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青花離的遠，什么也沒聽到，回去后跟姜知知說：“沒聽見兩人說啥，不過走的時候是并肩離開的，看樣子孫曉月已經不生氣了，可能是哄好了？”
想著她又惡心起來：“這日子，以后可怎么過啊。”
姜知知直樂：“不管他們，咱們好好學習就行。”
后來，很長一段時間，蔣東華都很消沉，成績也一直一般。
一直到第二年，蔣東華像是突然得了高人點撥一樣，成績突飛猛進起來。
姜知知的成績也一直很穩，用兩年的時間，把金老師的本事都學了去，就差積累經驗，連金懷瑛也時常感嘆，姜知知是他所教的學生中，最聰明也最能吃苦的一個孩子，不管什么時候，沒有因為學習上的困難退縮過。
七六年春節前，周西野過完這個春節，在京市的學習也要結束，回原部隊，然后會跟著原部隊調防。
方華只要想到周西野過完年就要離開，就忍不住的嘮叨：“這一走，想回家可沒這么方便了……知知還有一年才能畢業，你們小兩口以后見一面多難啊。”
姜知知現在已經完全適應這個年代的一切，什么都慢。
這會兒笑著安慰方華：“媽，我不是還有暑假，我暑假可以去看他啊，我畢業了，也可以去找他啊。他每年不是有探親假，如果想我們了，也是可以回來的。”
方華還是感嘆：“哪有那么容易，說回來就回來了。”
姜知知還想說話，有大院的保姆過來喊，讓過去給家里的人看病。
都是認識的，姜知知應了一聲，拎著藥箱出門。
方華笑看著姜知知出門，然后跟周西野說著：“知知這兩年變化可真大啊，現在在院里可是大紅人，平時總有人過來送點吃的喝的，你看屋里的雞蛋，還有肉，吃都吃不完，都是院里人給送來的。”
姜知知給院里人看病不花錢，針灸也是免費，除非要抓中藥。她也是藥房收多少她也收多少。
所以大院里的叔叔伯伯，嬸嬸阿姨們，是越來越喜歡姜知知，她不要錢，那就隔三差五把東西送家里。
甚至還有好幾個跟方華開玩笑，也就是周西野下手快，和姜知知結婚了，要不，就讓她們的兒子娶知知。
周西野也知道姜知知現在受歡迎的程度，有時候半夜都會有人喊著，讓姜知知過去看病。
明明院子里就有醫院，但是他們更相信姜知知。
他現在都快沒名字了，都是小姜大夫的愛人，知知的愛人。
想著，眼底也是帶著笑意：“知知，她一直很優秀。”
周承志在一旁聽著，忍不住再次強調：“當初，可是我堅持讓西野和知知結婚，要不，你能有這么好的兒媳婦？還有西野，當時死活不愿意，要不是我壓著，你現在能有這么好的媳婦？”
方華瞪眼看著他：“對，都是你的功勞，你這一輩子也就干了這么一件靠譜的事，看你天天掛在嘴邊。”
周承志有些不服氣：“怎么就這么一件？還有，孩子都這么大了，我們什么時候去復婚？”
方華嫌棄的看他一眼：“就這樣過，不是挺好的？”
周承志有些不樂意：“怎么挺好的？連夫妻都不是，讓人知道不是看笑話？”
方華絲毫不在意：“這樣挺好，免得你再犯錯，到時候還要去離婚，不是更麻煩？男人啊，不吃虧就一點都不知道長記性。”
周承志有點兒莫名其妙：“又怎么了？怎么突然就挨罵了？”
說著還看向周西野，有些納悶：“我招惹你媽了？”
周西野立馬撇清關系：“我不知道，我昨天才回來的。”
方華冷笑提醒：“這又到年底了，李華林一家是不是又要來了？前年從你這里拿的錢多，去年沒好意思來，我算著今年就該來了。”
周承志都差點兒忘了這一家人：“你放心，就算來了，我也不會給他們錢了。”
方華擺擺手：“那隨你，你只要給，我就從這里搬出去，再也不回來。”
周承志立馬點頭：“不給不給，肯定一分錢都不給，你不說話，我絕對不讓他們進門。”
方華不信周承志能做到，這個男人好面子，心又軟，人家一來，一提死去的媽曾經有恩于周承志，周承志立馬能心軟。
姜知知出門看診回來，就發現家里氣氛有點兒不對，從周西野手上接過熱茶，邊捂著手邊看著坐在沙發上黑著臉的周承志：“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，怎么出去一圈回來，氣氛不對勁啊？”
周西野也覺得有些邪門：“爸媽剛才聊天說起李華林一家，就是鄉下那家人，結果說完不到十分鐘，大門口打電話來，說李華林兩口子在大門口。”
方華一聽李華林兩口子來了，臉色一沉直接上樓。
周承志黑著臉，他也沒想到，剛跟方華保證過，沒十分鐘，李華林兩口子來了。
姜知知一想到當初給的一千塊錢，就很生氣，輕輕拽了拽周西野的胳膊：“爸，不會讓他們住下吧？”
周西野搖頭：“不清楚，一會兒看人來了怎么說？”
姜知知很是擔憂：“外面下著雪呢……還挺大，爸肯定不忍心把人趕走……”
小聲蛐蛐時，門口哨兵把李華林和劉玉娥送了過來。
兩人棉衣破舊，肩膀和手肘處都是補丁，袖口磨爛，里面發黑的棉花都露了出來。
一人背了個蛇皮袋子，進門顧不上拍身上的雪，先哭起來：“周大哥，我們又來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周承志皺著眉頭，先讓哨兵離開，又沖李華林說著：“你們先別哭，有什么話坐下來慢慢說。”
李華林和劉玉娥趕緊拍了拍身上的雪花，換了拖鞋很是拘謹的過來坐下。
甚至都不敢坐沙發太多，就坐了個邊邊。
李華林小心又卑微的看著周承志：“周大哥，我們要不是日子過不下去，我們真是沒臉來。”
他一開口，劉玉娥已經在旁邊小聲啜泣起來……
周承志只感覺一陣頭疼：“前年不是給了你們一千塊，你們日子怎么會過不下去？那一千塊還是我借來的，到現在還沒還完呢。”
李華林一聽，起身噗通一下跪在周承志面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