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扶搖公主聽到了柳月初責難袁厝屬下的消息，當即大發雷霆。
罵罵咧咧了一通她不識大體，根本配不得袁厝，應該被休妻！
“……這種女人就不配被抬舉，做了官夫人也滿身銅臭，聽說她那個大哥紈绔敗家，說了多少個人家都沒人嫁呢。”落月公主繼續挑撥離間，她只想看個熱鬧。
扶搖公主咬牙切齒，“可這個死女人還不肯見我？我得想辦法出去一趟才行！”
“出去干什么，她也不配啊，我聽說她二月初二要去東宮，是方側妃邀請她小聚。那時姐姐過去，堵她個正著，再找兩個教規矩的嬤嬤去說話，她哪還敢不答應。”落月公主道。
扶搖公主瞬時點頭，“對，就這么辦！”她立即吩咐人去請嬤嬤，而且要請最厲害的嬤嬤……
柳月初自然不知暗中的事，她忙乎完內務府的事，倒是清閑了幾天。
也不知她想清閑，而是袁厝要求的。
興許是知道這段日子忙碌朝中事，忽略了與她甜甜膩膩，他硬是不顧衙門的事，陪她去京郊的莊子上玩了兩三天。
柳月初也許久沒這么放松過，心情極好。
但心情歸心情，麻煩歸麻煩，她知道回到京城會有一堆人戳她的脊梁骨。
“故意把我帶出來玩，是怕旁人罵我還不夠？那位本就嫌棄我出身不高，如今又多了一項拖累你不務正業的罪名，或許正在籌劃著把我給休了，為你另娶良妻。”
“他也只能想想罷了，我不答應的事情，誰說都沒用。”袁厝把她抱在懷中不松手，他已習慣了軟糯的親近，不愿再體會過往冰冷的孤單。
“故意惡心他？坐了那個位置也不可為所欲為？”
“但凡是人，不是仙，就不可為所欲為。何況真的做了仙，或許也有不可違背的規則。”
“好比太陽出來久了，就務必要回去，月亮不想圓時，也要按時畫圓。”
“天地都如此，何況是人？”
袁厝語氣清淡，似看透時間的仙。柳月初窩他懷中，訝異的看他，若非他不知大齊的未來，還以為他才是個重生者。
她這個重生者還真沒大用。
唯獨出錢化解了雪災，改了大齊的厄運，與蒙國的戰事也沒打起來。
大齊的命運已經有了微微改變，后續的很多事情也不會再發生。
“除卻繪制大齊的疆域版圖之外，你還有什么想做的？”
眼下的狀況來看，他不會似前世那般，慘死外地，不了了之。
袁厝思忖了下，“養孩子，陪你。”
柳月初輕掐了他一把，“別胡鬧，我是認認真真的問。”
他的身上還有很多迷，就這么擱置不管了？甚至齊霄帝這個親爹，真的一輩子不認？
袁厝摩挲了一把她的小臉蛋，“我是認真的，反正無論日子怎么過，我絕不會委屈了你。”
柳月初心中一暖。
前世魏公銘打著“大局著想”幾個字，讓她吞咽了不知多少苦。如今雖沒遇上大風大浪，但好歹有句貼心的話，也不至于讓日子冰涼。
她抱著他的手緊了緊，二人就這么膩膩歪歪的回了家。
翌日一早，袁厝上朝，先走一步，柳月初醒來收拾妥當之后，才去宮中見方子卿。
黃綰綰今日也來了，就在宮門口等了她半晌。
“怎么這么慢？都快晌午了！”
“來早了不也是等著。”
方子卿起大早要先去給皇后請安，然后又在太子妃身邊立規矩，日子并不舒坦。
黃綰綰一時無語，仔細想想還真是如此。
“看你這春風滿面的模樣，玩的很開心？可你不知，你離開京城這兩日，城內好似開了鍋似的，大街小巷都在罵你呢。”她湊到柳月初的耳邊低聲語。
柳月初也不意外，“說我不顧情意，把人從院中趕走？”
黃綰綰點了點頭，“還有你不務正業，拉著袁厝出城玩，還說你把持著你大哥的財產不給，甚至為了獨占柳家的家產，不讓你大哥娶親。”
“還有你的弟弟妹妹也懼怕你，一個被匿使喚成奴才，跑前跑后，還有一個被你當府醫用，也不教讀書識字琴棋書畫，就是不想讓她嫁出去。”
……
黃綰綰掰手指頭數落著，把她聽到的八卦全說了。
柳月初翻了個白眼，“原來我這么壞。”
黃綰綰咯咯咯的笑出聲，“你以為？我今天出來時，父親難得的擔心我，問用不用派幾個家丁陪著。萬一我和你一起時被人突襲，也有人能幫著打回去。”
“那我倒要謝謝黃大人如此細心了？”柳月初哭笑不得，但她還真不在意這件事，因為知道侯來在暗處跟著。
兩個人遞了帖子進了宮，也不再高聲說話。被這么一路帶去了東宮，柳月初覺得腳腕都已經走累了。
方子卿也是剛從皇后的宮中回來，得知二人前來，到門口相迎，一同去給太子妃請了安之后，才回到她的偏殿中說話。
偏殿除卻正屋和兩間廂房外，便是一個三步寬的小園子。想看花看樹，便要離開東宮去御花園。
柳月初旁日在柳府寬敞慣了，只覺得此處狹窄。
黃綰綰的大理寺卿府雖不奢華，但也不至于如此擁擠。
“我怎么感覺你嫁入宮中是受苦的？”黃綰綰嘴巴很快，也沒忍住。
方子卿嘖了一聲，“就別故意在我心窩子里添堵了……”
她當初最想嫁的人，是個靠不住的軟飯男，心灰意冷。但凡有個能托付終身的人，她也不會進宮的。
“日子都是熬出來的，既來之則安之，你就指望著肚子吧。”黃綰綰就會說些大實話。
入了宮的女人，就別指望著什么男人疼愛，只能當母豬一樣不停的生。
方子卿卻一丁點兒都不盼著，“太子妃都還沒有，我豈能先有？你這個沒腦子的，可別進宮，兩天就被人捏死。”她和黃綰綰也是好閨蜜，說話自然不拘束著。
黃綰綰噘嘴，她才不會嫁入宮中來受苦。
方子卿則看向了柳月初，“當初覺得你跋扈刻薄，不遵規守矩，如今看來，倒是你過的最好。”