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西野并沒聽過甜蜜蜜這首歌，以為是姜知知亂說，有些無奈：“沒有這首歌。”
姜知知啊了一聲，她也不知道甜蜜蜜到底是哪一年流行的，原主好像對音樂也不感興趣，所以腦海里空空一片，除了那幾首紅歌，其他啥也沒有。
周西野也不為難她，拿起口琴又吹了一首。
是啥歌，姜知知還是沒聽出來，就覺得這一首聽上去比上一首歡快輕松很多，聽完心情都好了不少，隱隱感覺還有點兒甜蜜的東西在心底發(fā)酵。
張召他們聽完，一腦子漿糊，問周西野：“頭兒，這是什么歌？以前怎么沒聽過？”
周西野不回答：“時間不早了，趕緊回去休息。”
張召這次聽話，他還是很清楚周西野的底線在哪兒，可以鬧但是不能太過，喊著其他人一起回營帳。
路上還忍不住小聲發(fā)表了下意見：“頭兒最后這首歌，吹得有點兒娘們唧唧的纏纏綿綿。”
……
人瞬間走完，就剩下還在負責燒水的文書。
周西野把搪瓷缸的蓋子揭開，是一大缸土豆燜米飯。
米飯和土豆塊悶在一起，放了一點兒豬油和醬油，揭開蓋的瞬間就香氣四溢，米飯和土豆被醬油染成了紅亮色，又有豬油浸潤，看著就要流口水。
姜知知驚住了：“好香啊。”
周西野笑著去拿了兩個飯盒過來，給姜知知分了一半，米飯多一些，土豆就幾塊。
姜知知又堅持分了一點給周西野：“我還不太餓呢，這些就夠了。”
特別是缸子底下那點米飯，都變成了鍋巴飯，香香脆脆十分好吃。
周西野看姜知知吃飯時，眼睛亮晶晶，仿佛山里小松鼠吃到松果般，開心又滿足，心情也跟著好了很多。
姜知知吃了一頓簡易版的煲仔飯，卻比她曾經(jīng)吃過的任何煲仔飯都好吃。
一是因為白米飯珍貴，二是因為這飯是周西野做的啊！
……
姜知知在山上圍著火堆快樂地跟周西野吃著香噴噴的白米飯。
知青點的孫曉月裹著被子渾身發(fā)冷，蔣東華煮了姜湯在一旁照顧著。
同屋的幾個女知青見蔣東華在這里，不太方便，都出去找地方待著。
蔣東華就有點納悶：“怎么好好的會掉進河里？現(xiàn)在的河水多冷啊。”
孫曉月咬了咬牙，眼淚都要掉下來：“我在河邊遇見了姜知知，說了幾句話，她就把我推進河里了。”
蔣東華氣憤：“姜知知這么不講理，你怎么還慣著她？直接舉報。”
孫曉月趕緊按著蔣東華的胳膊：“不行，她要是出了什么事，我爸媽會心疼的，雖然是養(yǎng)女，但是我爸媽很疼她的。”
蔣東華就忍不住再次怪孫曉月父母是非不分：“他們怎么放著親生女兒不疼，去疼一個心思惡毒的養(yǎng)女？”
孫曉月不想繼續(xù)這個話題，沉默地喝了姜湯后，抬眼看著蔣東華：“東華……咱們倆了那么多次，我萬一懷孕了咋辦？”
蔣東華皺眉：“之前不是說過，就算懷孕了，現(xiàn)在也不能要孩子，未婚先孕對你名聲不好。”
孫曉月楚楚可憐：“那……我們要不先結(jié)婚吧？我們先把結(jié)婚證領(lǐng)了，婚事可以等回城再辦。”
只要領(lǐng)了結(jié)婚證，她和蔣東華這輩子就算是穩(wěn)了。
蔣東華卻不這樣想，他根本沒有從孫曉月這里得到實質(zhì)性好處，雖然她是什么司令的女兒，可是沒得到好處前，他不想結(jié)婚。
而且相處過程中，他發(fā)現(xiàn)孫曉月也有粗鄙的一面，和他理想的愛人，相差太遠。
現(xiàn)在的孫曉月對他來說，不過是紓解生理問題的工具。
結(jié)婚，是絕不可能的。
孫曉月見蔣東華沉默，也能猜到他是怎么想的：“東華，你是不是生氣，我?guī)痛呵倥藗€上大學的名額，卻沒有幫你？”
蔣東華當然生氣，卻表現(xiàn)出不在意：“沒關(guān)系，你不是也說了，春琴現(xiàn)在很需要這個，如果她一直在村里對她名聲不好。”
孫曉月點頭：“對，我就是這樣想的，你也知道這個大學名額很難弄，我回頭再給我爸寫信。而且，我怕你去上大學，我一個人留在這里，你會忘了我。”
蔣東華聽見有希望，伸手將孫曉月?lián)г趹牙铮骸拔乙彩沁@樣想的，要是上大學，咱倆最好一起去。還有結(jié)婚，我覺得我們現(xiàn)在結(jié)婚太草率了，我還是想先見了你爸媽，正式提親后再結(jié)婚。”
孫曉月著急也沒辦法，她又沒辦法帶蔣東華去見姜振華和宋晚櫻。
心里愈發(fā)氣憤，這兩個老不死的，還不如在醫(yī)院碰見的那個女醫(yī)生有用！
……
姜知知還以為換個地方會睡不著，結(jié)果這一覺睡的特別好。
懷里還抱著玻璃瓶，是昨晚她進帳篷時，周西野塞給她的。
裝蒸餾水的瓶子裝了開水，用毛巾包裹著，可以當熱水袋用。
夜里山里格外冷，帳篷抗寒效果一般，有個這個熱水瓶，姜知知覺得一晚上被窩里都暖暖的。
這會兒抱著已經(jīng)冰涼的瓶子，躺在被窩里傻笑了會兒，才趕緊穿衣服起來。
她還記得，周西野今天要帶她去市里！
穿好衣服出來，還被外面突然襲來的冷意打了個寒戰(zhàn)。
薄霧冥冥，帳篷和草尖兒上都覆著一層霜。
姜知知挺意外，和山下就這么點距離，溫度差這么多嗎？
轉(zhuǎn)頭就看見門口石臺上放著暖和還有一個用毛巾包著的飯盒。
文書聽見動靜，從隔壁帳篷跑了出來，笑容憨厚：“嫂子，你起來了？隊長在上面開會，給你放了熱水和早飯，讓你吃完早飯等他一會兒。”
姜知知連連道謝，拎著暖壺和拿起還有點溫熱的飯盒回帳篷。
洗漱完，打開飯盒，驚喜地發(fā)現(xiàn)，竟然是兩個綠皮雞蛋。
還有半個發(fā)黑的饅頭，應(yīng)該是高粱面的。
咬了口饅頭，有些硬，咽下去時，還有些喇嗓子。
姜知知還是一口水一口饅頭地把饅頭吃完，兩個雞蛋卻沒舍得吃。
本就珍貴的雞蛋，她要留著等周西野回來一起吃。
正想著，帳篷門簾突然被撩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