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宸回頭看了劍五一眼，“半個時辰之內，帶著其余的人到宸王府集合。”
劍五抱拳，“是，不過——”
蕭宸看向他，“直言。”
“皇上說，要屬下等暗中保護殿下，如果一起從宸王府出發，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？”
“倒也是，”他想想，那就四五個人與我打馬而行，其余人暗中跟上就是。
“是。”劍五抱拳，“屬下這就安排下去。”
蕭宸點頭，那劍五身軀看起來并不小，但他退下時，那身形輕盈，看得出來是難得的高手。
瑤兒把劍五給他，當真有心了。
回到宸王府。
蕭宸問門房，“兩位將軍大人都來了嗎？”
“回殿下，都來了，在正堂等候殿下多時了。”
蕭宸點點頭，昨夜他從宮里出來后，就直接去了衛將軍府，還有周大人府，將瑤兒的決心告知，讓他們連夜去徹查全京城有多少女學子。
現在應該已經有答案了。
管家看到蕭宸的時候，他也看到了管家，等他走近，蕭宸吩咐道：“去準備五匹馬，一些細軟干糧，一個時辰后我要出發。”
管家驚訝，但卻不敢問王爺要去哪兒，點頭應是，“是，小的立馬去準備。”
正堂里喝茶的衛疏影和周羽七聽見了聲音，知道是宸王回來了。
他們也很慶幸，宸王殿下終于按照太上皇，太后娘娘的心愿，走出了欽天監。
不止如此，還開始插手朝政，這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。
衛疏影，周羽七紛紛見禮，“參見宸王殿下。”
“衛將軍，周都督，快請坐。”虛禮這些，他并不看重，何況，這二位，與容舅舅，謝宴珩都是一起隨父皇搶回江山的大功臣。
看下人已經為他們奉了茶，也就直言道：“不知昨夜結果如何？”
衛疏影道：“全京城，入學女子不過十幾人。”昨夜他還走訪了，“那些女子有人確有高大志向，但在其父母族人的勸說下，也就當學點知識，明事理罷了。”
聽著，蕭宸的眉頭皺了起來，“她們的家人就這么不希望女子入仕？”
“女子十三到十八是嫁人的黃金期，而這個時期若是入學想參加科考，就算是才華橫溢，運氣好的，也難有人考中。”
羽七也道：“別說女子了，就是男子，十七八歲考中狀元的，每朝每代能出個三四人就已經很驚人了。”
“再則，考中之后，女子又面臨大齡問題，找夫家——”
后邊的話，不用說都知道是什么。
羽七道：“于我而言，女子二十，三十成親又有什么？我與清寧也是將近三十歲才成親的，不照樣生了周軼清？”
提起那混小子，羽七簡直想把人抓回來抽筋扒皮，說走就跟太上皇，晉寧公主走了——
一時間，誰也沒有說話，都知道這是擺在面前的事實。
要改變人的思想，可不是朝夕之間的事情，需要歷史的長河沉淀——
蕭宸道：“明日早朝，你二人，或是找左相上奏，將蒼云國女子成親年齡改上一改——”
“也不可——”
“？？？”
“成親年齡大，那么子嗣問題就會往后推移，此番蒼云國正處于大戰中，即便林世安一舉拿下大漠，但，后繼得有人在軍中，否則，軍力不足，外邦必然還會起狼子野心！”
蕭宸呵呵笑了。
他就知道，瑤兒要做的這件事，簡直，簡直比登天還難。
“十三到三十區間皆可。”蕭宸說。
衛疏影，周羽七也不再爭執，皇上要讓女子也享受平等權益，就要克服很多很多的阻礙。
他們這一生只有一個愛人，所以對于什么父權，夫權，子權，兄弟權根本不在意。
他們要的，是自己的夫人幸福。
特別是清寧，知道皇上要大力為女子爭權，興奮得一晚上都沒睡著，一個勁的說太后也曾為女子努力過多回，希望這一次，皇上能順利，為天下女子謀一個良好的生存環境。
蕭宸繼續問道，“剛剛衛將軍說，只有十幾人入學？”
“對。”
蕭宸看向羽七，“那周都督這邊，女學堂的夫子可都會過面了？”
羽七點頭，“都會過面了，那些夫子應該都沒把女子入學，入仕當一回事，他們打心里覺得女子入仕不可行。”
蕭宸微微握拳，“看來還得要女夫子——”
周羽七道：“女夫子，這可不好找，放眼蒼云國，學問能當得起夫子的女子，恐怕沒有幾個，而且，就算找到這些人，就算她們自己愿意出一份力，她們家里的人也未必會同意。”
“這是意料之中的阻礙，”蕭宸道，“我離京之后，你們還需要繼續接觸這些女學子，并繼續尋找有才華能力的女夫子。”
“宸王殿下放心，臣一定竭盡全力！”
羽七也抱拳，“臣亦是。”
“很好，只不過，你們身為男子，可能與她們接觸不太方便——”
衛疏影和羽七相視一看，這就是最難的地方，昨晚打探的消息，那都是讓府中身手不錯的丫鬟去打探的。
而后邊要做的思想工作，丫鬟去肯定是不行的，那就得他們自己出面。
他們自己出面，可想而知，有幾個女子會敢見他們？
蕭宸道：“清寧姑姑跟著父皇，母后多年，學識應當不錯吧？”
周羽七一愣……
“不如就讓清寧姑姑率先站出來，況且她就是女子，再去結識那些有才華的女子，是不是更容易些？
還有大漠公主，那些失權的事先不提，就說她身為公主，前半生那公主的權利，才應該是女子該追求的東西。”
疏影神色一動，“希爾雅，她可能不合適，畢竟林世安就在邊境，指不定十天半月就會傳來戰報，希爾雅作為大漠的人……”
“就算她真的一心為蒼云國女子著想，可她的身份，誰知道會不會適得其反，說大漠人是想通過教唆蒼云國女子破壞我朝朝綱？”
周羽七道：“別人說什么嘴巴倒是輕松，讓他拿出證據來，拿不出來那就是污蔑。”
蕭宸點頭，“這事，看尊夫人自己的想法，我們要尊重她自己的意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