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云:“……”果然人間不值得。
做帝王的人,豈能不是利益優先?他真是與柳家人在一起呆得太純真,忘了他的宗主是殺了親兄弟才奪得的宗主之位。
這種人,怎么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有真情。
宇文禪自然不知他在手下的內心當中,背滿了污點,樂滋滋的去了國公府,當起了兩個小祖宗的保鏢。
……
一日一夜。
楚帝沒有音訊,柳月初也杳無蹤跡。
有人懷疑,是不是他們已經離開了京城?于是金羽衛與縣衙的衙役搜遍了京城各地,甚至搜遍了所有府邸,也根本沒有她們二人的蹤跡。
一位楚國的帝王,一位保國公的夫人,就這么杳無音訊的沒了?
這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,就好似是見了鬼。
于是有人猜測,是不是她們已經葬身于火海之中,燒的有些太徹底,畢竟死于那場大火中的人也不少。
單是雕藝大會上的名字,就抹去了二十多個。
這一場雕藝大會自然不可能再繼續下去。
而皇宮中,陰惻惻的,齊霄帝雖然還如期上朝,主持朝政事,但袁厝不在,所有的事務都停滯不動,進行不下去,包括懷州的礦脈也擱置不動,新冶煉的工藝也沒有了頭緒,徹徹底底的坍塌了。
三日過后。
秦慕顏已經收到了魏公銘的信,也把消息告訴通知了楚瀾,讓他兌現承諾。
楚瀾聽聞楚帝死在了大齊京城,瘋狂大笑,“好好好,沒想到這個秦慕顏還真夠缺心眼兒的,竟然真的幫本王殺死了那個老妖婦!簡直讓本王心中暢快啊!”
“可眼下也只是知道一個消息而已,沒有見到楚帝的尸首,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,萬一是個陰謀,咱們很可能就陷入進去。”幕僚在一旁提醒。
楚瀾冷笑一聲,“有什么計謀,去一封戰書,讓大齊為咱們陛下的死付出代價就是了。倘若這件事是假的,那大齊的皇帝也不會善罷甘休。”
“萬一是陛下和大齊的皇帝聯手?”幕僚仍舊不敢信。
那可是嗜血入魔的楚帝,豈能輕易的葬身大火之中?
她當初一人回歸了楚國,都能把楚國折騰的天翻地覆,甚至奪得皇位。
如今死的豈不是太輕松一些?實在讓他不太敢相信。
“你是不是瘋了?”楚瀾看向幕僚,很想撬開他的腦袋,“就算那個女人有心,你覺得大齊的皇帝是個傻子,肯答應?”
“當初他都不肯承認她的身份,更不肯站出來把她納入宮中做皇后,你認為他會為了她的一己私欲,幫她設這么大的局讓本王上鉤?”
“況且就算那個女人想收拾了本王,在楚國收拾了就是,何必還浪費這么大的心思?她向來想殺誰就殺誰,從不需要立一個牌坊,給出那人必死的理由,你實在是太不了解她的。”
楚瀾不得不承認,楚帝的手腕格外兇狠,普通的男人都比不上。
幕僚仔細想想,似乎也有道理?
“那咱們要出兵大齊么?”
“當然不出兵。”楚瀾直接毀掉了與秦慕顏的聯盟,“咱們可以下戰書,逼齊霄帝給出解釋,倘若他不給楚國割地賠償,給出足夠的銀錢馬匹和錢糧,咱們再派兵大齊也不遲。”
“那齊霄帝就要為大齊百姓的死負責,那秦慕顏自然會聯合大齊的朝臣,讓齊霄帝退位……”
楚瀾只想動一動嘴,拿了足夠的好處,能不能幫得上秦慕顏搶奪皇位就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了。
幕僚也覺得如此甚好,“那咱們要不要對外公布楚帝駕崩的消息?”
“當然。”楚瀾早就躍躍欲試,想要坐上那一把龍椅,“也甭管她是真死假死,只要本王坐上了那個位置,她就算活著回來也無用……況且,本王不會讓她活著回來的。”
……
楚國聽聞楚帝駕崩于大齊京城,瞬時群情激奮,所有百姓都在鬧著讓大齊賠償,甚至把在楚國的大齊人都抓起來鞭笞,怨聲載道,慘不忍睹。
此時齊霄帝也接到了楚國的戰書,只覺得心底哇哇的涼,好似裝了滿滿的三九寒冰。
“袁厝呢?他還不肯來見朕?”齊霄帝真是心累無比。
這些日子,袁厝徹底放棄了朝事,根本不處理,所有的事情全部堆給他一個人。
關鍵他不知道事情的進展,還需要從頭再捋,甚至燕國和蒙國的兩位國主也前來商討,認為可以暫停與大齊的合作,讓他與楚國處理好楚帝的喪事之后再議。
大齊的蒸蒸日上,瞬時停滯。
這并不是因為楚帝和柳月初失蹤,完全是因為袁厝在擺爛,徹底的撒手不管了。
齊霄帝也是昨日開始,才意識到袁厝的重要性。
他也不知從何時開始,已經離不開袁厝的輔佐,甚至讓他親自去執掌如今的大齊,他已經與六部和所有機構斷檔,徹底跟不上節奏了。
程海聽他這話,不由唏噓。
其實他早就看出了真相,只是不敢說出來而已。
“保國公有多愛柳夫人,陛下也是知道的,他此時就算來見陛下,也無心處置朝政事,而且左丞和右丞也一直想見您。”
袁厝直接拿下了裴淳和姜云姣,迄今為止都不肯放人。花公公的所有賬冊也被翻出來,連帶著玉妃和秦慕顏的事情被揭露,也在等待著齊霄帝處置。
可齊霄帝哪有什么心思去管玉妃死活?
“他們倆還有何顏面來見朕?私下支持秦慕顏造軍械、養私兵,以為朕不知道?而且養出來的刁奴,一個雕藝大會都敢明目張膽的做手腳,況且這個刁奴之前還掌管著朕的內務府,不知道私吞了多少。”
“那右丞……”程海覺得右丞有一點冤枉。
就因為姜云姣是他的兒媳婦?況且這兩家人向來不合,沒得被裴淳連累,裴淳對此一無所知,完全是被牽連的。
“反正他也沒什么用處,一直占著為止不肯走。”齊霄帝若不是為了太子的體面,早就把右丞拿下,“不過是讓那小子出出氣而已,又不會真的殺了他兒子,他有什么可急的。”
“那楚國的戰書咱們如何應對?”程海又把問題繞回來,這才是此時面臨的最關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