惜顏眸光淡淡,掃了呂婉一眼:“呂婉,你費盡心思要見本宮,究竟所為何事?”
呂婉原本打算與惜顏周旋一二,為自己爭取更多好處。然而,惜顏的冷漠卻讓她心頭一涼,仿佛被一盆冷水澆透。
她不敢輕易冒險,生怕惜顏對她失去興趣,屆時自己恐怕又要被送回那辛者庫。
那地方,簡直是人間煉獄,她死也不愿再去。
念及此,呂婉咬了咬牙,跪倒在地,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:“妾身絕不敢欺瞞皇后娘娘,妾身確實知曉皇上的秘密。”
惜顏聞言,眉梢微挑,似乎對呂婉的話有了些許興趣。
然而,她仍舊保持著那份漫不經心,淡淡道:“哦?你且說說看,若真有價值,本宮自會考量。”
呂婉鼓起勇氣,顫聲道:“若妾身將所知悉數告知娘娘,還望娘娘能給妾身一個容身之所。”
說罷,她緊張地望著惜顏,生怕錯過對方的一絲反應。
惜顏眸光閃爍,沉吟片刻后,緩緩開口:“那便要看你說的秘密,究竟值不值得本宮為你提供庇護了。”
呂婉四顧左右,確見無人留意,方壓低嗓音對惜顏說:“妾身接下來所言,或許令人難以置信,但請娘娘相信,妾身字字肺腑,絕無虛言。”
見惜顏未置可否,呂婉心中一橫,繼續道:“實不相瞞,妾身擁有預知之能,可洞悉未來之事。”
她暗自留了一手,并未透露自己穿書而來的秘密,只聲稱能預知近期之事。
如此,惜顏為了得知更多未來之事,必會保全她的性命,甚至可能因她透露的關鍵信息而提升她的待遇。
惜顏眸光微閃,審視著呂婉,似在權衡她話中的真假。
突然,她開口問道:“那你之前所知的防瘟疫藥物與改良火藥配方,又是從何而來?”
呂婉未料惜顏竟直擊要害,心中一凜,眼珠一轉,隨即搪塞道:“妾身預知之時,或長或短,此等事宜,早已洞悉,故而方能信手拈來。”
惜顏聞言,眸光更亮,緊追不舍:“如此說來,你可知曉其他改良之配方?”
呂婉心中暗自冷笑,她早已料到惜顏會對此感興趣。
若是自己將這些現代知識悉數告知惜顏,她肯定會據為己有,拿出來博一個賢名。
哼,真該讓皇上便能看清她的真面目,他以為皇后是純真無暇,實則與自己并無二致。
呂婉心中雖然不屑,但是眼下這局勢,唯有將手中的籌碼悉數奉上,方能換得惜顏的青睞與庇護。
念及此,她的眼眸輕轉,最后目光落在了窗欞之上。
那窗,乃是大夏典型的木制結構,窗欞間糊著一層雪白的薄紗,雖在這時節還算透光,卻終是不及那傳聞中的玻璃清澈明亮。
“娘娘,”呂婉開口道:“我知道制作玻璃的配方,本欲借此謀些財路,但如今,我愿以此作為投名狀獻給娘娘。”
“玻璃?”惜顏聞言,秀眉微蹙,眼中閃過一絲疑惑:“此乃何物?”
呂婉見狀,不由得嗤笑一聲,這些古人如此愚昧,竟連玻璃為何物都不知曉。
然而,這笑意很快就轉為了懊惱,自己竟會栽在這些古人手中!
“娘娘有所不知,”呂婉耐下性子,緩緩解釋道,“玻璃乃是一種透明如水晶,卻又堅韌無比的物事……”
惜顏聽聞呂婉詳盡道出玻璃之妙用,眼眸中閃爍著愈發璀璨的光芒。
她輕輕轉身,朝著那扇繪有山水圖紋的屏風,柔聲言道:“陛下,呂婉所言非虛,此等見識,妾身實難企及。”
呂婉聞此言,面色驟變,仿佛瞬間被抽去了所有血色。
她萬萬未曾料到,皇上竟會隱于坤寧宮之中,更未想到,惜顏竟會將此等隱秘之事,毫無保留地告知皇上。
身為后宮之主,皇后不是該握有幾張底牌,以備將來年華老去之時,仍能穩固自己的地位嗎?
呂婉滿心疑惑地望向惜顏,心中暗自思量。
若早知皇上在此,她定不會如此毫無顧忌地吐露自己的隱秘。
畢竟,皇上的心思可比皇后還要深沉狠辣,一旦知曉了這些秘密,她都不敢想象自己的命運。
此刻,一股寒氣爬上呂婉的脊背,她心中滿是懊悔與不安。
她呆呆地盯著那扇精致的屏風,心中充滿了未知的恐懼與迷茫。
就在這時,皇上忽然從屏風后踱步而出,他的面容冷峻,目光如炬,不發一言地凝視著呂婉。
呂婉的心收縮在一起都忘了跳動,雙腿也不由自主地發軟,竟一下子跪倒在了皇上面前。
“陛下,妾身實在無心欺瞞……”呂婉顫抖著開口,試圖向皇上解釋,但言辭間卻顯得蒼白無力,不知該如何繼續。
皇上并未給予回應,而是徑直走到惜顏身旁,輕輕執起她的手,目光中滿是柔情與寵溺。
“顏顏,即便她知曉些什么,也絕無可能與你相提并論。在朕的心目中,無論你何種模樣,都是朕心中最珍愛的人。”
惜顏朝著皇上一笑,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溫暖的陽光,呂婉聽了這話卻眼前一黑,幾乎要栽倒在地。
她不明白,皇上為何對楚惜顏如此信任!
呂婉剛欲開口,想要說些什么,皇上的聲音卻已冷冷響起。
“來人,將罪人呂婉囚禁于冷宮。”
宣布完呂婉的命運后,皇上似乎擔心惜顏會有所顧慮,連忙向她解釋道:“顏顏,朕早已命人在冷宮后頭準備了一間囚室,會有重兵把守,她絕無可能再有機會出來為非作歹。你且安心便是。”
惜顏聞言,眉宇間露出一絲不解:“陛下是打算單獨將她囚禁起來嗎?”
皇上輕輕哼了一聲,目光中閃過一絲狠厲:“她知曉太多秘密,朕豈會輕易讓她死去。更何況,有呂大將軍在朝,朕也不能貿然將她貶入辛者庫,以免落人口實。”
呂婉聽到這里,心中恍然大悟,原來這一切都是皇上的精心算計。
他從未打算讓自己在辛者庫久留,只是想利用那里的環境給自己施加壓力,迫使自己吐露心中的秘密。
而一旦自己開口,等待自己的將是終身囚禁,直至榨干自己身上的所有價值。到那時,恐怕自己就只有病逝一途了。
想到此處,呂婉只覺心如死灰,她終于明白,在這場宮斗中,自己不過是一枚被皇上隨意擺布的棋子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