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天策,殺害遺老舊臣,你會遭報應的。”盧柄志,武國大儒,見到此般血腥一幕,赫然是氣得暴跳如雷。
可面對李天策這樣一只兇煞野獸,身為大儒,向來無所畏懼的他,此時此刻,也對其產(chǎn)生了莫大的恐懼。
然而,李天策壓根就不想理會這老家伙,一介腐儒罷了,他翻手便可滅之。
盧炳志的話剛說完,錦衣衛(wèi)便已然殺到跟前。
皇帝蕭宣見狀,頓時跪地,“攝政王,朕錯了,朕知道錯了,幕后主使是朕,請攝政王放了太傅吧!”
蕭宣哪里還有一點當皇帝的樣子。
李天策見狀,立跪于地,并將皇帝攙扶住,敕令道,“陛下,您是君,我是臣,哪有君跪臣的道理啊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蕭宣渾身都在發(fā)顫,無比崩潰,“攝政王,這天下…朕不要了,朕都給你。”
“朕什么都不要了…”
說到底,蕭宣只是個孩子,遇到這樣的情況,瞬間便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。
李天策的雙手,抓的更緊了,但臉上卻是表演意味。
“陛下,臣是陛下之臣,陛下是臣之君,臣豈敢篡奪君位,此…與那董賊何意?”
我……
蕭宣真不明白,自己都想要將皇帝的位置主動給讓出來了,為何李天策不要呢!
廢話,他李天策敢在這個時候要皇帝的位置,立馬就會被天下的文人,指著他的后背,罵他李天策是造反之徒,必背萬世罵名。
“攝政王,朕說的話是真心的,朕可以向天下擬訂詔書,就說朕是主動將皇位禪讓給攝政王的。”蕭宣繼續(xù)說道。
“陛下……臣方才已經(jīng)說了,臣豈敢篡奪帝位,日后!不要再說這樣的話。”李天策繼續(xù)說道。
“攝政王……”蕭宣還想說,卻是在觸碰到李天策的眼神時,整個人頓時被嚇得焉了下去。
只是,蕭宣的心里無比明白,李天策今日之所作所為,打著清君側的名義,實則是將支持他的最后勢力,全部一掃而空,日后!他蕭宣在北涼,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。
然,盧炳志在稍作掙扎之后,也被錦衣衛(wèi)活活勒死。
鹿臺階前,血流成河,凡是反抗的武國老臣,此刻已全部成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體,似…整個鹿臺,都宛如人間煉獄一般。
當然,沒有參加刺殺李天策活動的臣子,李天策自然還留著,只是!那些個老臣,在見到今日一幕之后,早就被嚇到腿軟了。
一切,塵埃落定。
周圍都沉寂了下來,空氣之中,都是血腥氣味,刺鼻無比。
“清洗鹿臺。”凌白扯著嗓子喊道。
錦衣衛(wèi)上前,清洗場地,拉走尸體。
“大王,叛賊已全部誅滅,這些叛賊的家人,當如何?”凌白詢問。
“你覺得呢?”李天策淡淡一笑。
凌白立道,“斬草除根,一個不留。”
“嗯!”李天策點頭,“你去辦吧!”
“辦干凈一些。”
“是!”凌白領了命令,遂!便是退卻而下。
“玄甲軍,隨本統(tǒng)領來。”
踏踏踏~
大批的玄甲兵,隨凌白往皇宮外奔去。
只是,此時的蕭宣,在聽到兩人的話之后,整個人坐在龍椅之上,都已經(jīng)麻木了,似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。
或許,蕭宣也未曾想,向來和善的北涼王,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?但是…他明白,自己想錯了,一個能裝瘋賣傻如此多年,并創(chuàng)下無數(shù)輝煌之人,豈能是平庸之輩?
“陛下,回宮吧!”李天策繼續(xù)說道。
“爾等還愣著做什么,送陛下回宮。”
幾個嚇愣的太監(jiān),趕緊走了過來,可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。
“陛…陛下,咱們回宮。”
“回宮…回宮!”蕭宣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兒,在太監(jiān)的攙扶之下,離開了鹿臺。
這一日,整個洛城內(nèi),都彌漫著一股血腥氣味,對于洛城的百姓來說,他們好奇又震驚,不過!當?shù)弥性S多大臣被誅殺之后,他們便是明白了什么?
連大儒盧炳志都被殺了,此便是讓一些讀書人,對李天策頗有微詞,他們覺得李天策此舉乃是造反,但是,這些在洛城內(nèi)的讀書人,下場并不好,因為!李天策頒出的條令,其實已經(jīng)非常清楚了。
那便是盧炳志一眾人造反,刺殺北涼王李天策。
對于北涼的百姓來說,盧炳志等人此舉,就是在招惹他們,要知道,北涼王給了他們飯吃,給了他們好的生活,就算圣人來了,膽敢對他們大王不敬者,自當誅之。
死有余辜罷了!
而一些讀書人,還想詆毀北涼王,但很快,就被洛城的百姓一頓胖揍。
有些讀書人讀書,簡直是讀到狗肚子里了,誰對百姓好,誰對百姓不好,一眼就知,但有些讀書人,其實就是犟。
李天策在覲見完皇帝陛下之后,便是準備返回王府之中。
而皇帝蕭宣,一屁股則是坐在了地上,雙眼無神,他已經(jīng)害怕了,在惡魔的手里活著,簡直生不如死。
“陛下,您怎么了,您可得振作起來啊!”太監(jiān)小言子,擔心的說道。
這小言公公,自然是李天策的人,如今!這家伙陪護在皇帝的身邊,可是將皇帝與宗親的秘密,都打探得清清楚楚。
“小言公公,你說朕現(xiàn)在該怎么辦?”蕭宣嘴里嘟囔著。
小言眼珠子一轉,“陛下……真不想當皇帝了嗎?”
蕭宣點頭,“朕不想,朕害怕了,如果李天策想要拿去,就讓他拿去好了。”
“朕何稀罕區(qū)區(qū)一個皇位啊!”
蕭宣徹底下定了這個決心,是因為他今天的家人、親人,全部都死在了李天策的手里,故而!今天對于蕭宣來說,他的心已經(jīng)死了,家人都死得差不多了,他自然是不想在活著了。
“陛下,您可不能有這樣的想法啊!您可是天下共主,焉能說這等喪氣的話。”小言公公繼續(xù)說道。
“那現(xiàn)在怎么辦?難道朕連自己退位的想法,都不能決定了嗎?”蕭宣后悔了,他可沒想到,自己當這個皇帝容易,可要從皇位上退下來竟這樣難。
坐上這個位置,卻是如此身不由己。
“陛下,那李天策自是攝政王,在外邊立了不世功勞,賞…自然是需要賞賜的,若是不賞賜,豈不顯得陛下小氣了一些。”
“而陛下若是賞賜了李天策,豈不是彰顯陛下的仁德賢良。”小言公公繼續(xù)說道。
什么?
蕭宣驚詫,“這倒好啊,朕吃虧了,還要封賞于他?”
蕭宣頗為苦笑。
“罷了,朕在這個位置上,也待不了多久了,那就封他個單姓王吧!”
“小言公公,你覺得…縱觀古今,朕該封其為何王?”
小言公公便是順勢而為,在自己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,韓文州曾提示過他,說是他們的王,想要個什么國姓王。
“陛下,這些什么燕、齊啊,在古時,那可是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國家,故而,臣覺得,不能在從這些國家里邊,再對李天策進行封賞,要不然!這王位的份量太足,豈不是要讓其上天了,在朝中更加目中無人。”
“而臣回憶之后,卻是發(fā)現(xiàn),這古時有一個很小的諸侯國,名為唐國,只是!此唐也姓李,但其規(guī)模勢力卻不大,不如!陛下就這樣封賜給李天策,可好?”
這……
蕭宣有些猶豫。
要知道,在武國沒有滅國之前,各地的藩王,其實也是有排名的,而藩王的排名,則是按照古代時期,那些個國家的實力所決定的。
“唐…一個小國,如此封賞,位面也太小氣了一些?”蕭宣撫摸著下巴。
“不小氣,自然不小氣,陛下就聽奴才的,那李天策一定會接受的。”
“而且,此乃陛下所封賞,也不由得他李天策不接受。”小言公公繼續(xù)說道。
嗯~
蕭宣覺得十分有道理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就按照你說的對,就在王府晚飯的時候,給北涼王送去吧!”蕭宣說道。
“是!”小言公公的臉上,頓時露出得意的笑容,“奴才這就去擬旨。”
這會,李天策已經(jīng)回到了王府。
李天策這一出去,就是一年多,正好快要趕上除夕之夜。
所以,這一家子的人,都是十分的忙碌。
不過,今日的王府里邊,卻是格外的熱鬧。
但唯獨少了蕭傾城。
蕭傾城此時,已經(jīng)在別院,等著李天策。
有些事情,必然是要說清楚的,畢竟!今日殺的,也是蕭傾城的叔叔伯伯輩,說實話,在嫁給李天策的時候,蕭傾城覺得,以自己的嫵媚姿色,加上自己的身份,是可以掌控住李天策的,可她卻是想錯了,此根本就沒有這種可能。
李天策的野心,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巨大幾分,但這些年來,她已經(jīng)看淡了不少,可今日鹿臺上的事情,卻是讓她心頭一緊。
嘎吱~
蕭傾城的房門打開。
脫了甲胄的李天策,直接走進了房間內(nèi)。
“不高興?”李天策輕聲問。
蕭傾城的腦袋微抬,“大王……”
李天策示意后者別亂動。
“今日……”
沒等李天策說話,蕭傾城便是跪了下來,“大王,臣妾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愛妃,起來,說吧!”李天策將孩子抱在懷里。
兩歲半的李星辰,也是個小子。
不得不說,李天策的能力,還是很強大的。
這幾個王妃,所生出來的孩子,可幾乎都是帶把的小子。
“大王…日后…你若是想要當皇帝,能不能…留小皇帝一條生路,她是臣妾在世上,唯一的弟弟了。”蕭傾城帶著淚水,嘩嘩的落了下來。
事已至此,誰都知道,李天策的野人,已經(jīng)路人皆知了。
而且,蕭傾城是有些預感,出不了幾年,李天策必然是要奪武國的皇帝之位,取而代之。
李天策將孩子放下,雙手握著蕭傾城,“放心,如果有朝一日,孤真要成為皇帝,也不會為蕭宣動手的。”
“孤會讓他去治理郡縣,以成全他內(nèi)心之夙愿。”
蕭宣的嘴上,可是不止一次,想要拋棄掉皇位,只當一個小小的縣令,也是愿意。
“臣妾謝過大王!”蕭傾城拜下。
“無事無事,天塌下來,還有孤頂著呢!”
“今日孤所殺,不過是一些想要殺孤的紈绔老臣罷了。”李天策將蕭傾城抱入懷中,以示安慰。
“嗯!”蕭傾城輕點腦袋。
片刻,便是到了晚飯時間,今兒個,整個王府,其樂融融。
可內(nèi)宮深處,蕭宣卻是孤家寡人,但好在,年前的時候,蕭傾城給其選了一個妃子,陪伴左右,要不然!這等深宮的寂寞,確實會將一個正常人都給逼瘋的。
僅僅片刻,王府的大門,便是打開了。
護衛(wèi)快速的走了進來。
“大王,皇宮大太監(jiān)小言公公來了。”護衛(wèi)說道。
“嗯!”李天策撫摸著下巴,“這小言公公這個時候來做什么?”
“請小言公公進來吧。”
“諾!”護衛(wèi)退下。
小半會,小言公公手里便是拿著圣旨,走了進來。
“攝政王,陛下讓臣來傳圣旨了。”小言公公恭恭敬敬的。
這與宮中對待老臣囂張跋扈的小言公公,在面對李天策時的態(tài)度,截然不同。
李天策以及一眾人,立馬放下手里的碗筷,恭敬的行禮。
“咳咳,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:李愛卿西定西域、荒州,南下長安、益州,功不可沒,故!加封李愛卿為唐王,賜絲綢百匹……”
“欽此。”
李天策聽著這個封賞,頓時眨巴著眼睛。
說實話,他坐到這個位置上,已經(jīng)封無可封了。
這個唐王,封的著實奇怪,簡直是給他量身定做的一樣。
“臣謝主隆恩!”李天策接過圣旨。
然后看向小言公公,“小言公公,這到底怎么回事?陛下為何封孤為唐王?”
“呵呵,這不就是大王心中所想嗎?”小言淡淡一笑,“大王不解,可詢問韓文州先生,一問便知。”
“奴才便是告退了,不打擾唐王用膳了。”
說罷,小言公公便是退了出去。
聽得這話,李天策便是明白了過來。
“這韓文州,還真是孤肚子里的蛔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