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讓楚玄澈恐懼的,便是這個秘密早晚會被阮歆塵知道。
可是……他只想盡可能的拖延得久一些,讓他想到更好的辦法讓她接受這樣不完整的自己。
可是如果她不接受力呢?
他不能接受她被嚇死。
“師父說得或許也有道理,再給我一點時間,等我記起了那年的事再說。”楚玄澈把這事搪塞過去逃也似的離開了。
……
彩玉回來了,阮子奕書院放假將她一并帶回來的。
她看到坐在一旁的楚玄澈,欲言又止。
阮歆塵會意,對楚玄澈道:“世子,我去看看今兒廚房有什么好吃的。”
說完就拉著彩玉走了。
到了無人之處阮歆塵才問:“怎么樣了?”
彩玉眼眶一紅,說:“小姐,咱們小娘……咱們小娘可能真的是被人害死的。”
彩玉把她打聽出來的事告訴了阮歆塵。
襄州的穩婆證明,小娘雖然早產生下阮子奕,遭了不少罪,但大人和孩子都是平安的。
她們做穩婆的,并不是守著產婦把孩子生下來就算。
還得檢查孩子與產婦的身體,給孩子臍帶處理好,包好,產婦清理好,確定母子平安才能拿到賞錢,穩婆才會離開。
當年那穩婆拿了十兩銀子的賞錢,她記得很清楚。
所以她可以保證那年在京城里接生的小娘子與早產的孩子都平安。
阮歆塵握著的拳頭緊了又緊。
可恨,上輩子到死這個秘密都沒曝光。
“子奕呢?他知道了嗎?”
彩玉點點頭,“知道的,小公了說,明日要上門拜訪。”
好好,等明天阮子奕來了再說。
可惜,阮子奕并沒有出門。
他剛到門口就被阮夫人堵回來。
“你一個月最多就回來一回,有時候兩三個月才回來一回,就在家幾天,不說陪伴爹娘,還老想著到處跑。你這一天天的都在外頭,還不夠你跑的嗎?”
“娘,我在外頭又不是玩,我忙著上學呢。好不容易空閑幾天,我還不能找朋友玩嗎?”
“你少糊弄我。”
她裝阮子奕為拜訪恭王府準備的禮物丟在桌上,“你是想去看阮歆塵,是不是?”
阮子奕一看那禮物面色就變了,看向跟著他的小廝。
那小廝根本不敢抬頭看他。
阮夫人道:“不用看他,這府里的蒼蠅都別想逃過我的眼睛。”
阮子奕緊抿著唇。
阮夫人繼續教訓:“好不容易回來一趟,你不說去看看你姐姐,你看她做什么?”
“二姐也是我姐。”
“她是勾引你爹的賤人生的女兒,不是你姐。你是不是把我的話都當耳邊風了,我說了,你少和阮歆塵來往。”
“我怎么聽說,母親希望大姐與二姐和解。她倆都要和解了,我為什么要少和她來往?”
“你……”阮夫人生氣道:“沒有為什么,總之,她們可以和解,你不可以。你是我兒子,必須視崔茗生的女兒為仇敵。”
說完她便對小廝道:“帶公子回去,今兒不準他出門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
阮子奕被軟禁了,而阮歆塵還不知道,還在等阮子奕上門拜訪。
為此,她昨天還專程去吩咐廚房買些阮子奕喜歡吃的東西,卻一直等到快中午了都沒等到人。
正在練劍的楚玄澈停下來,長劍漂亮的收入劍鞘,道:“別等了,我跟你一起去阮府。”
嗯?
阮歆塵驚詫的看著他,任由自己被她拉走。
等到快要出門了,她才問:“你是不是知道了?”
楚玄澈淡道:“那你那點兒破事還想瞞我?”
阮歆塵:“……”
“那你故意給子奕介紹的師父?”
“不是,那是意外。”
呃……好吧。
兩人一路都不說話,都快到阮家大門了,楚玄澈才問:“為什么不找我?”
“什么?”
“獨自查你娘的事,為什么不找我幫忙?”
這……還不是因為咱們不熟,而且我又不想欠你太多。
“你身邊可用的人,只有彩玉一個。給她支走了,誰照顧你?”
阮歆塵抬頭看向他,看著那俊逸的側臉,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。
或許,被楚玄靈說中了,她的心動搖了,不是很想離開。
“我……可以嗎?”
楚玄澈側過臉來看向她,“當然可以,又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“對你來說不是,可對我來說是。世子,我娘可能是被人害死的,查下去的話我勢必與阮夫人對上,還會和阮家結仇。在這貴族圈子里,很多事情是沒有道理的。死一個小妾不算什么,但是出嫁的女兒與嫡母對上,才叫大逆不道。”
“你在乎別人的看法?”
阮歆塵搖搖頭,又說:“可能會連累王府的名聲。”
楚玄澈平靜的說:“我們不在乎。”
說罷,他拉著他的手進入阮家大門。
守門的看到他們過來,就急忙進去通知阮夫人了。
這個點阮宏沒在家,不過他應該快放衙回來了。
楚玄澈與阮歆塵快到前廳的時候,阮夫人急匆匆的出來了。
阮歆塵低聲對楚玄澈道:“世子站在旁邊幫我撐腰就好了,一會兒我來說,你別出聲。”
說完,還在他手心撓了兩下。
那細微的動作似微風輕拂一池春水,碧波蕩漾。
好一會兒了,他都感覺那柔軟的手似乎還握在手心。
阮夫人看到他們,先是愣了一下,隨即笑了起來。
“歆塵與姑爺怎么突然來了?也不派人說一聲。”
阮歆塵淡笑道:“聽說子奕回來了,就來看看。”
阮夫人笑容一僵,說:“他呀,昨夜感染了風寒,在家養病呢。”
“是嗎?那我去看看他吧,正好我也會些醫術。”
“不用了,已經看過了。你再過去,唯恐把病氣過給你。”
阮夫人擋著,不讓她去看阮子奕。
臉上雖然帶著笑,卻似藏著陰暗的毒蛇。
阮歆塵收起了笑,緩緩開口,“母親,我知道你因我是異腹子就一直不待見我。但我和子奕,雖不是一個娘生的,卻是一個爹生的呀。將來你們老一輩的人走了,我們年輕一輩的人,還得繼續處。
我們總不能因為你的喜樂就斷了親吧?你不為自己考慮,也應該為阮家的未來考慮。子奕沒有兄弟,將來他想要在京城中立足,還得仰仗著姐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