
就算你不接受,也無法否認,既然如此,為何不順其自然,難道我做你的母親讓你丟人嗎?
還是說你心里只有祝家那個懦弱的母親?”
“我不準你詆毀我的母親,她雖然沒有你這么大的本事,但她是一個合格的母親,她溫柔慈愛,疼愛自己的孩子,她是世上最好的母親。”
“你,你是故意來氣我的是嗎?我才是你的母親,她有什么資格做你的母親?
若不是她,我們母女怎會分開這么多年,怎么會生疏到如此地步?”封安瀾憤怒道。
“她也是受害者,孩子被換她也不知道,你為何要把過錯算到她頭上。”祝卿安不悅。
“哼!誰知道穩婆是不是受她指使。大盛的女人向來詭計多端,利用孩子爭寵的女人也多的是。
她看自己生下來的孩子沒了氣息,便讓穩婆換走我的孩子,有何不可能?”封安瀾把所有的錯都算到了祝夫人頭上。
祝卿安剛要反駁,封驍扯了下她的衣袖,低聲提醒:“別忘了你今日來的目的。”
祝卿安慢慢平復下心情,的確今日不是來吵架的。
“母親,卿卿今日來找你,除了看望你外,還有件事想問你。”封驍替祝卿安開口。
封安瀾冷聲道:“看我是假,問我事情是真吧!什么事?”
“云挽柔是不是你救走的?”祝卿安也不賣關子,直接開門見山地質問。
封安瀾雖然心中不悅,還是如實道:“沒錯,是我救走的。”
封驍震驚:“母親,你認識那位云挽柔嗎?為何要救她?她是大盛的死囚犯,我們不該插手大盛的事。”
“我這么做自然有原因,她對我有用。”封安瀾冷聲道。
“她對你有什么用?她與盛王綁定了生死蠱,盛王死了,她還能活嗎?”祝卿安好奇地問。
大祭司不屑一笑道:“區區生死蠱算得了什么,我直接把她體內的生死蠱轉移到替她死的人身上便可。”
“轉移?生死蠱還能轉移?你不是替她解了生死蠱?”祝卿安的好奇心被勾起,要知道阿寧為了解生死蠱,受了很大的罪。
“解生死蠱太痛苦,中蠱之人和綁定生死蠱的人都會痛不欲生,若是我幫她解蠱毒,萬一她受不了痛死了,我豈不是前功盡棄。
若是幫她解生死蠱,與她綁定的人也會痛不欲生,那時你們便會知道,而把她體內的蠱蟲引出來,進入到另一名女子體內,便可將蠱毒轉移。
不過這種方法一般人不會,我可以,畢竟這生死蠱最初就是我發明的。”封安瀾自豪道。
“原來這個害人的蠱是你發明的,你為何要發明這種蠱,你可知這種東西很可惡?”祝卿安憤怒地質問。
“但這個東西卻能很好地控制別人,看著別人被控制,你不覺得很有趣嗎?”封安瀾笑得得意。
祝卿安憤怒地握緊拳頭,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太可怕了,她竟然以傷害別人為樂。
“若是你有看不慣的人,母親可以送你只生死蠱,讓你控制他們。”封安瀾語氣輕松道。
“我不需要,云挽柔是大盛的罪人,她必須死,既然人被你帶走了,我希望你能把她交出來,莫要因為一個死囚犯,影響了兩國關系。”祝卿安要求道。
封安瀾卻搖搖頭:“我既然費心救了她,便不可能把她交出來,她現在已經被人帶去了西華國,若是你想見她,就跟母親去西華國,等母親用過她之后,便把她交給你處置。”
“她是大盛的罪人,你竟然把她送去了西華國,你就不怕因此破壞兩國關系,成為西華國的罪人?”祝卿安冷聲質問。
封安瀾卻毫不擔心道:“只要我說她有用,女帝便會同意我的做法,不會怪罪,若你不想因為她破壞兩國關系,便把此事壓下,莫要聲張,若你不在乎兩國關系,也可宣揚出去,我不在乎,你應該知道,我恨大盛,兩國開戰,我樂意看到。
說不定還能趁此機會滅了大盛,給你父親報仇呢!”
“你簡直太可怕了,你救走云挽柔到底有何目的?”祝卿安質問,擔心她做出什么瘋狂可怕的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