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靳聲看她璀璨如浩瀚星辰的眼眸,城市繁華的霓燈被拋擲身后,黯然失色,千萬星辰不如她此時此刻的漂亮眼。
這雙眼睛,為他掉過無數眼淚,也無數次流露出對他的愛意,她的愛是絕無僅有的,是他腐朽的人生里唯一的色彩,是鮮活的,有生命力的,很吸引人,她是不知道她自己有多招桃花,從高中開始,沒間斷過。
車里靜悄悄,音樂都沒放,只有導航的提示聲時不時響起。
李青認真開車,目不斜視。
周靳聲將擋板降下,隔絕前后座,將人摟過來,在跨江大橋的燈光映照下,他吻上她的唇,他考過來的一瞬間,她安靜閉上眼。
這道吻持續的不久,很快結束,周靳聲一下又一下輕輕撫摸她的長發,溫聲說:“以后不會再讓你漂泊了。”
他懂她沒有歸屬感,事實上,他也一樣。
在程安寧來周家前,他一直都是一個人。
程安寧說:“你對天發誓。”
“男人對天發誓,容易天打雷劈。”
“所以你的意思你還在騙我?”
周靳聲配合舉起手發誓狀,“我周靳聲……”
“好了,別說了,等會真打雷了。”
周靳聲忍俊不禁。
程安寧又問他:“周家現在出事,對你的工作有沒有很大的影響?”
“要說影響或多或少有點。”
“現在呢?”
“沒什么影響。”周靳聲云淡風輕,扭了扭脖子,不動聲色岔開話題,“對了,貓呢?”
“在我那,都快十四斤了,好大一只,天天掉毛,我不敢穿黑色的衣服,全是它的毛。”
“取名字了?”
“取了,你猜猜叫什么。”
周靳聲微微挑眉:“不會跟我有關系吧?”
“你猜對了,叫聲聲。”
周靳聲:“……”
程安寧笑得狡黠:“棠棠家的貓叫年年,她兒子在家天天喊年年年年,把張賀年搞得很無語。”
提到孩子的話題,周靳聲目光深沉,對于孩子這事,他先前有段時間是挺執著的,不過好像沒有什么動靜,他結扎那幾年,復通是成功是奇跡,然而還是傷到了身體,年紀也到這,綜合因素下來,確實沒那么容易。
程安寧感覺到他的視線,心里有數,不過沒有說什么。
今晚,周靳聲帶程安寧出去吃飯,家里冰箱什么都沒有,不如在外面吃,吃的中餐,兩個人的口味差不多的,他這會沒有拄拐,是坐的輪椅,到了地方,李青停好車,去后備車廂拿來輪椅,程安寧自告奮勇來推他,周靳聲沒有攔著,任由程安寧推。
程安寧問周靳聲是不是今天去過醫院的原因才要坐輪椅。
周靳聲平靜應了聲,“嗯。”
程安寧沒再多問。
吃飯的地方私密性極好,又是包間,一面通透的玻璃幕墻,能看見城市繁華夜景,以及地標性建筑物。
落座后,程安寧招呼李青一塊坐下,不要拘謹。
李青很少單獨和周靳聲吃飯,在外有應酬更輪不到一個助理、司機上桌,李青對外的身份是這樣的,其實也有少暗地里巴結他的,比方說需要找周靳聲辦事的,見不到周靳聲本人,便找他身邊的人。
程安寧和周靳聲坐在一邊的,李青獨自坐在對面,無端生出自己是電燈泡的念頭,他也不敢怎么看程安寧和周靳聲,他們倆沒什么過分的行為舉止,他被刺激到好像也有點想談戀愛的念頭。
只是想想,下一秒立刻掐滅不該有的念頭。
飯吃到一半,周靳聲又接到電話,就沒怎么吃了,一直在打電話,好像聊到什么刑事申訴的案子,聽起來很嚴重,程安寧往他碗里夾了幾塊肉,和李青都沒說話,怕干擾到他。
程安寧聽得懂一部分,其實不難理解,都到刑事申訴的地步了,這種案子很麻煩,并且打這種官司非常費錢,這種案子一般情節很比較嚴重,影響惡劣,判刑的時間長,她知道請律師打官司很貴的,不便宜,她不知道周靳聲怎么收費的,想來應該是不便宜。
她以前有受過周靳聲影響,也想學法,后來又放棄了,她實在沒有那個精力和口才,這行的上限太高了,下限也低。
等周靳聲聊完,程安寧已經吃得差不多了,周靳聲問她:“吃飽了?”
程安寧點點頭,“晚點還有工作?”
“今晚沒工作,寧寧,準備什么時候帶上貓咪搬回來住?”
他說的是‘搬回去住’,不是搬去和他住。
兩者意思天差地別。
前者更像是小情侶吵架,她一氣之下搬了出去。
后者是剛談戀愛正式同居。
……
程安寧是當天晚上簡單收拾了一個箱子,帶上胖墩跟周靳聲回去住的,他那的衣服,不適合她現在的風格,隨便收拾了幾套換洗的,來得倉促,沒空收拾其他東西,暫時先這樣。
周靳聲得知她幫貓咪取的名字叫胖墩,很輕地笑了一聲。
貓如其名。
確實是胖墩。
體型大,掉毛也多。
簡直是貓毛制造機。
程安寧就帶了胖墩平時睡的墊子和毛毯,其他東西,周靳聲說他那有,去年她帶貓咪走的時候,只背了一個貓包,其他東西還在。
胖墩有點認生,雖然它之前住過好久,氣味都變了,一來躲進臥室的床底下不出來,程安寧隨著它去了,適應了環境自然會出來。
李青把人送到就走了。
周靳聲又進書房,特地和程安寧說一聲,讓程安寧困了洗澡后先睡覺,不用特地等他,他不知道忙到什么時候。
程安寧洗完澡出來,胖墩盤踞在床尾,四仰八叉的,抖一下全是毛,被單上都是,她扶額,不知道周靳聲看見會不會生氣,算了,反正他買的,他要做好心理準備。
晚上快十點多,程安寧接到王薇的電話,她心尖猛地被扎了一下,還是有痛感的,“媽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