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話？”蕭陸聲問道。
蘇妘擰著眉頭，“我若是知道什么話，還要在這里發愁？”
笑了笑，蘇妘繼續道：“容大哥都不愿意說的事，要么不重要，要么是有些不可控，或者大事！”
蕭陸聲牽著蘇妘的手，“妘兒所言，言之有理。”
蘇妘看著他道：“你也多費心，替瑤兒看著些，雖然容大哥說陳老道不會禍害蒼云國江山，但，萬一有什么變故，不至于束手無措。”
“嗯。”蕭陸聲看著她笑，妘兒如今還如此關心國事。
蘇妘深呼吸一口氣，也不再說什么，靠在蕭陸聲的肩膀，歇會兒。
————
老陳山。
張昭在一片迷霧中醒來，漸漸的，他才看清楚眼前有個盤腿而坐的白發道人。
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陳老道，也就是劍五的外祖父。
“醒了？”
陳老道緩緩睜開眼，拂塵被他自然的抱在懷里，那雙眼睛像是匯集了萬千故事般，看得張昭一陣心跳。
張昭無奈的道：“你，救錯人了，我不是劍五，劍五才是李默。”
陳老道呵呵發笑，“沒有錯，我救的就是你。”
“你救我？”張昭懵了，難不成他才是李默？
陳老道點頭，“對，救的就是你。”
“為什么要救我？”
陳老道那雙飽含風霜的眼定定的看向張昭，許久之后才道：“你最清楚默兒想要什么。”
劍五想要什么？
張昭當然知道，劍五最想要的就是皇上平安吉祥——
想著，張昭覺得，如果陳老道知道劍五最想要的東西之后，會不會就不再作亂，還蒼云國一個太平？
“陳道長，你當真想知道劍五最想要什么？”張昭試探著問。
陳老道點頭，“嗯。”
張昭深呼吸一口氣，然后直言道：“說實話，這些年，我和劍五也算是朝夕相處，情同兄弟，所以，他想要的我非常清楚明白。”
陳老道微微眨眼，他當然清楚，所以才把張昭抓了來。
看張昭是真的準備說，于是他起身，“稍等我片刻。”
張昭：“……”
他話都差點說出來了，也就一句話的事情，他竟然還要稍等，還要耽擱一會兒。
此間，張昭才看見，自己竟然是躺在這半山腰，山下霧蒙蒙一片，而山上——
山上也是霧蒙蒙一片，視線根本看不遠。
那陳老道真是道術高深，他甚至都沒看清楚，陳老道人就已經不見了。
不會，一道黑影一閃，陳老道便搬了一張小杌子回到了半山腰，那小杌子上還有筆墨紙硯。
張昭張了張嘴，他還要記錄下來？
“現在你可以事無巨細的同我說了。”陳老道說道。
張昭‘哦’了聲，然后也盤腿坐在大石塊上，對陳老道說道：“我和劍五都是被太上皇撿進宮中的，如果不是太上皇，我們可能已經餓死了！
后來，太上皇將我們都交給了皇上，從此我們便成為了皇上的暗衛。”
陳老道聽著，也沒有記錄什么。
張昭繼續道：“對我們來說，皇上就是明君，是她給了我們一個翻身的機會，如果你有留意的話應該知道，我曾被封為金錦衣衛大都督，劍五也被封為副都督。”
“就因為陳道長你，以及你的那些門生們，我才會落得今日之下場，劍五也一樣。
在我們心里，皇宮就是我們的家，皇上就是我們永遠的主子。”
陳老道聽得眉頭緊蹙，劍五將蕭瑤當做主子？
“那劍五最想要的是什么？”陳老道開口問。
張昭笑笑，“劍五最希望的事是希望皇上平安健康，希望皇上達成所愿，希望蒼云國的姑娘們也能有一個公平生存的環境。”
陳老道提起的筆放下了，他看著張昭，“天下如何那是皇上的期望，與默兒何干？他自己就沒有什么想要的東西？”
想要的東西？
張昭想了想搖頭，“沒有，不論是我，還是劍五，我們都希望皇上能達成所愿，希望皇上幸福安康。”
陳老道看到了張昭眼里的那一點兒癡心。
他問道：“你說默兒和你一樣？”
“是。”
“你是說，默兒和你一樣，心悅當今皇上蕭瑤那個小丫頭？”
張昭抿著唇，看陳老道那認真的表情，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么。
再者，他和劍五喜歡皇上這件事，早就不是秘密，何況他人現在在這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大山里，索性點頭，“是。”
陳老道問道：“那是不是可以說，默兒心悅蕭瑤，愿娶她為妻？”
張昭張了張嘴，“皇上乃九五之尊，我等如何有那樣的福氣，如何敢覬覦！”
張昭紅了臉，這陳老道真是敢說！
陳老道冷哼了聲，什么三六九等！
王侯將相寧有種乎？
只是，默兒是他的孫兒，他們陳家出癡情種，很可能，張昭說的還是太保守了。
陳老道問道：“照你所言，那默兒最想要的事，應當是娶到蕭瑤啊。”
“劍五絕不敢如此肖想。”
“不肖想是因為沒有資格、不敢肖想，還是另有原因？”
張昭啞口無言。
自然是不敢，也沒有資格去肖想。
他頓時不說話了。
任憑陳老道如何說，張昭也不再說那些話，這對皇上乃大不敬。
陳老道從懷里拿出一張符咒，劍指一指，符咒瞬間被火焰焚燒，化為灰燼落在一個陳舊的土瓦碗里。
碗里還有些茶水。
陳老道端起來走向張昭，張昭即刻防備，但他甚至連起身都沒完成，整個人就被控制得動彈不得，緊接著他眼睜睜的看著那碗符紙水灌進了他的喉嚨里。
咳咳兩聲后，張昭摳著嗓子眼，“你給我吃的是什么，你要對我做什么？”
“這是真話符。”
真話符？
張昭正疑惑的時候，陳老道又念了念咒文，那拂塵在他面前一掃，整個人就像墜入云端，等看清楚眼前之人后，腦子有些輕飄飄的。
“我問你，默兒可想深愛著皇上，想要與皇上一生一世。”
張昭無法控制似的，張嘴就道：“想，我們自幼就喜歡皇上，甚至幻想著有朝一日成為皇上的侍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